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是假的
为了救白月光的儿子，丈夫逼着有先天性凝血障碍的女儿慕慕给他捐献骨髓。
慕慕死在手术台后，医生打电话通知他去医院，他却语气不耐。
“捐献骨髓会死？这又是宋清渔编出来的谎话？”
“我会给她钱补偿，让她把那孩子带回去，我没有时间应付她。”
我听着医生听筒里传来的冷漠声音，凄然一笑。
结婚三年，蒋韫然对我从来都是这幅冷漠态度，甚至见都不愿意见我。
在他眼中，我是为了攀附他不择手段爬床的拜金女。
而慕慕的出生，只是在提醒他我当初用这个孩子拆散了他和白月光。
所以他对慕慕不闻不问，在知道慕慕跟孟聪配型成功后，甚至没有告诉我，便将慕慕带去了医院捐献骨髓。
因此，他理所应当觉得是我在撒谎，想要用慕慕的事情引他在意。
他不知道的是，我在知道慕慕被他叫人带去医院时就赶了过去，却在路上出了车祸。
灵魂浑浑噩噩飘在天上，我亲眼看着慕慕被推进手术室，哭着说要妈妈。
我心如刀割，一次又一次无望扑过去想要阻止医生做手术，却无济于事。
医生发现她凝血障碍无法止血时，血库里所有的血已经都调给了孟晴的儿子孟聪。
我的慕慕就这样死在了冰冷的铁架床上，被蒙上白布无人问津！
心脏传来的痛让我灵魂都变得虚幻，我在手术室旁守着女儿，想着哪怕我们母女就这样一起离开也不错。
慕慕刚刚一定怕极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女一起作伴，她也不会怕黑。
可事与愿违，我没能找到慕慕，灵魂却不受控制被拽回了家。
我飘在别墅上空，看着蒋韫然的车停在门外。
他下车拉开副驾车门，温柔将孟聪抱起来走进别墅。
孟晴笑宴宴跟在他身后：“聪聪手术成功，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而且今天也是他生日。”
从来对我不假辞色的蒋韫然笑得宠溺：“好，都听你的，聪聪想要什么礼物？”
孟聪依偎在他怀里：“聪聪只想要蒋爸爸陪聪聪过生日。”
蒋韫然脸上带着笑，毫不犹豫答应：“当然可以，再给聪聪买之前你说喜欢的那个限量版高达模型怎么样？”
孟聪欢呼着搂住他脖子，我俯身看着，却忍不住红了眼。
蒋韫然或许不记得，今天也是慕慕的生日。
我问过她的生日愿望，她小心翼翼拉着我衣角：“可以让爸爸和慕慕一起过吗？或者……让爸爸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我也求过蒋韫然，可他说他很忙。
我能想象慕慕被接走时得知是她爸爸要带她走有多开心，可她爸爸在她生日这天带她走，却是为了用她的命换别人的命！
锥心的痛漫出来，我死死掐着掌心，真想狠狠甩蒋韫然一耳光，却什么也做不到。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孟聪走进客厅，打电话让人准备礼物订餐。
孟晴守在他身边笑着看着他，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一对璧人。
我心如刀绞。
为什么？
为什么我都死了，老天还要让我看见这么残忍的画面？！
如果当初我不要嫁给蒋韫然就好了，我也不会在他身边卑微讨好受那么多年委屈，慕慕也不会生下来就是不被爸爸爱的孩子。
就在这时，孟晴的手机响了。
我隐约听见了那个给慕慕做手术的医生的声音，忍不住靠得更近，想听清他们是在说什么。
孟晴听了两句，表情变得不太自然，冲蒋韫然道；“韫然，我去接个电话。”
蒋韫然没有怀疑什么，点头继续陪孟聪看动画片。
我跟着孟晴飘上楼，听见她冷声问：“那丫头死了就死了，就当成手术事故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通知韫然？”
我瞳孔一阵紧缩。
孟晴知道慕慕为了救她的孩子死了，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她怎么能这样冷血！
我浑身都在发抖，听见她冷笑道：“宋清渔的电话当然打不通，那女人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就被我安排的人撞死了。”
“那丫头死在手术台上，就再也没人能阻止我跟韫然在一起了，不过韫然如果问起聪聪的情况，你可不要说漏了嘴。”
“当时是你帮我伪造聪聪得了白血病的报告单，现在你想反悔可来不及，按我说的做，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刺骨的寒意涌上来，我只觉如坠冰窟！
孟聪没有得白血病……
她害死我，害死慕慕，只是为了抢走蒋韫然！
滔天怒火涌上来，我疯了一般扑上前：“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该死！你还我女儿的命！”
我一次次穿过她身体，目眦欲裂冲着她撕扯怒骂，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刻，我情愿化为厉鬼永不超生要了她的命，要她下去给我女儿赔罪！
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挂断电话若无其事下楼走向蒋韫然：“韫然，我们……”
蒋韫然正在打电话，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孟聪和孟晴似乎都被吓住了：“出什么事了吗？”
蒋韫然死死握着手机，骨节惨白：“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他疯了一样抓起车钥匙跑出去：“她在哪！？她是故意想让我担心是不是？！让宋清渔接电话！”
孟晴的脸色白了白，故作镇定想上前拉住他，可蒋韫然却毫不犹豫将她甩开，跌跌撞撞跑向门外的车。
我清楚听见电话里严肃的声音：“蒋先生，你的妻子确实因为车祸丧生了，而且她手机里有多个未接来电，根据我们调查，是医院打来要告知她，你们的女儿蒋慕手术失败去世……请您节哀。”
啪的一声响，我看见蒋韫然的手机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他跪在地上死死握着拳，一双眼红得像是要滴出血，却努力想站起来走向自己的车。
“不可能的，她只是在跟我闹……”
他断断续续开口，声音哑得惊人，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颤抖着手拿着手机想给我打电话。
我有些恍惚。
他很难过？
可是他不是那么讨厌我们的存在吗？我们死了，他应该很开心才对。
我想凑近些看清他的表情，一股吸力却忽然束缚住我，将我拽入无边的黑暗。
眼前的光消失殆尽，我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