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镜神尽管无敌，恶名我来背！
毕长丰走后，也是只剩下方凉川与上官婉儿在衙门之中。
“你关闭粮仓我且不说，你召集粮商，不降价，要做什么？”上官婉儿蹙眉，方才不方便询问，如今，她算是忍不住开口。
“做什么？那当然是贪污中饱私囊啦！”方凉川丝毫不惧。
毕竟在出发之前，女帝云怜真已经请示过镜神，让方凉川携带神镜前来赈灾。
方凉川有什么本事？
归根结底，还得是镜神在幕后指点。
当然，刚才方凉川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按照镜神的旨意。
“什么？贪污中饱私囊？”饶是上官婉儿，脸色也是一沉。
原本因为那一首诗词给上官婉儿带来的一丝丝好感，瞬间消散的荡然无存。
“你可别忘了，陛下是让你来赈灾！不是让你来收刮民脂民膏的！你可是平灾监察使！持假节，陛下对你如此器重，你这样做，对得起陛下的器重吗！”上官婉儿严词训斥。
她对方凉川不了解，但是陛下却对其十分器重，认为其有大才。
可是如今方凉川这一番行径，与那些草菅人命的贪官又有何区别。
“婉儿姑娘，不是我说，你啊，是在皇宫待久了，不知民间疾苦。”方凉川道：“想要让永州百姓都吃上饭，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不知民间疾苦？”上官婉儿笑了：“那这么说。方大人倒是知晓民间疾苦？这就是你贪污的理由？”
“婉儿姑娘，你且听我说，如今永州情况复杂，粮价居高不下，想要让百姓吃上饭，而且粮价还要降，这事得从长计议。”
方凉川无奈：“至于我所做的，婉儿姑娘莫只看片面，为今之计，只能先苦一苦百姓，恶名我来当！”
“好一个苦一苦百姓，恶名你来当！”
在上官婉儿看来，方凉川已然被他列入了贪官的行列。
内心对方凉川已然是失望至极。
“此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的，至于陛下得知之后，如何处置，那么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上官婉儿本就是被派来盯着方凉川的。
若是说方凉川真的大贪特贪，那么到时候方凉川被砍了无所谓。
如果是辱没了陛下的圣明，这是上官婉儿是绝对不允许的。
方凉川陷入了沉思。
上官婉儿被陛下派来是做什么的，其实他也清楚。
“婉儿姑娘，我能否问一个问题？”方凉川问道。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只是淡漠的看着方凉川。
方凉川问道：“不知在婉儿姑娘心中，此次赈灾的结果是什么？”
“赈灾的结果？”上官婉儿没有任何犹豫：“那自然是让永州的百姓有粮食吃，粮价下降啊！”
崖州那边，杜青的做法，与上官婉儿所说的一模一样。
出面找粮商，降低粮价，再以开仓放粮救济。
方凉川道：“那婉儿姑娘可曾知晓，我心中的赈灾结果是什么？”
“哼。不就是借此机会，大贪特贪，方凉川，如今你被天下百官盯着，如若你非要做出此等自寻死路的行为来，到时候过奈何桥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上官婉儿冷声道。
方凉川道：“婉儿姑娘，我心中的赈灾结果，是永州再无大旱，再无粮荒，百姓人人能够吃得饱！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吃不饱饭，而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此话一出，上官婉儿美眸之中也是闪过一丝错愕。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真是可笑！这种话居然会是从你这种不将百姓当人看的贪官之中说出来！”
方凉川一抹额头，看来这贪官两个字是甩不脱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直说什么贪污中饱私囊了。
“婉儿姑娘，我知你如今对我错误印象过多。”方凉川道：“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
“打个赌？赌什么？赌你这一次能够贪多少吗？”上官婉儿冷笑。
“不，赌我能否做到我所说的。”方凉川道：“倘若是我做不到，那么方某的人头，随便婉儿姑娘取！”
当然了，如若是我做到了，那么就请上官姑娘，许诺我一个条件！
“不过赌之前，我希望婉儿姑娘能够坐下来冷静看待，陛下若知我现在这番行径，定然会让我回永州，那样，永州将失去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永远不会有大旱！永远不会有灾荒！”
上官婉儿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你说方凉川是贪官，从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来说，的的确确是如此。
可是，现在方凉川不还没做嘛。
而且，方凉川所说的话，十分的矛盾。
让上官婉儿一时间看不清楚，方凉川到底是大贪官，还是说真的有能力实现他自己所说的。
让永州永无大旱！让永州百姓永远吃得饱饭！
上官婉儿沉默良久，道：“我依旧会向陛下诉说清楚你的所作所为，以及，你方才所说的所有话！”
“好！多谢婉儿姑娘了。”方凉川知晓，这也已经是上官婉儿最大的退步了。
女帝在他心中，应当是一个十分有权谋，十分有胆识的皇帝。
应当不会如此片面的将他叫回去上断头台。
而正如方凉川所预料的那也。
女帝在知晓此事之后，也仅仅是将此事压下。
“方凉川啊方凉川！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做到，让永州再无大旱！再无粮荒！”
…“见过方大人！”
“方大人年轻有为啊！如此年轻，便成了朝廷钦差，可见陛下器重啊！”
“对啊，若是家中小子，能有方大人的半成，老夫就犒谢先租了！”
永州城内大大小小的粮商都到齐了。
一见面，必然是毋庸置疑的对方凉川拍马屁。
方凉川哈哈大笑：“哪里哪里，诸位在商业上的头脑，亦是方某不如的，说到底，方某初来驾到，此次赈灾，还得是靠诸位多多帮忙啊。”
帮忙？
诸多粮商也都是眼神深刻面露鄙夷。
来时，他们可都商量好了的，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降价的！
“诸位入座！”
方凉川示意大家入座。
“方大人，不知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啊？”
尽管也依旧有所猜测，但还是得装作不知道。
“也没什么，听闻永州有一永茶，甚是好喝，故而，想找诸位，借一些茶叶，让方某回去好好品鉴品鉴。”方凉川说着，还搓了搓手。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
什么茶叶？
什么永茶？
他们不知道啊！
很快，众人便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要什么茶叶啊，这是要打点啊！
“当然了，方某也不会让诸位白拿的。”方凉川一笑，道：“我已经下令，关闭城中粮仓，不再放粮，而城中的粮价，非但不降，反而还要漲！”
闻言，众人大惊！
什么？
不降还涨？
顿时间，所有人双眼之中都泛出精芒。
他们本来还想着，如果方凉川态度强硬，随便降个几文，就算给面子了。
毕竟降几文，也卖快要九十文了，依旧是血赚。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比真金还真！”
方凉川道：“而且朝廷马上二十五万石赈灾粮抵达，那些百姓如何吃得了这么多，诸位说是吧！”
大家都是人精。
如何不清楚这其中的弯道。
“哈哈！方大人可真是会喝啊，我王家茶叶不少，这就命人去给方大人送来！”
“我赵家也有！”
……
出州衙时，方凉川两手空空。
但归来时，那可是抬着一个大箱子。
上官婉儿尽管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当箱子打开。
里面堆满了雪白的银子时，上官婉儿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方凉川！你胆子太大了！”
上官婉儿怒斥。
一旁的毕长丰也是如此，他胆战心惊，面如死灰。
“方大人，你这是？”
毕长丰都快要哭出来了。
本来寻思着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赈灾的官，结果却是一个超级大贪官。
这才来一天，就贪了足足一大箱，不下数千两白银！
“毕州伊，这些，给你的，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