第484章 苦等五十四年
玄诚子那师傅陈易是知道的,确实有真本事在身上,惩治那妖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对玄诚子说道:“兄弟,该睡还是得睡,明天还得给你师傅打下手呢。”
玄诚子把话哐哐往外倒了之后,也觉得没那么亢奋了;
“行,等着我明天的好消息吧!”
挂完电话后,阳间的陈易就睡了;
但地府的陈易还在干活呢,此时正在看魏征送来的一份折子;
魏征主赏善司,他那儿的都是好人啊,这有什么好上报的?
打开折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陈易实在懒得看,直接将手放在一个女人名字上,画面立刻显现。
抗战时期,一个小山村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对新人在众多父老乡亲们的见证和祝福下,喜结良缘。
新房里,墙上贴着的大红“囍”字还没来得及撕掉,新郎却一脸严肃地对新娘说道:
“老婆,我想去当兵!”
原来他已经偷偷跑去村里报名参军了。
听到这话,新娘顿时愣住了,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尽管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舍,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全力支持丈夫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里,新娘忙得不可开交;
她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帮着家里干农活,同时又要抽空赶制布鞋和衣服。
经过整整两天两夜的努力,终于做好了两双布鞋和两套衣服;
亲手将它们整齐地放进了丈夫的行李包里。
转眼间,男人即将启程出发;
临走时丈夫深情的拥抱妻子,再三嘱咐:
“在家等着我, 等抗战胜利我就回来!”
那天清晨,新婚妻子默默地跟在丈夫身后,一直送到了村口;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时,她才缓缓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她看到桌上摆放着只烧了一半的龙凤蜡烛和空荡荡的房间,不禁眼眶一热哭了出来
过了许久,她小心翼翼地将蜡烛取下;
用一块红色的手帕仔细包裹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陪嫁箱子的最底层。
每当思念丈夫的时候,她都会拿出这对红烛;
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仿佛丈夫就在身边一样。
从此后,女人一个人挑起所有的家庭重担,照顾年迈的公婆,田间地头的劳作;
别人家里都有男丁,她却要当壮劳力用,再苦再累都要顶上去。
公婆看眼里疼在心上,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盼着儿子早日归来;
每月丈夫走的那一天,女人都要到村头眺望,希望看到丈夫归来的身影,可是从日出站到日落,希望一次一次的落空。
公婆相继离世,没能等到儿子回来,最终遗憾的闭上了双眼
这个家,就剩下女人孤零零一个人;
街坊四邻看女人可怜,多次劝她找个好男人改嫁,却被女人坚决的拒绝了,她心里始终装着丈夫说的那句话“在家等着我”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女人从如花似玉的少女,熬成了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奶奶;
但她仍然不改初心,满怀期待的守着两个人的家,等着丈夫归来。
终于这一天,丈夫站在了家门口;
女人佝偻着身躯,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当她颤颤巍巍扑向曾经的丈夫时,丈夫却轻轻的挡了一下!
那种疏离感象一盆冷水浇到女人的心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时她才发现,丈夫的身边还站着个年纪相仿、衣着华贵的女人,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
女人此时才明白,自己苦等了54年的丈夫,已经在异乡另娶她人,儿孙满堂了
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多年来的压抑倾泄而出;
她抓住丈夫的胳膊,用拳头去捶丈夫的肩头,声嘶力竭的喊着:
“我等了你54年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封信,一句话都没有!”
面对妻子的质问,丈夫愧疚的无言以对;
围在旁边的父老乡亲们,看到此情此景,无一不为老奶奶伤心落泪。
原来丈夫因战乱流落到小岛,因形势所迫,无法回到家乡;
几年后与现在的妻子结婚成家,生儿育女。
就这样,原配夫妻天各一方;
妻子在家乡满腔痴情,等待丈夫的归来,丈夫却在异乡享受着天伦之乐
面对新婚的承诺,两个人最终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再见面已是陌生人,丈夫那本能的一挡,让女人多年的守候变的那么的不值得;
即使是有现任妻子在旁边,作为曾经的原配妻子,就不配得到一个安慰的拥抱吗?
54年的蹉跎岁月,19700个日日夜夜;
无法想象妻子是如何受尽煎熬,坚持下来的
是那句“在家等着我”,是那句“等抗战胜利我就回来”,在支撑着妻子要活着等下去。
面对眼前陌生的丈夫,善良的妻子最后只说了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任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一切都已在丈夫抬手一挡的那一刻化为云烟随风而逝!
丈夫的归来,并不是因为她;
他只是想带着异乡的妻儿,祭拜下自己的父母而已
五天后,这个将爱情看的比天还高的妻子含恨而终,结束了孤苦伶仃的一生。
陈易看完后,感慨万千;
难怪魏判要上报此事,的确难办啊
这男人,于公,他保家卫国,值得下一世的好报;
于私,他却对不起这个苦等她五十四年的原配妻子。
就算当年的确因为种种原因回不来,但事后总能书信一封,断了妻子的念想吧?
既然不能携手一生,让她改嫁他人有个依靠也好啊。
或许他是怕原配妻子离开,无人照顾他年迈的父母;
又或许唉,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是如今他们三人都寿终正寝,下一世怎么办却成了难题;
原配觉得丈夫欠自己太多,要求他下辈子偿还;
可后面的妻子却觉得自己和丈夫度过了幸福的一生,要求下辈子还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