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华阳长公主一听又是家里那个小叔子惹祸了,烦的不行,又听说是当街冲撞了卢皇后,辱骂了陛下,华阳长公主只觉得心惊胆颤。
如今天子宣召,让她和驸马秦行简即刻入宫。
华阳长公主气得当着永川侯夫人的面,训斥道,“母亲,这景泽真是胡作非为,如今惹了陛下和卢皇后,本宫竟还要去宫中给他擦屁股!”
永川侯夫人被华阳长公主骂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可屋里到底站着这么多丫鬟婆子,就这般被作为儿媳的华阳长公主拂了面子,永川侯夫人抬手“啪”的一声拍了桌子。
“放肆,你就是这般与我这个婆母说话的?即便你是公主,嫁进了永川侯府,也要守永川侯府的规矩。”
华阳长公主一拂袖,“好啊,那景泽本宫便不管了,进宫后,本宫自会向陛下请罪,说景泽一向胆大妄为,既是冲撞了卢皇后,便任由陛下处置。”
华阳长公主是天子之妹,从前天子未登基时,华阳长公主为了保证先帝驾崩后,还能尊贵依旧,是以极力支持林贵妃所出七皇子夺帝位。
谁知当今天子从边关赶回,当着华阳长公主的面,亲手射杀了七皇子。
七皇子中箭,倒在华阳长公主的眼前,胸前血流不止,甚至还有几滴血溅到了华阳长公主瑰丽的衣裙上,可华阳想,她当时应是没有心思在意自己的衣裙是否脏了。
她想的,是自己这个六哥,是否会像杀七哥那样,杀了自己。
毕竟,六哥当年在宫里,她没少跟着七哥挤兑他。
可六哥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和安宁,语气平淡地看不出喜怒,华阳更不知,六哥是否还记得当年在宫中的那些事。
“华阳与安宁日后还需恪守己身,你们乃孤之皇妹,孤自会好好待之。”
那时,华阳眼神怔怔地,仆伏在自己这个六哥的脚下,以头叩地,“臣妹恭贺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安宁和梁王似是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仆伏在地,恭贺天子荣登大宝。
后来的许多天,华阳都清晰地记得,那日溅到她衣裙上的血。
每每在宫中遇到天子,她都万分恭敬,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之后,天子将她嫁到永川侯府,她亦不敢违抗。
如今天子宣召她与驸马秦行简入宫,那种恐惧感对华阳扑面而来。
永川侯夫人当日没有亲眼目睹天子盛威,自是理解不了华阳长公主这般谨慎又畏惧的模样。
急道,“那怎么能行?景泽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叔子,你焉能置之不理?”
又对着一旁的秦行简道,“行简,你快劝劝公主,景泽可是你弟弟,到了宫里,一定要向陛下求情,不能不管你弟弟啊,难道你想让你弟弟死在大理寺的牢里吗?”
秦行简长得十分不错,风流倜傥,尚了华阳长公主之后,华阳长公主对他倒是颇为满意。
秦行简叹了口气,“母亲,你对景泽实在是太过溺爱,这下子踢到了铁板,冲撞了卢皇后,此事我会与华阳到宫中请罪,你莫要管了。”
听到丈夫这般说,华阳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也无可奈何。
这时候,在府门前候着的小太监进来催了,“华阳长公主,驸马,时候不早了,请随奴才进宫。”
华阳长公主和秦行简起身,秦行简朝太监拱手,“多谢公公。”
-----
太和殿。
谢砚之狭长的眸子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面上瞧不出喜怒,这也是最让华阳长公主惧怕的地方,这个六哥,旁人根本无从窥探他的情绪,也不知卢皇后是怎么嫁给六哥当皇后的,就这男人,天天待在他身侧,可不得吓死。
然如果卢皇后知道华阳长公主的腹诽,定会莞尔一笑,这男人,若是敢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沉,那她卢知意可不得让这男人上不来床,晚上就打地铺吧。
谢砚之眼皮都不抬一下,看着手上的奏疏,嗓音哑然,“华阳,驸马,那秦景泽可是你们府上的?”
华阳长公主以头叩地,“皇兄,秦景泽确是府上臣妹的小叔子,与驸马一母同胞,平日里婆母溺爱了些,冲撞了皇嫂,还请皇兄恕罪。”
谢砚之盘了盘手中的佛珠,皱着眉道,“秦景泽,实在是胆大妄为!你们永川侯府可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嗯?”
这话是朝着秦行简问的。
秦行简贵公子的模样早已端不住了,在天子面前只余畏惧,“陛下,永川侯府对陛下忠心耿耿,一向低调行事,只我这弟弟形式猖狂,还请陛下恕罪。”
这时,太子谢承泽在太和殿外求见。
李常进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谢砚之这才放下手里的折子,抬眼瞧了瞧李常,问道,“太子怎得过来了?”
“奴才不知。”
要说太子谢承泽为何突然过来,自是秦行简叫过来的,秦行简一向与太子交好,这会出了这事,自是马不停蹄派人过来救场。
谢砚之道,“让他进来。”
“是。”
谢承泽朝李常点了点头,走进殿内,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砚之摆手,“太子过来有何事?”
“父皇,颍州地动,灾情严重,儿臣特意过来向您禀报。”
不得不说,太子这招用的好,颍州地动之事,关系民生社稷,可是大事,急匆匆过来禀报,天子自是无心再处理永川侯府的事了。
谢砚之皱眉,“颍州地动,百姓受伤的可多?”
“灾情由颍州刺史上报,如今已经控制住了。”
听到这话,谢砚之方歇了口气,对着华阳长公主和秦行简道,“行了,你们退下吧,秦景泽仗打五十大板,在大理寺的牢里关个半年,再出来吧。”
又对谢承泽道,“此事你做得不错。”
看向一旁的李常,“李常,你去,宣户部尚书,丞相一同来太和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