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明白了什么？

    第185章  我明白了什么？

    火光毕波燃烧着，那声音灼灼刺激着耳膜。

    我凝视着封城。

    他仍是我认识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却十分地陌生。

    深邃的目光里，只有火苗越窜越高。

    封城望着燃烧着的火，小声道：“是我母亲找人把你送到了薛子勋身边。”

    “……”喉咙堵住了，我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眼前只有封城那张，白皙肤色、冷漠至极的脸。

    “薛月清薛子勋两兄弟从小不合，薛子勋很是看不上薛月清的手段。但有一段时间，薛月清想过要拉拢薛子勋。”

    封城的唇色很白，白得很不自然，像是一个病重之人似的。

    他的眉眼很厌倦，疲惫不堪：“为了拉拢薛子勋，薛月清把一个人送到了他身边。”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赵小圆。”

    “不错。”封城没有看着我，只是盯着火光：“当然中间很多事情，也是我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的。”

    “把赵小圆送出去没多久，薛月清自己就后悔了，把人给抢了回来，藏了起来。”

    “之后很长时间，薛子勋一直试着找出赵小圆，薛月清始终没有让他有这个机会。”

    “甚至直到赵小圆死，他都没让薛子勋再见她一面。”“谁也说不清薛月清怎么想的，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对赵小圆动心了。”

    火光将封城的脸，罩上了一层暖暖的橙光，阴影交叠，让他的眉眼更加深邃。

    我明白了什么。

    当时我怀疑自己和封城是兄妹，封城会这样肯定我们不是。

    原来封城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再后来，赵小圆被吴翠偷偷放出，被我母亲救了。再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我被你母亲藏起来后，你母亲想办法，把我送回了薛子勋那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封克强如果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害你。”封城露出悲痛的神色：“我母亲对薛子勋的人品也有所了解，多少听说他找过赵小圆，于是她赌了一把。”

    “赌他仍对赵小圆余情未了，把你送了回去。”

    我看着照片里，幸福微笑的自己。

    事实证明，廖美荣赌赢了。

    薛子勋确实和薛月清不一样，他对我很好。

    我捏着手里的照片，徒劳道：“我……可是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管是作为薛家人，还是别的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封城望了我一眼：“封雪当年心理上出了点问题，自学过心理学，也学了点催眠术。”

    “……”

    “我想，是她给你催眠留下的后遗症。”“……”

    “如果你需要，我这里可以安排一位催眠师，解开封雪的催眠术，我想你就自然会想起来了。”

    封城没有再看我，转身像是要走。

    我连忙喊住了他：“封城！”

    封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封城把剩下的火柴，朝火堆里一丢。

    火光轰地一声，燃起更大的光芒，照亮了我的眼。

    “……都不重要了。”封城语气淡然：“阿雪，你要离开我。不是吗？”

    “……”

    “阿雪。”“……”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其实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沉默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

    最后，封城还是开口了。

    “我大概知道普通恋人是怎么相处的，互相坦诚……抱歉，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听上去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但又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个现实。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掌控、隐瞒、算计，不这样做，就没有办法活下去，所以我……”

    看了我一眼，封城自嘲一笑：“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大概你也不会快乐吧。”

    “……”“……最后，祝你幸福吧。”

    我还要说什么，封城已经抬起手，摆了摆。

    头也不回地进到屋子里去了。

    我站在院子里，好半天，才从那窒息中缓过气来。

    直到小制推推我，我才回过神。

    小制想必在一边看到了全部事情，看着我的眼神悲悯：“阿雪，封城他……”

    我抬手制止。

    弯起一个不自然的笑：“没事。是我要离开他的，现在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阿雪……”

    我抽了抽鼻子：“……太好了。”

    太好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总和堵了什么似的。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