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问询
一行人匆匆到了靠近泰盛门的琳琅市揽芳阁。揽芳阁老板遥见这么多人到来，赶紧笑脸相迎。看清中间的洛都郡丞傅廉，海昌老板一愣，如此阵势，应该是为五色琉璃之事而来。便想着今日一定要把陈锦园一脚踩死，绝不让其有翻身的机会。
尚疆走进揽芳阁，店心站立，一言不发。傅郡丞介绍：“海昌，这位是洛都尹尚大人，今日我们为五色琉璃之事而来，还望你好好配合。”
海昌老板闻言将一行人引进后院客厅，立命奉茶上点心。
“茶就不必了，我们问几句话便走。”尚疆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郡丞自官差中点了位书记官。
尚疆问：“你说陈锦园偷了你的货，可有凭据？”
郡丞不忘补上一句：“想好了再说，我们随时记录，以后可要拿出来作为问询资料的。”
海昌老板听闻此话，神态一凛，尚疆回头望向郡丞，眼中含着赞许。
“我的那批货忽然不见，陈锦园隔两天便出来几款一样的货，不是他偷了还能有谁？”海昌回答。
“也就是说，你并无真凭实据，只是信口开河？”尚疆脸色沉竣。
海昌似乎颇不服气，刚想说话，傅郡丞又‘好心’的提醒道：“我们特意问过泰盛门守卫，如果这么多五色琉璃从琳琅市揽芳阁运往金谷市陈锦园，泰盛门是必经之路，泰盛门守卫定会发现。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泰盛门守卫并未发现五色琉璃踪迹。”
海昌欲言又止，尚疆冷冷开口：“海老板，五色琉璃你从何处进货？”
“雍州添彩坊。这可是商业机密，还望大人为我保密。”海昌小心开口。
傅郡丞点头：“这个自然，你给我们讲讲这款五色琉璃吧。”他心中通透尚疆到所想，索性先开口问了。
海昌吞吞吐吐地讲了些五色琉璃的形态特征后，便讲不下去了，表情十分窘迫。
尚疆心中疑惑：听郡丞说起雍州添彩坊虽是个新作坊，规模却挺大的。难道海昌未到实地看过？尚疆与郡丞对望一眼，两人心中都有点诧异，不会这添彩坊的进货单是假的吧？
“你是从添彩坊购入的五色琉璃？”尚疆又确认一次。
“千真万确，大人。”海昌十分肯定。
“揽芳阁殿中可有人值夜？”尚疆又问。
“无人值夜。”海昌再答。
尚疆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海昌和郡丞都吓了一跳，郡丞投过去询问的眼光。尚疆只说：“我们回呗。
”海昌老板欲留他们晚饭，尚疆言说尚有公事，转身离去。
尚疆与郡丞两人走在大街上，尚疆问到：“平日洛都与京兆郡、雍州等地，可有官文往来？或者并非官文，只是诗文往来，共话深情？”
“故洛都尹重享乐，不关注这些。倒是听说他家中小姐颇有才情，她曾屡屡劝他勤于做事，少交些朋友知已，但他也鲜有听她的。下官偶有些与京兆郡、雍州之地的文件传递，只是一年也不过两三次。”
尚疆此时抬头望见泰盛门：“洛都城周十二门，晚上每门有几人值守？”
“城周十二门，每晚皆闭门值守。每门六人，十二门共七十二人，还有两位总管。总管只管十二门之事。洛都还有东、南、西、北四门校尉，总管城中军防武备，还领十二门城防守卫。”
这时泰盛门刁斗升起，已报申时三刻，晚饭时间。尚疆想起今日洛都府衙只有六人值守，而现在已至晚饭时间。也就是说，他们下岗时间已经到了。
尚疆遥见霖马街有一面铺，转身向：“听说洛都雪团面天下一绝，那霖马街上那家铺子可是卖雪团面的？”
“霖马街那家铺子开了许多年了，雪团面特别好吃，大人可想试试？”傅郡丞问道。
还真是雪团面！尚疆转身说：“今日我请客，雪团面管饱，我刚来，望诸位多多照应。”众人显然想不到出公差还有此福利，既然洛都尹大人相邀，便都坐下来。
“每人两碗雪团面，老板。”尚疆心中明白，官差食量都很大。
面尚未上桌时，尚疆问道：“今日谁在洛都府衙值班？”听见只有其中两位今日值班，尚疆又说道，“那不值夜的，吃完面便可回家了，明日不要迟到。”众人听到竟有些小小的雀跃。
雪团面到了，汤色清亮，葱花飘浮，面条如雪，咬一口，竟有柔软酥滑，入口即化之感。
“果然美味，如雪如雾又如诗，不知不觉已入喉。”
尚疆脱口而出，郡丞立刻拍马道：“大人好诗。”
尚疆挥了挥手：“好臭。”
“什么？”傅郡丞问道。
“马屁。”尚姜说完，官差一阵轰笑。
大家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吃面。尚疆又想起他心心念念的烟布剑。你说，想靠其近些，为何仿佛越来越远？烟布剑究竟在哪儿？
尚疆茫然抬头，才发觉那边有位官差吃完两碗面，眼光盯着他桌上剩下的那一碗面。尚疆想想忽然有些好笑，看着自己没有动的面条，再看看郡丞也剩下一碗面，他亲自将两碗面端出放在另外两只桌子上，心想：幸亏只是请他们吃面，因为他身上钱并不豪气，瘪瘪的快见底了。
吃完面，四人继续往前走。尚疆记得刚刚郡丞说起过洛都尹女儿，又问起她来。
傅郡丞便从洛都十美开始，娓娓道来。故洛都尹女儿李亭，小字驻川。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无一不能。位居洛都十美第二，人称“洛都驻川，潇湘神采。”
“洛都十美第二，那第一是谁？”尚疆问道。
“洛都十美之首，乃是孚公主。她豪侠仗义，英姿飒飒。手使长鞭，一身好武艺，旁人一般近不得她身。”
“他们美吗？”
“美，自然是美的。洛都诗会他们名噪一时，传为美谈。但下官那日事务缠身，没能前去瞻仰风采，可惜了。”
夸了这半天，他原来没去过洛都诗会？尚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