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卷
天刚亮,皇城里的人如往常一样开始了忙活。
张鹤姿昨晚失眠了,脸上还长了厚厚的黑眼圈。
藏书阁里,张鹤姿表面上不急,心里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
张鹤姿见了屋户聪就说道,“屋书监,我失眠了…”
她得马上想出个请假出皇城的理由来。
屋户聪看着张鹤姿一脸困倦状态,“?”“要不我看着,你回去补眠一会儿?”
张鹤姿着急道,“屋书监您这次得帮我!”
屋户聪似乎看出了对方有急事,“你到底啥事,急成这样?”
张鹤姿立即应道,“我得出趟皇城,回老家修我娘的墓!”
“休息那日我收到了家里来信,说我娘的坟出了些状况,叫我尽快回去。”
“昨晚我娘托梦,说她好冷,估计是我娘的墓里进水了!”
屋户聪听了也跟着急了,“那你赶紧跟钟外郎请个假才得!”
很多人普遍认为,祖坟的风水会影响到人丁兴旺和家运的昌盛。
屋户聪看了看宗卷房,有些失落,钟外郎今日没来。
又过了两日,藏书阁里终于等来了钟外郎,屋户聪急忙在宗卷房告知钟外郎张鹤姿家里的事,要请几日的假。
张鹤姿傻站着看门外,两眼失神,表情呆滞,她已经失眠三夜了,感觉整个人丢了魂。
屋户聪似乎比张鹤姿还急,他仿佛成了说客,担心钟外郎不批假,他言真意切滔滔不竭地说了一大堆,钟外郎最后急忙在批假条上印了章。
屋户聪真是位有情有义的同僚。
张鹤姿什么都没拿,只拿了钱袋急匆匆跑出了皇城的右掖门,她第一时间是去良园,那里存有纪无佲给他的王府令牌。
张鹤姿扔给了马夫一枚金子,金元宝有桃核那么大,是邵宸妃曾经赏给她的,马夫看着金子两眼发光。张鹤姿把钱袋死死的系在了腰间,拿起拴马的绳,往沧州快鞭出发了。
张鹤姿出发时间在午后,她快马赶在城门关之前回到了沧州,纪无佲用过晚膳在去了书房看书。张鹤姿急匆匆闯门跑了进来,软趴在了地上,可能是一天没吃东西有些虚脱了。
张鹤姿,“我找到你娘了…”
纪无佲正要扶起张鹤姿,他看着对方惊慌的眼神,听到消息,欢喜夹着晴天霹雳。
夜已深,此刻纪无佲只想着快点见着自己的亲娘,同时,他对自己的父皇多了份怨恨,这一夜,他肯定是无法入眠的了。
纪无佲来回踱步,他想,自己身份是王爷,怎样才能光明正大进入南薰殿。
张鹤姿吃着府里临时做来的饭,边安慰纪无佲道,“急是没用的,咱们得商量对策。”
她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个主意,“你假意去看望您的皇祖母,我再想办法把你弄进南薰殿!”
纪无佲看了看张鹤姿,“好,天亮就出发!”
绮王府一大早丘管家就叫人备了马车,纪无佲进了马车,张鹤姿骑上马,他们急匆匆出发了。燕儿跑回侧院,张欣甜还在睡觉。
燕儿,“小主小主,王爷急匆匆去京城了!”
张欣甜微微睁开眼,“哦。”
燕儿接着道,“还跟了一女使!”
张欣甜开了眼睛,“女使?”
“哦…”
“他们要干嘛…?”
这种事似乎没有引起到她的注意。
燕儿回答,“奴不知,不过他们看起来都很疲惫,还如此匆匆!”
张欣甜还是很困,“哦…”
到了京城,已是日落,舟车劳顿,张鹤姿和纪无佲去了良园歇歇脚,第二日便进皇城。
张鹤姿在良园告诉纪无佲,等他白日去探望周太后,过了戌时,她就过去接纪无佲到示寂院。
第二日,张鹤姿和纪无佲分头进了皇城,事情按计划进行,纪无佲白日与明宪宗问过安,他看望了自己的皇祖母,最后在文渊阁等张鹤姿。
晚上戌时,张鹤姿给纪无佲换上了太监的衣服。
午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内卫把手森严,如果直接从午门过去南薰殿很容易会被警觉,谨身殿是明宪宗休寝的大殿,周围护卫非常严密。奉天殿是开朝会的大殿,白天虽有人巡逻,但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了,正是晚上无人把守,张鹤姿才发现了里面的密道。
张鹤姿决定带纪无佲绕过奉天殿,从右翼门出来去示寂院。
示寂院靠近南薰殿北边的后方,从示寂院过南薰殿方便。
游掌房说过,示寂院那间小偏房,张鹤姿想回来用随时可以。
接待纪无佲的是太监小方子,他不知道纪无佲是谁,看着纪无佲那张桃花面,忍不住问,“你是小盒子的室友?”
纪无佲不知如何回应这位痴痴看着自己的娘炮,只好浅笑,“嘻嘻。”
小方子问他,“吃瓜子不?”说掏拿出小爪葵瓜子。
纪无佲,“谢谢,我不吃瓜子的,嘻嘻。”
太监这样看着他,他开始时多少感到些不自在。
小方子看着有些拘谨的纪无佲,他仿佛在欣赏一朵秀气的君子兰,“原来小盒子喜欢你这种,嘿嘿!”
纪无佲听着似懂非懂。
小方子问,“等会你跟我们一起洗浴不?”
纪无佲听到忽然愣了,“?!”
看到对方困惑,小方子想了想,“哦,对噢,你跟小盒子一起洗浴的!”
纪无佲听到一起洗浴,原来宫里太监们的生活如此“丰富”,想到和张鹤姿一起洗浴的情景,他嘴角含春。
终于过了子时,张鹤姿检查好藏书阁,偷偷出发去示寂院了,纪无佲还在那里等她。
皇城里很安静,似乎就寝的人都睡沉了,张鹤姿拉着纪无佲到了南薰殿北边墙,纪无佲不会轻功,张鹤姿决定背他跨上墙。
曾经张鹤姿背着纪无佲去了破庙,如今是背着他跨墙,有点难度,张鹤姿背着纪无佲三步助跑上了墙,第一次没够着墙顶,两人落了下来坐到了地上。
“咯咯咯…”
张鹤姿发现纪无佲在身后小声偷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太重还是笑张鹤姿力气太小。
“别笑啦…”
张鹤姿再次背着纪无佲使出全身力气,终于跨上了墙顶,落到了南薰殿内围。
她忽然小声问纪无佲,“你要不要去解个手?”
纪无佲回道,“不用,示寂院已经解过了。”
张鹤姿拉起纪无佲准备过去殿屋的北边窗户那里,纪无佲忽然站不起来,他感觉自己的两只腿突然不听使唤。
张鹤姿按摩他的双腿,说他太紧张了才会这样。
纪无佲努力不让自己紧张,张鹤姿扶他站了起来,纪无佲感觉自己的脚似乎只有一半知觉,走起路有些不稳,想着将要见到自己的亲娘,他太紧张了!
张鹤姿扶着纪无佲爬进窗户,最后自己快速跃了进去。
张鹤姿把挡着的画都取下,轻轻推开了暗门。
张鹤姿扶着纪无佲下石阶,纪无佲心情不仅紧张激动,而且内心很复杂。
纪无佲走到了最底层石阶,向右边转过身,他终于见着了朝夕期盼的亲人。
淑妃就站在地宫大殿门口等候,一头长发已拖地,眼角已有了皱纹,一张锥子脸,依然能想象出美人昔日的惊艳。
纪无佲直看着眼前亲娘,张鹤姿搀扶着他,他拖着站不稳的双腿走了两步,在纪淑妃跟前深深的跪了下来。
纪无佲止不住泪水,哽咽着努力喊了一声,“娘!”
张鹤姿看着母子二十多年才得相见的情景,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一始扶行一初坐,坐啼行哭牵人衣。…
纪淑妃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子,笑里泛着泪花,儿子已这么大,见着有些恍如隔世,她认真地看着纪无佲的脸,眉毛鼻子,嘴巴耳朵,每处都看得很认真,纪无佲眼眶还是红的,淑妃双手捧着纪无佲的脸,怕自己今晚记不住儿子的样子。
纪无佲也在认真的看着纪淑妃,自己的娘,真美。
张鹤姿观察着这地下宫殿,她在东面爬上三层了阶梯,这个位置就是靠近五柳先生画像的那面墙,左边有一玻璃材质的落地框,透过框里,能看得清南薰殿内的那张楠木桌,落地框旁边系着一吊铃。往右,她看见了一立柜,她打开柜门,里面是三层拉出来状态的拖柜。
张鹤姿走过通道往左,那是北窗,窗子打不开,望向西边尽头,那里有个打开着的几扇窄窄的小窗。那小窗的宽度最多十公分,正常人从小窗出不去,估计是用来透气的。
她走到小窗口处看见了外面是南薰殿的内墙,此内墙位置一年四季都不会有人经过。
宫殿有三层,淑妃的床榻在最上层,床榻相当于坐落在地面。
时间总是太短暂,张鹤姿站在顶层隐约听到了打更声,已过了丑时,她只能下来拉着纪无佲走了,纪无佲在大殿门口紧紧拥抱了自己的亲娘,他不时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上了石阶。
张鹤姿背起纪无佲,准备跃出南薰殿的内墙,她小声问道,“抓稳了?”
纪无佲还沉浸在悲伤和不舍里,“稳了,掉了二十斤泪,应该会没那么重了…”
张鹤姿,“…”
纪无佲终于见着了自己的亲娘,可是心情也好不到哪,想想自己的娘待在地下室里,他更不喜欢自己的父皇了。
可是他还得厚着脸皮觐见父皇,他得把张鹤姿领出宫。
绮王府里张欣甜见着燕儿回来便问,“问清楚了?”
燕儿,“嗯!”“管家说她叫张鹤姿,很早就去了京城为王爷办事了!”
张欣甜,“张鹤姿?”
燕儿,“管家说,张姑娘武功极其高强!”
张欣甜,“!”
此时她脑子突然冒出了个想法,“无佲哥哥身边不缺高手,要是能把张姑娘安排在我身边,有个女使该多好!”
逛在街上都有面子,张欣甜想想就得意。
这日张鹤姿和屋户聪在张鹤姿的休息室里用午膳,张鹤姿跟屋户聪说,“屋书监,我可能很快要跟你道别了…”
屋户聪,“?!”“道别?”
他立即问,“你又要转去别的部门了吗?”
张鹤姿,“没。”
屋户聪,“那你是去哪里?”
张鹤姿,“你会不会舍不得我,嘻嘻。”
屋户聪,“当然,藏书阁好不容易来了你这么个人!”
张鹤姿掏出钱袋,取出了五枚桃核大的金子,“送给你!”
屋户聪可是第一次见着金子,眼睛直闪光。
“给我的也太多了…!”
屋户聪的高情商,其实也无形中点开了张鹤姿寻找线索中遇到的很多疑惑,关键时刻还主动帮到她请假的大忙。
屋户聪想不明白,“你怎么有那么多金子?”
张鹤姿笑道,“邵宸妃送给我的,嘿嘿!”
屋户聪,“宸妃为什么送你这么多金子?”说着拿起一颗,塞进牙里咬,哇,真金啊。
张鹤姿,“因为我去陪四皇子练习了射箭,嘻嘻。”
屋户聪看着这么多枚金子,“啊,感觉自己发财了!”接着他又问,“哎张书监,你给我这么多金子,自己不留点吗?”
张鹤姿,“我自己也留了几枚的!”
其实还有万贵妃送给她金子,花十年都花不完。
谨身殿。
纪无佲,“儿臣参见父皇。”
明宪宗,“樘儿所来何事?”
明宪宗准备去探望万贵妃,贵妃最近下不了床了。
纪无佲,“儿臣恳请父皇允我领一內监。”
明宪宗想不明白纪无佲为何到宫里要人,“是何人?”
纪无佲,“她的名字叫张盒子。”
明宪宗想起来是谁了,他还存着那位內监一个赏赐,故意问,“內监这么多,你为只何选他一个?”
纪无佲面对明宪宗这样的疑问,他忽然有些紧张。
纪无佲缓了缓,“张內监没进宫的时候,在沧州救过我一命,儿臣想能在我府上给她安排个差事,就当做报恩…”
明宪宗听对方说是恩人,便回应道,“那就把人领走吧。”接着示意谢公公去藏书阁通知事宜。
第二天,张鹤姿拿着包袱走出了藏书阁大门,来接她的是绮王纪无佲的马车。
屋户聪出来送行,“我会想你的!”
张鹤姿回头,“我也是,嘿嘿!”
纪无佲的马车经过右掖门,张鹤姿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是小方子。
张鹤姿叫马夫停下车,她从马车窗口探出头,“小方子,你来这做啥?”
小方子,“小盒子,我们还会见面吗?”
他舍不得张鹤姿离开。
张鹤姿,“会的,我会永远记着你!”
纪无佲的马车渐渐走远,留下小方子孤零零的背影。
张鹤姿疑惑,“小方子怎么会知道我要出城?”
她抬头看了看纪无佲。
纪无佲装作不知情,“本王怎么知道…”
张鹤姿白眼,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干的。
张鹤姿回到了自己的梨园,菘蓝跑出来迎接,忍不住拥抱她,“呜小姐我想死你了!”
张鹤姿,“哎你这样抱着我多别扭,我可不是你夫君。”
“小姐我为你做好了冻梨!”
“你先帮我把那匹马拴好…”
……
这年冬季雪下得极少,有人预测明年的夏季可能迎来旱灾。
过年不久,已到了二月,绮王纪无佲以生辰日的名义邀约张鹤姿等人过来庆贺。
张鹤姿很快收到了王府送来的邀请帖。
这日绮王府比往常热闹,里里外外有些忙,张鹤姿早早就到了府上,她刚进了中庭就发现有人在张欣甜的左院外墙角有人伏击,刺客正要瞄箭,张鹤姿几步跨上了墙顶,那刺客想逃却被张鹤姿拽住了。
懒洋洋地躺在草坪角落的八哥犬听到异动,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张鹤姿与那刺客交手,他们在墙沿上打了起来,曾舜也赶来了,他登上墙顶,很快把刺客活活擒住了。
那刺客想杀的是张欣甜。
张欣甜刚刚看了张鹤姿一番身手,心里不由惊叹,跑出了侧院。
那只八哥犬也跟着跑去,不过四肢太短了,两只前腿扶在门槛上,右后腿使劲蹬啊蹬,就是够不着,那胖嘟嘟的身子,试着往上跃,双腿离地才跃了一公分高。
公皙艳正好回到绮王府,还带来了宋沧海,她看见这一幕,在中庭也停下了脚步。
张欣甜见着张鹤姿忍不住赞道,“张姑娘真是身手不凡啊,嘿嘿!”
公皙艳听到张欣甜称对方“张姑娘”,她在想,张鹤姿应该也是在为绮王做事的人。
她假装谈笑道,“张姑娘武功果然了得,要也是能到我身边做女使,我愿花重金…”
张欣甜听到立马不乐了,“哎?晳美人,我本已与您交好不再计较,要说做女使,也是应该先来我这里才对!”
“你没看见那刺客是冲我来的吗?”
张鹤姿不知张欣甜和绮王的关系,“您是…?”
燕儿想说话立马被张欣甜制止了,张欣甜回道,“咳,张美人!”
在旁听见的曾舜差点笑出来,公皙艳很无语。
张鹤姿听了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旁边还有个晳美人,她忽然明白,原来纪无佲已经纳了两个美人。
曾舜令侍卫把刺客压去衙府地牢。
张鹤姿看见曾舜,“您是…?”
曾舜,“在下曾统领!”
张鹤姿礼貌道,“哦呵,幸会幸会!”
原来绮王府进了那么多人。
曾舜注意到了宋沧海,宋沧海急忙上前,“在下宋沧海,见过各位!”
这时班五车和张延龄也进来了,王承裕和上官正也陆续赶到,最后华鼎衡也来了,丘管家急忙跑出来,“各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里边已被好茶点,里边坐,里边坐,请,嘻嘻!”
钱能那批人入狱,张延龄得知是上官正去绮王那里举报的,他猜不透上官正为人,不过这件事让他对上官正偏见少了大半,上官正知道张延龄讨厌自己,所以没有和对方靠近搭话,还是刻意保持了距离。
纪无佲在厨房里忙活,都忘了出来门口迎客,张鹤姿是不喜欢上官正的,她在厨房找到了纪无佲,“王爷,您什么时候与上官公子交好的?”
纪无佲,“上个月。”“钱能贪污案就是他到我这揭发的。”
张鹤姿听着有些惊讶,钱能的确干了贪污的事,她也没想到上官正会去绮王那里举报钱能,之前说要上京举报,上官正是制止了的,那时候上官正的表态是认为举报到京城也没用,这次真不像他的为人作风。
傍晚,太阳落下山头,绮王府燃起了烛灯。
在场十多人围着长桌尽兴喝酒,上官正不胜酒力,快喝趴了,王承裕喝酒少,和张延龄聊得甚欢。
因为有女子在场,管家特地弄来了酸梅酒。
纪无佲拿起酸梅酒壶,给张欣甜和公皙艳都倒了小杯,公皙艳谢道,“多谢王爷!”
王承裕也想品一品酸梅酒的味道,递过小杯子,“王爷,麻烦也分点给在下尝尝!”
张鹤姿坐在纪无佲对面,她没喝过酸梅酒,很好奇,拿起空酒杯,伸到纪无佲手里的酒壶前,纪无佲假装没看见,继续给其他人倒酸梅酒,张鹤姿手里的空酒杯也跟着酒壶移过去,争着抢酒一样,“这里,这里!”
纪无佲假装没听见,就是故意不把酸梅酒倒给她,还一脸坏笑。
最后纪无佲示意张鹤姿把酒杯递过来,他要给张鹤姿倒酸梅酒,张鹤姿把空酒杯递上前,假装道,“哎呀不要了啦…”
明明就是很想喝酸梅酒嘛!
这种装模作样的举止,引得旁边的张欣甜哈哈大笑,纪无佲看着也忍俊不禁!
张鹤姿得知钱能那批人落马,忍不住拿这两人的话题说起玩笑来,“钱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人物的特性,钱能钱能,有钱就能,嘿嘿,钱义钱义,有钱好商议。”
“姓钱真好,取什么名都发财,要是我也姓钱,我想,我应该叫钱以,有钱,什么都都可以…”说着表情陷入遐想中。
班五车,“那如此说来,鹤姿姑娘娘定适合做一种职业!”
张鹤姿,“啥职业?”
班五车,“老鸨…”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都乐呵呵笑了。
王承裕故意插话,“那,张姑娘要是做了老鸨,咱们王爷要是不经常到她楼里捧个场,那还真不够给面子喔!”
“哈哈哈哈…!”在场人笑哗。
“那,嘻嘻嘻,要不要准备皮鞭和皮手铐,捆起来哈哈哈…!”班五车边说边笑。
“哈哈哈哈…”大家看着纪无佲笑得肚子疼。
纪无佲也笑了,“班公子自罚一杯。”
班五车,“王爷恕罪哈哈哈!”说着给自己倒酒。
张鹤姿故作开心,实则心里已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张鹤姿,“五车哥,你要不要跟我来一码?”
她说的是猜码行酒令。
班五车,“满杯的喔!”
张鹤姿,“没问题!”说着伸出右手,准备出码。
张鹤姿:“双喜临门,(出了一个手指)”;班五车:“四季发财!(出了两个指头)”,都没猜对,成平手。
张鹤姿:“一帆风顺!(出了一个手指)”;班五车:“二壶酒!(出了一个指头)”,班五车猜对,张鹤姿喝酒。
这酒是桃花酿。
王承裕看着张鹤姿输了,忍不住要来一码,“张姑娘,敢跟我来一局不?”
张鹤姿,“来就来!”
张鹤姿:“一朝入试,(出了一个手指)”;王承裕:“五魁首!(出了三个指头)”,两人都没猜对,成平手。
张鹤姿:“一举夺魁!(出了一个手指)”;王承裕:“六六六!(出了五个指头)”,王承裕猜对,张鹤姿喝酒。
张鹤姿说的是祝福语,王承裕听着自然开心。纪无佲旁边看着,他没玩过,看了几局,就知道了如何玩这种行酒令了。
这本就是男人喜欢玩的酒桌游戏,曾舜也忍不住想跟她来一局,可能离张鹤姿位置稍远,他站了起来,“我也跟你来一局!”
张鹤姿也站了起来,“三阳开泰!(出了三个手指)”;曾舜:“四星高照(出了一个指头)”,曾舜猜对,张鹤姿喝酒。
宋沧海赞叹,“曾统领一‘码’当先啊!”
曾舜呵呵笑了,一码就赢了张鹤姿。
华鼎衡看着不甘逊色,“张姑娘,一局三杯,如何?”
张鹤姿不服,“三杯必须满的!”
张鹤姿:“八发财!(出了三个手指)”;华鼎衡:“七斗金!(出了四个指头)”,华鼎衡猜对,张鹤姿喝酒。
她又干了三杯。
张延龄看着都嫌弃,“姐你技术真不行…”
此时纪无佲也来劲了,“敢跟本王来两局不?”
张鹤姿肚子进了很多酒,脸开始泛红晕了,“来咯!”
张鹤姿:“绮王帅啊,三日不见!(出了三个手指)”;纪无佲:“六!(出了五个指头)”,两人都没猜对,成平手。
张鹤姿:“一吻定情!(出了一个手指)”;纪无佲:“二!(出了一个指头)”,纪无佲猜对,张鹤姿喝酒。
张鹤姿边喝酒边眯着眼看纪无佲,纪无佲一脸得意,胜券在握。
纪无佲赢得几率很大,因为他观察过,张鹤姿不是出一就是出三,听见对方说“一吻定情”,纪无佲脸上显些暧昧。
张鹤姿:“一朝成王,(出了一个手指)”;王承裕:“七!(出了四个指头)”,两人都没猜对,成平手。
张鹤姿:“妻妾成群!(出了三个手指)”;纪无佲:“四!(出了一个指头)”,纪无佲猜对,张鹤姿喝酒。
纪无佲两局都赢,得意极了,“咯咯咯咯…”
此时大家顾着玩,没注意到张鹤姿喝醉了,躺在了附近地上,还搂着大花瓶,她以为那花瓶是枕头,纪无佲抱不起她,太重了,只能拖着她的脚,将她拖进了右边的厢房,厢房里面有张临时的床。
纪无佲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张鹤姿抬到了床上,纪无佲看着张鹤姿熏红的脸,越看越觉得迷人。
上官正早喝高了,他踉踉跄跄走出宴席的正殿,他可能是想透透气,走着走着进了右侧院里,那院子是公皙艳之前住的院子。
他迷迷糊糊看见了院子墙外一树上有黑乎乎的东西,他四处瞧瞧,找到了一石块,砸了过去,然后自己趴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
上官正砸的是蜂窝,蜂窝去了半边,那些蜜蜂嗡嗡飞出来,因为蜜蜂有向光习性,十来只飞进了绮王府的正殿里,大家正玩得尽兴,忽然看见有蜜蜂飞进来,都慌了起来,班五车去关门,王承裕和张延龄去关窗。
宋沧海则脱下外衣扑蜜蜂,公皙艳一角躲着,丫鬟梁馨在旁边甩袖子帮赶走蜜蜂。
华鼎衡脱下鞋,拿鞋板拍蜜蜂。曾舜也在拿自己的外衣扑蜜蜂,慌乱中,一只蜜蜂钻窜了张欣甜的后领衣里,她吓得双手蒙脸扑在桌上,惊叫,“啊~!”
曾舜见状立马跑过去,掀开张欣甜的后衣领,往她身子里看。
这猥琐的令人惊乍一幕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啊哈哈哈…!”在场人顿时哄笑。
有的人遮眼不忍直视,有的人捂着肚子,其实都在偷偷地狂笑。
丫鬟燕儿刚刚也帮着扑打着蜜蜂,她见着此状浑身尴尬。
曾舜突然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当,可是,那蜜蜂钻进了张欣甜的衣服里面,他还是伸手进去抓了那只蜜蜂,甩在地上踩死了。
曾舜在抓那只蜜蜂的过程中,他右手的拇指被蛰了一针,又痛又肿。
右边厢房里,纪无佲发现有一只蜜蜂飞了进来,他脱下自己的鞋,很快把蜜蜂拍死了,张鹤姿醉得很死,对周围的情况毫无知觉。
此时正殿的左厢房里,张欣甜坐在椅子上,脸涨得通红,她生气地看着曾舜,不知道该不该骂对方,骂对方也不合理,人家可是救了自己,还受了伤的。
曾舜坐在桌子对面,他不敢正面看张欣甜,他右手的拇指很痛,左手一直捂着,他对女人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辩解能让对方心里平衡。
张欣甜左后憋出了一句,“我们成亲吧!”
曾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