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是知道什么了吗
“六少,您来了。”
负责看守祠堂的老江从里面迎出来,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
老江满脸皱纹,身材瘦小,虽已年过七旬,但除了有些驼背之外,腿脚的灵活度跟五六十岁没什么区别。
江潮汐看都不看他,直接跨过门槛进了祠堂,“这么多年,您这在祠堂里执行家法的癖好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听到他的声音,江之远站起来躬身对着供台上的排位俯拜,身上稠质的浅色唐装随着动作飘逸而动,颇有几分闲居隐士的风采。
他满脸虔诚地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接着拍了拍沾染在手上的香灰,才不紧不慢道:
“你这是一直记恨着我?”
“我不该记恨?”
江潮汐侧目望向供台右边那道刷着深色油漆的木门,里面隐约可见从顶棚处垂下来的绳索,“每次经过这附近,我都会想起母亲被吊在里面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状。换做是你,你能不记恨?”
江之远微微缩了缩眉,“你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可以理解,可现在,作为一个有血性的成年男人,你告诉我,你能容忍一个背叛你的妻子吗?”
江潮汐笑出了声,“爸,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一点,大哥是遗传得您吧?”
江之远面色一阴,“潮汐,你就这么跟你爸说话?”
江潮汐嗤笑,“您唬我大哥的那一套就别用在我身上了,没什么用。”
祠堂里焚香的气息本就呛人,江之远一听江潮汐这话又被气到,一下子咳了起来,怎么都止不住。
江潮汐也不理会,兀自从供台上拿了四根香点燃,对着面前摆得整整齐齐的排位正要躬身去俯拜,无意识地望了一眼才发现了异样。
“排位怎么少了几个?”他漫不经心问。
守在外面的老江走到江之远身旁给他捶背,“六少,前几年祠堂漏水,修缮的时候重新做了规划,把几个关系比较远的故人都移到旁边的偏堂了。”
江潮汐对此没给任何意见,走到香炉前面随手将香柱往沙子里一插,“不是要动家法吗?来吧!速战速决!”
说话间,他已经脱了外套往旁边一扔,穿过木门进了暗室。
江之远的眸色沉了沉。
老江对着里面开口:“六少,老爷没打算对您动家法。”
江潮汐表情里没什么波动,继续朝着暗室深处走,最后停在从顶部的房梁上垂下来的那条绳索下面。
仰头望过去,碗口粗的麻绳上,依稀可见已经化为深色污垢的斑驳血迹。
回想起当年的惨状,江潮汐只觉得心底一阵压抑。
“这些年,她一次都没跟你联系过吗?”江之远带着叹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厌恶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江潮汐冷笑,“好不容易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有联系?”
江之远又是一声叹息,“潮汐,当年我是气极了,打了你母亲之后也愧疚了很长一段时间。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感觉出来吗?这些年我一直把对她的愧疚在你做身上弥补。你妈妈的离开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大的痛心,我不想再因此造成咱们两父子之间离心离德。”
江潮汐对于老爷子的感慨无动于衷,“您也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我知道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就直接了当地把话放在这里,楚鸣乔我不会放,阿辙若是非要追究,就冲我来。”
他说着看都不看江之远,抬脚出了祠堂。
江之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老江,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老江:“老爷,您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江之远:“他刚才问起了排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