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互相伤害
“皇上，几位娘娘都请来了。”
五人站在那里，唯独虞蕊看起来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最边缘，也没人站在她身边。
柳嫔挨着淑妃，孟良人和吴才人站在一起。
看见虞蕊进来，孟良人还特别激动，想要说什么，要不是身边的蔷儿和薇儿拦住了她，她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心里的话没能说出口，孟子欣只能用一双怨恨的眼睛盯着她，像是笃定了那个荷包就是虞蕊放进她宫里的。
虞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面色平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皇上过来开始审问。
林旭之站在一边，更像是看守他们的人，而不像是一个调查这件事情的人。
赵仁德来了之后，林旭之立马让开了一条道来，退到了后面。
赵仁德见他这般，心知他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有点儿生气，玉妃肚子里的孩子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一定得生下来。
这一次还好孩子没有出事，他一定得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脚，必须严加惩戒，才能警告某些图谋不轨的人。
“哼！”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仁德看着面前那个粉色的荷包，面色更加难看，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看得出来他是不会放过那个想要害玉妃的人。
“你们是不是都不希望朕有这个孩子？”
屋内一片哑然，不是不想，而是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生的，所以就不希望它存在。
“御医已经检查过了，玉妃就是因为吃了这个荷包里面的东西，才会突然肚子疼得。”
赵仁德说着看向了孟良人，“孟良人这可是在你的宫里搜出来的！”
“你要怎么解释？”
“皇上，冤枉啊，这不是臣妾的东西，臣妾也不知道这个荷包怎么会出现在臣妾宫里，。臣妾根本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孟良人着急地解释起来，满脸委屈地在赵仁德面前跪下，希望他能相信自己，“臣妾怎么敢有那个胆子害玉妃娘娘呢……”
“不知道？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臣妾……”孟良人看着那个荷包说不出话来，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这东西的确不是臣妾的，皇上，臣妾从来没有粉色的布匹。”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粉色，不管是衣裙还是手帕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粉色，所以宫中分配布匹的时候，她也从来不领粉色的。
“皇上，布匹的分配宫中都有明确记录的，只要找到这块粉色的绸布是分配给谁了，那就知道这个荷包到底是谁的了。”
孟良人算是聪明了一会，虞蕊看了眼那个荷包，粉色的绸布，绣着白色的兰花，这布的做工不是非常好的，应该不只又一匹，那么就说明有好几个人有这样的布匹。
孟良人的话提醒了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转移到了那个荷包上，认为孟良人提供了一条不错的线索。
赵仁德马上让人去请了上衣苑的人来辨认，都有谁有些这样的布匹。
上衣苑的人听说是皇上召见，立马就过来了，来的是管事的嬷嬷，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看见这布匹的花样，马上就想起来都是那些宫有。
如孟良人所说，她宫里的确没有这样的布，淑妃也没有，这么差的料子就算是她没有那么的受宠，上衣苑也不敢分给她。
柳嫔、吴才人和虞蕊她们都有，柳嫔是以前分过，吴才人和虞蕊手上这会儿还有这样的布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品级不高的妃嫔。
听完之后，赵仁德又把另外几位给召见了进来，但也没有什么结果。
布料分发下来到了手上，该怎么用都是嫔妃们自己决定的，虽然大部分都会用来做衣裙，节省一点的还会拿剩下的边角布料做一些荷包或者帕子之类的用。
这种多余的布料不少，所以即便是找到有这种布料的人，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属于谁的。
不过，这倒是把孟良人的嫌疑给洗脱了。
孟良人松了口气，看向了虞蕊，虞蕊既然也有这个布料，肯定就是她做的，然后诬陷到自己身上来。
“皇上，肯定是虞美人！”孟良人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虞蕊给陷害了，被带到了皇上面前来，如果不是自己心细，察觉到了荷包的异样，肯定没办法解释清楚，皇上就会认定是自己害了玉妃。
刚刚皇上走进来的时候一脸冰冷的样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皇上这次怕是真的动了大怒，玉妃怕是轻易动不得了。
孟良人小心地打量着皇上的神色，见他的目光转向了虞蕊，心里满满放松下来。
“虞美人？”这还是那晚之后，赵仁德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看她。
想到那天晚上，赵仁德心中还有些动容，但想到玉妃，他心中又是滔天的怒火在燃烧，真的是她？
可他怎么也不觉得虞蕊有那个胆子，那天晚上他也以为虞蕊是给他来欲擒故纵，又因为赵仁景和赵仁义，还有玉妃的事情，所以就一直耽误着，没有时间去看她。
他想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虞蕊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结果不管是宴会还是今天上午，她都没有其他人表现出来的急切，是真的不想朕去看望她？
赵仁德心里很不舒服，这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想到她的性子还是如此的倔！
“孟良人，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地说是虞美人做的？”
“臣妾……臣妾……”孟良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臣妾之前和虞美人有些过节，所以臣妾才会认为是虞美人为了诬陷臣妾这么做的。”
“而且虞美人之前还说过不喜欢……玉妃娘娘肚子里面的孩子。”孟良人说着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极其的轻微，眼角的余光扫了吴才人她们一眼，“吴才人和柳嫔可以为臣妾作证，我们都听到虞美人说不喜欢玉妃肚子里的孩子。”
“她说的教科室真的？”赵仁德冰冷而充满威严的目光看向了柳嫔和吴才人，柳嫔暗自瞪了孟良人一眼，没想到她居然敢把自己拖下水。
眼下她们也都只有认了，和吴才人一起点了点头，吴才人的动作慢了一些，她打量着虞蕊平静淡然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虞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现在居然还能保持如此淡定的面容，她不是应该和子欣一样，跪在皇上面前求饶？
难道……虞蕊还有什么计划？
“虞蕊！”赵仁德怒喊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虞蕊往前一步站了出来，面色平静地抬起头看向赵仁德，“皇上，这不是臣妾做的。”
“只凭一个荷包而已，皇上就断定是臣妾做的？”
还真是伶牙俐齿，“你可是说过不喜欢玉妃肚子里的孩子的话？”
“臣妾没有说过。”虞蕊低着头说，声音不大，却出奇的镇定，“皇上，是她们几个在撒谎诬陷臣妾。”
“臣妾虽然有这个布料，这个荷包却不是臣妾做的。”
“朕如何能够相信你？”
“臣妾之前无事的时候也做过一些荷包，正好上衣苑的嬷嬷也在，嬷嬷肯定能看出来两个荷包的绣法不同。”
赵仁德看向上衣苑的瑛嬷嬷，瑛嬷嬷点了点头，“回皇上，这个的确可以对比出来。”
“烦请两位嬷嬷随明珠一起去芳华殿把我做的荷包拿来。”虞蕊转身看向之前那两个搜查的嬷嬷说。
两位嬷嬷看向赵仁德，见赵仁德点头，就和明珠一起去了芳华殿。
孟良人皱起了眉头，绣法……这……
着急地看向吴才人，吴才人轻敛眉梢，子欣太冲动了，不敢随便就开口说是虞蕊做的。
虞蕊怕是在子欣找到突破口的时候已经早有了防备，所以才会一直不担心。
屋里再度陷入了安静，赵仁德看着下面的人沉思起来，似乎在想到底会是谁做的。
孟良人几人的表情都很真实，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而淑妃是唯一没有开过口的人，整件事看来好像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若只是她们争宠的手段也就罢了，他最担心的是后宫之中有三弟和四弟的人，是他们在暗中想要谋害玉妃肚子里的孩子。
没了子嗣，他在朝中的地位将会变得再度不稳。
想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赵仁德不由地握紧了拳头，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冰冷，屋子里的气氛也僵硬的没有人敢说话。孟良人看了眼，又把头低了下去，紧紧地咬着牙。
凭什么她就要跪在这里，而虞蕊却只要站在她身边？
没多久，明珠就和两个嬷嬷回来了，手上拿着虞蕊前段时间做的一些荷包和帕子，交给了上衣苑的瑛嬷嬷做对比。
瑛嬷嬷拿着那个粉色荷包，挑了明珠拿来的帕子和荷包进行对比，针法的确不一样，还有很多处理细节的地方都是不一样的，她可以肯定这个荷包和这些东西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瑛嬷嬷把事实告诉了皇上，赵仁德听完皱紧了眉头，虞蕊的嫌疑又洗脱了，那到底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