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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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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南将佩剑放在床上准备睡觉。

    两人都只穿着中衣,有些睡不着。尚疆探头:“烟布剑少了些年头,似乎有些配不上洛兄。”

    洛南心下疑惑,配不上他?少了些年头?他觉得这把剑挺好的,非常趁手的呀,莫不是这尚疆看上了这把宝剑,想要将剑据为己有?

    洛南当下表态:“我觉得自己与此剑甚为相配。”

    “等到洛兄寻到真正的好剑,便知我今日为何这么说了。”尚疆笃定。

    洛南翻了个身,问道:“大前日为你敲登闻鼓的女子是何人?可是尚兄意中人?”

    意中人?她是吗?尚疆在心中问自己。

    “挺好看的,可惜蠢了点。”

    “你哪里看出她蠢?”

    “你明明自由之身,她却为你去敲登闻鼓,白白挨了这二十板棍。”

    尚疆不言举了。洛南自觉无趣。窗外西风簌簌,万籁俱寂。

    日出扶桑,宁安帝遣人将齐王、洛南、尚疆都唤了去。冬日的清晨,万物笼罩在清寒之中。松柏苍苍,无惧严寒。

    齐王携露水而来,一袭天青色袍子,衬得人越发光彩。洛南赶紧上前行礼,顺手拉了拉尚疆衣袖。尚疆也给齐王行了礼。

    宁安帝却不知去哪儿了,大家心中不解。沉默了一会儿,齐王低声问:“洛南,昨日午后我曾遣人来请你,你却奉帝命办事去了。”

    洛南回答:“世帝命我去临淄四门张贴榜文,之后又命撤回榜文。”

    齐王微微一笑:“世帝让我们齐聚临淄府衙,自己又不见踪影,你说这是为何?”

    洛南不知如何回答,便将眼风望向尚疆。尚疆不置可否,摇了摇头。

    齐王倒是来了兴致:“尚主簿,你猜世帝来不来?如果来的话,今日何时来?”

    尚疆回答:“不知道。”尚疆心里想的是,你怎知宁安帝不来这里?我们骗宁安帝是欺君,宁安帝骗我们是游戏。但尚疆若把这话说出来,还不小心说对了,齐王会不会心里不痛快?再说,如果宁安帝听到,可能对大家都不好。

    尚疆云淡风轻,齐王心中却有些不快。一个小小的主簿,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偏偏洛南还让他投入自己麾下,真是岂有此理。

    尚疆小心看了齐王一眼,齐王的脸色阴沉沉的,尚疆心中盘算着怎么补救自己在齐王心中的印象。

    宁安帝没让他们等太久,而且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洛都西门校尉岑凡。

    “朕刚刚去看了高将军那边一趟,因此来迟。岑教尉是朕带来,共商追捕顾飞司马之事。”宁安帝开口。

    追捕顾飞司马?顾飞又跑了?听到这话,众人心头皆是一震。洛都连环凶杀案,顾飞本不是凶手。现在追捕顾飞,是欲理清三次劫狱的幕后黑手?岑教尉心下一沉,劫狱可是灭三族之罪,宁安帝全力追捕劫狱之人,该如何是好?

    “岑教尉。”宁安帝忽然喊道。

    岑校尉思绪紊乱,竟没有听到。

    “岑凡,朕许你三万精兵,此为虎符。十五日内务必将顾飞生擒。”

    “管太守已经负责去齐地张贴新拟榜文。齐王,洛南快马分发除齐地外质国榜文,尔等速速动身。”

    众人领命,纷纷退下,房中只剩下世帝与尚疆二人。尚疆有点尴尬,正欲行礼告退,宁安帝却对他摆了摆手。

    尚疆只能站着。

    “你怎么看?”宁安帝转过身,“别装傻,朕知道你聪明。”

    “世帝天威高智,臣不该妄自揣度。”

    “朕许你揣度。”

    “世帝想若岑校尉劫狱,那么顾飞必被他藏于暗处,不用五日便可将其捉住。但世帝又怕事实并非如此,故又让齐王、管太守等遍发追捕榜文,让顾飞看到榜文后能念及与岑凡情谊而主动归案。”

    宁安帝点了点头。“世帝行诛心之法,搏的也是心。世帝确认岑凡、顾飞有心?若二人有心,世帝此法乃绝妙之法,若二人无心,世帝之法无用而有伤。”

    “朕押错宝了吗?”宁安帝轻问。

    “此举无错,抛砖是为引玉,试炼之后方得精纯。”

    宁安帝非常认真地看了尚疆一眼:“尚主簿高智,以后就跟着朕吧。”

    尚疆猛地抬头。看看,今日祸从口出了吧?如果宁安帝要人,谁还敢跟他抢?

    “尚主簿对哪个官职感兴趣?”宁安帝从身上解下一块蓝田佩玉,递与尚疆:“君子当佩玉,这块蓝田玉赠于你,希望你喜欢。”

    尚疆心中却只对烟布剑感兴趣,烟布剑虽然现在还不在洛南那里,但必与他脱不了干系,而洛南只想跟着齐王微生优。

    见尚疆不吭声,也没有伸手去接蓝田佩玉,宁安帝以为他不好意思讨要官衔:“朕好好考虑你适合什么位置。”说完,将玉塞在他手里。

    尚疆闻言,心下踌躇,但还是心一横,说道:“世帝如若真的查出岑校尉劫狱,这便是诛三族的罪啊。”

    尚疆摆出意犹未尽的样子,准备继续往下说。宁安帝迅速用眼风望了他一下,眼神中的威严不容置疑,且携带着几缕凌厉与责备。果然伴君如伴虎。

    尚疆刻意将结局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导,但接受到宁安帝的眼风,他的心里竟有点儿——失落?

    宁安帝催促:“退下吧,帮我多盯着点岑凡,将他的行踪告诉我。”

    尚疆行礼出门,宁安帝若有所思。

    管如温了一壶青梅酒,手上又顺了临风酒肆的芙蓉糕与琵琶果,去了尚姜住处。她知道寅时爹爹与尚主簿一同去了宁安帝处领命,爹爹已被派去齐地辖境负责张贴榜文,想来尚疆也快回屋。所以她左手抱着青梅酒,右手拎着芙蓉糕和琵琶果,准备送给尚疆。

    门外无人,门又未锁,管如向来不拘小节便径自推了门进去。她将青梅酒放置桌上,又摆放好点心。却听到床上似乎有动静?

    管如回头一看,床上竟然有人!是一个女子。粗布衣服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头上无一件饰品,但青丝如云似瀑。

    素面朝天的申绿赜此时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是谁?她又是谁?

    管如猜测,难道尚疆金屋藏娇?竟然藏在临淄府衙他房中?

    绿赜猜测,这难道是尚疆的红颜知己?好美的女子。

    绿赜打破了沉默:“小姐可是找尚主簿?”声音如黄莺出谷,温柔、动人,明媚。

    “你是谁?”管如语气急促,开口问道。“蓝缕街申阿花外孙女申绿赜。”

    “你为什么睡在尚疆的床上?你是他的什么人?”

    管如问得突兀,绿赜一时愣在了那里,竟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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