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像是有身孕了
这会儿黄昏正盛,暖烘烘。
历文成面孔深邃阴森,冷得老曹打了个冷颤。
“我没派人来。”
老曹腿发软,眼发黑,拽来送方休出去的手下,“你把方小姐上车前的情况,仔仔细细说清楚了。”
“我们出去之后,上的是那辆白色面包车,那些人说别墅这儿要守株待兔,多留些人,我们就——。”
“面包车?”峰海揪住关键。
贤轩茶楼出行皆是奥迪,从没用过什么面包车。
老曹额头渗出汗,“我们在来的路上,被这辆面包车截住,动了手,对方逼问我们把方小姐藏哪儿了,所以我就以为他们是小历总的人……”
历文成周身的煞气愈发浓重,呵斥,“废物!”
老曹汗珠滑落至下巴,差点跪地。
手下硬着头皮补充,“那个主谋,宋媛,也被他们带走了。”
峰海火速联系梁栋,查路面监控。
最后一抹夕阳被乌沉沉的靛蓝色掩盖。
伫立在门外的历文成,阴骇至极。
他被警方带走后,让阿权趁周围眼线顾及不到,回集团总部。
下午方休刚离开,北边警方拿到重大线索,他暂时恢复自由。
谁知还没到工厂门口,峰海打电话,说方休被掳走了。
随即直奔这里,又没见到人。
历文成肘撑墙壁,手掌掩面,平复情绪。
他不该入局,不该这么冒险。
孑然一身的时候,耗得起,如今是两个人,他不该如此。
明知危机四伏,他合该寸步不离。
三分钟过去。
历文成板过峰海肩膀,狠狠一抓。
夺过车钥匙出门。
“历总!”峰海追出去,“梁队在查监控了,您别冲动!”
“通知梁栋,我现在要去找巴宗凯。”
车门‘砰’一声关上,峰海手指险些被夹。
隔着车窗,历文成一张脸淹没在黑暗里,语气森寒,“二十分钟,我到他住处,让梁栋管好自己的人,敢拦我,我动手。”
峰海喉咙一噎,根本来不及再劝。
巴宗凯今天不在自己的庄园,下午开始,留在公寓里没出来过。
这所公寓是他刚混起来时购置的,地段一般,品质更是一般。
留到现在,是为了向外界和手下打出一块重情的招牌。
梁栋从‘受贿’事件开始那天,一直默默监视巴宗凯。
下午,新证据解了历文成嫌疑,他们放出去的‘假消息’也成功让巴宗凯上钩。
局里人眼睛都不敢眨,就等他有所动静。
梁栋不在现场,在电话里得知历文成发了火,匆匆赶去。
车还没停下,他远远瞧见那道裹挟着怒意的身影。
“历总!”梁栋冲过去,抱住,拖到绿化带另一侧,“冷静点!你现在出现,咱们计划泡汤了!”
历文成踉跄两步后站定,岿然不动,“松开,不然我袭警。”
他臂膀的筋脉紧绷,隔着薄衣衫鼓胀。
濒临爆发的强悍力量感,梁栋不是对手。
“你听我说!巴宗凯恶贯满盈,这次让他跑了,再不好找机会了!”
历文成一把甩开他,迈大步,“与我何干。”
“你就这么进去,巴宗凯和那位e先生一定会知道被你耍了,如果弟妹真在他们手上,能安全吗?”
“比在这儿被动等消息要强。”
“历文成!”梁栋横亘在他面前,公事公办的肃穆语气,“现在我是以市局队长的身份,请你配合办案。”
历文成眉宇间结了层冰霜,“我女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让我配合办案?我和你联手做局,帮市局设计抓人,不是为了将她置于危险之中的!”
他垂眼睥睨,掷地有声,“你们最好加快速度,否则,今日我让梁队功名簿上,再加一件命案。”
梁栋猛地一僵。
历文成越过他,继续向公寓走。
铃声大作,梁栋听了一两句,几分兴奋,“找到了!”
男人驻足。
梁栋将手机递过去,是海夫人。
“我傍晚和朋友在商场,碰到有两个男人逛女装,遮遮掩掩的,他们跟销售说身材尺码的时候被我听到了,太像方妹妹身材!”
别人来说这话可能荒谬,但她说的,历文成相信。
海夫人年轻时候开了家旗袍店,有名得很,对顾客打眼一看便可估测各项数据。
方休刚来那晚,在贤轩茶楼统共待了三小时,海夫人对她又抱又捏,能凭尺码猜出来也不惊奇。
即便是巧合,也得去看看。
“那两人去哪儿了。”
“华府三栋,旁边有家美容院,我跟过来假装做美容,那两个男人谨慎的呀,发现有人跟踪,就和前台打探我,还好那妹妹会说话,哄出去了。”
历文成重新上车,梁栋跟着坐进来。
“你下去。”
“有困难,警察不能不管。”他扣好安全带,“快走!”
……
夜晚无限消寂。
方休端坐在沙发上,掐着大腿,视线随着男人的动作。
“你不愿换衣服,我让保姆来帮你?”
她声音嘶哑,“你是绑架我吗。”
齐昀一身银灰提花唐装,笑容温润,“几天不见,请小休来做客罢了。”
“请?”
“你不是自愿上车的吗?”他挑眉,望向门口立着的保镖,“是哪一个强迫你,我教训他。”
方休深吸气,不愿搭理。
齐昀凝视着她,指节叩击膝盖。
不多时,佣人领进来一位老者,“齐公子,崔大夫到了。”
“快请坐。”齐昀招手介绍,“小休,保镖说你在车上几度意识模糊,让崔大夫给你号个脉。”
方休垂眸。
他这是知道去医院会暴露,证明还是有所顾忌。
崔大夫搁下药箱,搭上她的手腕。
大约五分钟,他开口,“姑娘,最近食欲如何?”
“一般。”
“晕眩的次数多吗?”
方休思考几秒,“好像这两天午后会有一阵儿。”
“月经可有推迟?”
她一愣,忘了回答。
齐昀脸上的笑渐渐淡了,“有什么问题吗。”
崔大夫沉浸在诊脉里,皱紧眉头,如实交代,“像是有身孕了。”
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
方休脑子‘轰’地炸响,抑制不住颤抖。
他写着药方,指腹时不时重新按上手腕,慈眉善目,“妊娠时间太短,脉息弱,换其他人,不一定诊得出来,姑娘若不放心,去医院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