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铁荆棘王
塞斯王都,摩羯塔顶。
林陌的身形出现在塔尖,他的对面是一座宛若刑具的铁荆棘王座,无数尖刺贯穿了国王的皮肤,让血液流淌了一地。
不仅如此,他座下的铁荆棘,好似活物,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生长着,这种超越常理的违和感,令林陌不由得生出一丝不适感,就好像看见螺丝化作蛆虫在钢架上啃咬钻窝,颇有种荒谬的错觉。
〖主人,这些是活性金属,小心!那家伙的状态很不对劲,似乎既不是智械,也不是人类,他现在处于一种极其诡异状态,就好像是……就好像……〗
“就像是机器在装人!”林陌眼神沉重。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主人真是宇宙第一聪明!〗
林陌嗤笑一声,无奈摇头。
这小家伙真是情绪价值拉满,关键还是她真心这么以为,让人并不觉得尴尬。
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铁王座上的国王终于动了,他缓缓抬头,露出了一张堪称惊悚的面庞,血肉之躯已经融化了一半,露出了里面银色的金属光泽,状若鬼神。
“终于来了吗?我等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已经不太像人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努力装得自己还是个正常人的声音,语气,顿挫时机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林陌心念一动,笑问道:“你知道我?那天在瓦克岛上试探我的也是你?”
他指的是那尊蓦然出现的〖药师〗尊像。
然而国王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缓缓起身,任由铁王座上缓缓生长的倒刺,勾去了他身上唯一的那张人皮,露出了完全的机械骨架。
“吾为这颗星球最初的贤者,将带领整颗星球踏上真正的飞升,血肉之躯孱弱不堪,何不与我一同抛却肉身,机械升格,成为真正的完美生命体?”
“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在他死后,在这座危险的宇宙中存活下来……”
“没错!”
“我才是对的,用我的方法才可以救下所有人,我一定要……救下所有人!我是……铁荆棘王,是这颗星球的救世主,我要保护所有人!”
铛铛铛——
他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双眼冒出渗人的红光,全身散发出不祥的光晕,空气中回荡着“咿咿呀呀”的怪物嘶吼声,这足以令小孩止啼的恐怖场景,令林陌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真尼玛掉san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
刻刻来到他身边,小手一拍,一道乳白色的光晕在掌心亮起,林陌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主人,它的信息处理器似乎被外力毁坏了,现在它的所有行为都将是混乱无序的,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脑子烧坏了!主人,要小心了,人类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咱们机器人疯了只会更夸张!〗
“是人为动得手脚吗?”林陌问道。
〖不好说,要拆开来检查一下才能判断。〗
刻刻摆了摆手。
林陌点了点头,体内唯一一道太虚剑气,隐于袖口,蓄势待发,望向铁荆棘王,“他才是真正的〖贤者塔〗吧,刻刻。”
刻刻眼中微光闪过,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扫描结果确实和〖贤者塔〗的光谱图一模一样,那主人拿到的是什么?
林陌从万识囊取出那枚〖贤者塔〗,骇然道:“他将自己的身体组织分割开来,制作了这一枚枚小控制器,恐怕不止我手上这一枚,他派出去的机械守卫也不止那一百多台……”
所以他现在才会是这副惨状,因为这颗星球上没有制造这么多机械守卫队材料,这位自称铁荆棘王的疯子机器人,生生剥下了自己的身躯。
结合他混乱时说得话,只怕他已经复制了一支极为强大的机械兵团,向着大陆上的其余势力杀去了,要想改造这颗星球的所有人类,那最快的手段便是控制国家级的领导者。
看来得尽快动手了,这些机械守卫每一台都有地级六星的实力,对于这大陆上的原住民来说,无异于虎入羊群。
林陌皱了皱眉,不敢放松警惕,这只看起来瘦弱的机械骨架,极有可能比之前所有的机械守卫加起来还要强大!
他体内拥有的能源,林陌很熟悉。
是一只岁阳——〖髓火〗,安娜身上共生的那一只,恐怕只是铁荆棘王身上这只的分裂碎片,这也能解释岁阳这么虚弱的原因,本体被无限剥削力量,已经入不敷出了。
他手腕一抖,从万识囊中抽出一柄长剑,太虚剑气灌注其中,如岩浆入体,剑身上缓缓有金色流光如蛛网般蔓延,神异极了。
这一次,他正好试试自己的实力水平,到底来到了哪一个阶段。
铁荆棘王显然感知到了他的杀意,竟是人性化地哈哈大笑起来,意识也暂时恢复清明,“哈哈哈哈,天外之人,你要杀吾吗?是他的意思吗?吾的造物主大人,他要杀吾吗?”
铁荆棘王的疯狂之中隐匿着一丝深刻的悲伤。
好似被抛弃的小狗,重新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主人,但对方并不是张开怀抱的欢迎,而是举起了屠刀。
林陌笑了笑,迎着倾盆大雨,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也许不是死亡,而是新生,你的造物主大人有自己的计划,不需要你这么努力,要不我们坐下来聊一下先?”
铁荆棘王愣了愣,双眸很快又被刺眼的红光占据,“造物主大人的计划太温吞了,行不通的,行不通的,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就凭现在的翁瓦克,只是被人当做饲料喂食的下场,保护消失了,我们必须要获得力量,我们必须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谁都无法欺负我们!”
“保护,保护所有人,我的愿望,造物主大人的愿望,必须要实现,必须要……”
铁荆棘王突然定住身形,手中大剑指向林陌眉心,语气第一次如此坚定:
“所以,你要死!”
林陌苦笑!
这还真是过于粗暴的因果关系,老先生你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