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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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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沈让坐在厢房中,眼神空洞地看着门扉处,直到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他回神片刻,目光重新聚焦放在站在门口的那男人。

    “公子久等了。”

    ……

    刚刚老鸨满脸堆笑,佝偻着背站在沈让旁边,“公子是想要什么样的?是魁梧些还是娇小些,还是有些其他的要求。”

    老鸨热情谄媚,而沈让平常都是不露声色,心思深沉,此刻却耳根通红,颇有些狼狈,“就……就平常些就好。”

    老鸨听得捂嘴娇笑,“公子说笑了,我们这里可没有平常的男子,要不这样,奴家这就去叫春哥儿,一定包公子满意。”

    门口的男子个头并不高,内里穿着淡粉的女子交领长衫,罩着男子的鸦灰直裰。乍一看的确是皮肤白净细腻,清秀苗条。而且轮廓圆钝,看着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宛如邻家弟弟一般。眼睛并不大,眼睫上有微微的褶皱,眼尾上挑,又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这大概就是欢阁坊的春哥儿。沈让估计这男子大概十六七岁。

    春哥儿一进来就径直坐到沈让身边端起酒杯,“春哥儿装扮耽误了些时间,先自罚一杯。”那酒杯正是之前沈让饮过的。

    春哥儿仰头嘬饮沈让的酒杯,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之上,眼底极尽魅惑。

    沈让强忍着手上的触感没有立即甩开,胃里似乎翻江倒海,就算这男子装扮娇柔,面若敷粉,朱唇皓齿,可近看□□之下的皮肤还是结实粗糙,一双手骨节突出,覆在他的手背之上,让沈让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沈让不露声色的移开手掌,沉默不语,只是把这春哥儿瞧着。

    春哥儿浑然不觉,一杯酒饮毕循着平常的套路还要和这位爷喝交杯酒,“公子莫不是还没有感觉,春哥儿还有绝招没用呢。”他扭着身子非要往沈让身上爬。

    沈让嗓子眼仿佛吞了苍蝇似的,不断地往后退,斜睨着这人慢慢缠上来。这春哥儿一只手顺着他的外袍往下,另一只手向上捧着他的肩膀,微微长着嘴。

    沈让瞬间暴起,猛地将身上的人掀翻在地,气得浑身发抖,他就是疯了才会想着来这试探什么,这到底是作践自己还是作践殿下。

    春哥儿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厢房的门砰得打开,刚刚的小爷满脸的冰霜地走了出去。春哥儿见怪不怪地就势躺在地上,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觉得恶心还来干什么。”

    沈让回到后院时,在回廊岔口处犹豫了片刻便抬脚走向了秦子卿的屋子。

    他心里好像有说不出的闷气,却又不知道这气是气自己还是气旁人,只得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盯着门上的雕花看。

    余光里一个白色的物件在雪夜里闪着亮光,沈让循着望去,就看见那尊白日里的小兔子被端端正正地摆在屋檐下面,兔子脚底下踩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菜叶子,这一抹绿让它平白无故添了几分烟火气,越发可爱。

    他走过去蹲下,嘴角微微上扬。

    吱呀一声,秦子卿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沈让披着黑色的裘衣,发顶还带着些许雪花,好像刚从外面回来似的,正蹲在那兔子前面。

    “沈让?”

    沈让闻言回头,看见秦子卿只穿着一身单衣站在他身后,身子单薄纤细,漆黑的眸子映着雪夜的光,晶晶亮亮。

    他凝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赶紧起身,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殿下怎么出来了?”

    秦子卿心想,难道不是更该问问你自己?

    她只是调侃道:“我是怕你把这兔子半夜里又拿回去了。”

    她仰着头,许是刚刚从被子里起身,身上还带着温热的馨香,眼神懵懂,不自觉满是娇俏。

    沈让垂眸看她,心中一热想要伸手捏捏她的脸,脑海里突然浮现刚刚在欢阁坊里的情景,那男子矫揉造作,装嫩扮娘。而他呢,他不是正喜欢秦子卿这雌雄难辨的身姿,似乎有女子的柔软娇气却又坚韧倔强。他内心深处,是将她当做女子一般喜欢的。

    他忽觉难堪,哑声问她:“殿下可有喜欢的姑娘?”

    秦子卿倚在门前,手里轻轻拢着沈让的裘衣,听到这话突然有些懵,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闲聊吗?她顿了顿,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身影,她还雀跃了一下,点点头,“有的有的,明月楼的素荷姑娘你知道吧,就是上次请我登楼的那位。”

    沈让看她兴奋的样子,没有打断,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她是我最喜欢的女子的样子,有好看的容貌,穿好看的衣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跳的也是一绝。”她说着说着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那才是真的灿如春华,姣如秋月一般的人啊。”

    沈让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

    秦子卿一口气说完,才发现沈让没什么反应,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他,“问这个干嘛?”

    沈让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清亮不少,他低头将她领口松散的裘衣拢紧,动作间小指滑上她的下巴,温软细腻,完全不同于旁人的触感。

    他收敛心思,倾身推她进去,声音低哑,似乎满身疲惫,“随口问的,殿下快去休息吧。”他抬手止住她欲解开裘衣的手,“明日再还给我也是一样的。”想了想又将今夜太子说的话告诉了她。

    “被放了?”秦子卿诧异。

    沈让点点头,“所以我们可能要去刘大壮他们镇子上一趟。”

    秦子卿一脸认真的点头。她现在迫切地想要查出真相,找出母妃的死因,事情的走向已经越来越诡谲,她已经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是夜,屋外更声打了不知道第几下,屋里的人眉头紧皱,满脸的薄汗。

    梦里的小人儿满身娇软,一条红绸子裹着水蛇一样的细腰,白得晃眼,又红的惊心,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她娇俏的细喘一声,随即便顺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向上攀附,饱满地胸脯细细地磨蹭在衣料上,让人血脉喷张。

    就好像春哥儿似的,她一只青葱玉手悄然地向下摩挲,另一只顺着他的耳际抚摸,然后插进他的发间。一张小脸微微扬起满是潮红,睫毛扑闪,樱桃似的小嘴细密急促的喘息。

    梦里的沈让没有将她掀开,反而宠溺地看着她,单手撑起身子,让她的脸更靠近自己。

    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极尽缠绵。

    那小人笑得咯咯的,小嘴一张,贝齿轻咬上他的喉结,声音软糯低哑,雌雄难辨,“这可是我的绝招呢。”

    沈让难耐地低头去寻她,竟看见那纤细柔弱的脖颈上面竟是秦子卿的脸蛋,她穿着女子的衣裳,却梳着男子的发髻。

    ……

    房顶上有夜猫扑腾,沈让在梦中瞬间惊醒。

    他剧烈的喘息,喉结上下滚动,脑海里全是秦子卿刚刚在梦中的娇笑和呻吟,他起身直接光脚踩在地上,提起桌上的冷茶就灌了一大口。

    寒气缓慢侵蚀,顺着脚掌上涌,他这才有了些许清醒。顺势坐在桌前,他无意识地抬手抚向喉结,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秦子卿……她好像没有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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