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谢谢兄弟
说完，南奚无视许诗晴愈发癫狂的表情，打开审讯室的门，转身出去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孟漓川就在门外等着她。
警察说：“我们已经根据许诗晴提供的最新线索去调查了，包括盛路那边，我们也通知了监狱进行提审，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南奚：“麻烦你们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警察把他们送了出去：“有最新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南奚最后一次道谢，和孟漓川一起离开了警局。
孟漓川开车，一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七年前那场变故，将他们两人硬生生分离，中间上千个日夜，无论是南奚还是孟漓川，都没有好过。
许砚的死，和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像是无形的束缚，将他们一层又一层地缠紧，连畅快呼吸都是奢望。
如今真相终于大白，束缚散去，得知当初的一切不过是个误会，谁也没有为此而感觉到轻松。
许砚已经死了。
他们总不能把他刨出来，对着他的白骨发泄怒吼，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憋闷，滞涩。
这是南奚在审讯室就开始滋生的情绪。
“去趟陵园吧。”南奚说。
孟漓川看了她一眼，转动方向盘调头：“好。”
过去七年里，每逢许砚忌日，南奚就会跟着许家人一起来看望他。
这是第一次，她身边陪着的人是孟漓川。
陵园门口有卖花的，南奚买了一束菊花带上，放在了许砚的碑前。
碑上是许砚七年前的照片，他看起来还是那样，永远和煦温柔。
凡是见过许砚的人，就没有说他不好的。
“我和孟漓川一起来看你了，”南奚看着他的照片轻声开口，“还记得我们两个老朋友吗？”
恰好一阵微风吹来，地上的菊花花朵微微颤动，仿佛某种回应。
孟漓川和南奚十指紧扣，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他举起手，展示给许砚看：“看见了吗，谁说我们两个没办法走到最后？你在天上看见这一幕，应该也会祝福我们吧。”
风在这时停了。
孟漓川扬起唇角：“你怎么没有缺点了，我看你不是挺小气的吗？当初想抢我的女朋友，没抢走，破防了？”
南奚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你好歹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慎言。”
孟漓川听她的话，稍微收敛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请他喝喜酒。”
南奚：“……”
她懒得再搭理孟漓川，对着许砚的墓碑说：“你不用理他，他一直就这副德行。”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很感谢你，毕竟在那场大火里，你是为了我而死的，你还那么年轻，本来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但我现在突然感谢不起来了，因为没有你，也就没有我和孟漓川后面遭遇的所有苦难，你要是不求婚的话，或许我们三个人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都在孟氏工作，每天下班后一起去喝喝酒。”
“我想恨你，可你人都不在了，恨你也没有意义了，只会折磨我自己。”
南奚故作轻松地笑了下，语气上扬：“就这样吧，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再见。”
孟漓川在南奚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她，随时注意着她的情绪，等她说完，他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他说，你先去外面车上等我。”
南奚点点头，离开了陵园。
孟漓川看她走远了，才坐在那束菊花旁边，背靠着许砚的墓碑，一转头就能看见他的照片。
一如过去他们打完篮球，孟漓川就爱这样靠在许砚身上休息。
“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孟漓川吊儿郎当地开口，“毕竟如果你没救下她，也轮不到我和她结婚。”
“无论如何，兄弟，谢了。”
微风乍又起，孟漓川笑着说：“不过你当年的确不厚道，怎么能偷偷摸摸抢我的女人呢，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就算告诉我，我也只会和你公平竞争。”
“还是说，”孟漓川眉宇间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你也觉得跟我抢没有希望，所以才会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孟漓川自顾自点了点头，越想越是这样。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他有足够的自信把握住，别人便休想从他手上夺走。
事业是这样，感情亦然。
孟漓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最后对许砚说：“我很爱她，就算用生命作为衡量的标准，我也不比你差，但我这条命没死，就说明我还得护着她一辈子。”
“她也爱我，所以，是我赢了。”
张扬的话语里带着嚣张的少年气，尾音逐渐散在风里，随着孟漓川离开的背影一起远走。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孟漓川似乎都没变。
意气是这样，对南奚的爱，亦然。
孟漓川走出陵园，看见南奚倚在车边等他，他张开双臂朝她走去。
南奚很自然地回应他的怀抱，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从陵园里出来还笑得那么开心的人。”南奚说。
孟漓川唇角的笑意扩大，将她搂得更紧了。
“我尽量克制，不能被他看见，万一把他气活了，他还得跟我抢你。”
南奚重重地拍了他一下：“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忌讳？”
“怎么，你信那些怪力乱神之类？”
南奚摇了摇头：“我更信人，事在人为。”
孟漓川扬眉：“那不就得了，就算他活过来了，也抢不赢我，事在人为。”
南奚靠在他肩头，嗓音很轻：“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和你在一起这件事上，我希望可以有生生世世。”
孟漓川心里一软：“既然这样，那我也信，我得求这漫天神佛能看看我，以后每一世，都让我遇到你。”
“你这会儿知道低调了？”
“那当然，要不然他们一个生气，下辈子让我快死了才遇到你怎么办？”
南奚失笑：“要真是这样呢？”
孟漓川想了想：“那我就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