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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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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还未起床,她便觉得喉咙生疼,难以开口,大概是因为昨天半夜里去拎井水洗衣服。

    她的下腹还是扯着疼,一动不敢动,生怕再弄上被褥。可她今日还需要去诵读,还需要背诵,前几日邵公公遣人递了信,说过几日是嘉安太妃的生辰,让她准备些稀奇玩意。

    脑中一片乱麻,理不清楚头绪。

    此刻最需要的是先起床。她掀开被衾,头刚一离开床榻便觉得天昏地转,晕眩不止,她靠在床头,原想着缓一会,却不成想直接昏沉了过去。

    迷蒙间耳边响起几下叩门声,她恍觉梦中,又难以分辨。

    门外之人似乎又敲了几下,便直接推门进来。

    又是一身玄色,他似乎是很喜欢穿这水墨画似的的衣服呢。秦子卿歪在床边,眼里满是雾气,她一个人在雾中穿梭循着那身影走去,路上一片茫茫,只她一人。

    “先生看你迟迟不去诵读,林兄又不在便遣我看看。”沈让走到床边看秦子卿神色恹恹,两颊还有着些许病态的酡红,“你是不是受了风寒。”说完便抬手搭上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他想起昨晚那个身影,试探着问道,“这昨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早就得了风寒。”

    秦子卿头脑一片昏沉,喉咙处砂砾一般上下剐蹭,又干又疼。

    沈让见问不出个什么,只好作罢,“风寒可大可小,我先去给殿下叫一个太医来。”

    秦子卿饶是在梦中却依然被惊醒,挣扎着爬起来呜咽,“别……别。”

    沈让皱眉,“别什么?”

    秦子卿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湿润的睫毛上下扑闪,她艰难地发声,“别……别叫太医,我从小就害怕太医。”

    “可这不看太医怎么能行。”沈让转身就要走,这十七皇子看着就瘦如纸片,若是不见太医,估计半条命就没了。

    秦子卿急的一下子从床上扑腾下来,磕得她膝盖生疼,眼冒金星,这看太医怎么能行,这里既没有邵公公也不是北三所,若是来个太医瞧出她是女的,那可怎么办。

    沈让也不知道秦子卿反应这么大,又急忙返回来,看她跌在地上,还不忘和他说别去找太医,宛若一个怕吃药的孩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我不叫。”

    他弯腰将地上的少年抱起,一只手抄起她的腿弯,另一只手则靠在她的后背处。上次隔着厚厚的东西就觉得她瘦削,这次只着单衣愈发感觉到她突出的肩胛骨。

    秦子卿克制地低下头,耳尖通红。

    沈让垂眸看去,几经折腾的衣领有些松垮,露出一截白嫩细腻的脖颈,他忽觉眼前一片滑腻,连鼻尖都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沈让俯身将她放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马上往后退了一步,只看了床上的秦子卿一眼就移开目光,“我先和先生说一声。”

    秦子卿身子挨上床就立刻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听到这话赶紧探出一个脑袋,可怜兮兮地问,“那还叫太医吗?”

    沈让无奈,“殿下不是说不叫了吗?”

    秦子卿连忙点头,还加上一句,“我以前也得过风寒,你将我屋里的炉子再生得大些,让我捂着出出汗就好。”听到不再叫太医了,她说话都利索起来。

    她也没工夫去想,自己这不让叫太医的做法在沈让眼里有多么奇怪。

    只要不叫过来就好。

    沈让退出门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林墨书也不是不可能是个断袖……又想,这秦子卿和林墨书莫不真是一对断袖分桃的……

    他摆摆头,将脑中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甩开。

    沈让端着药再进来的时候,秦子卿已经睡过去了,整张脸都泛着红,好像一颗熟透了的毛桃。

    他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轻声唤她,也不知她是醒了还是睡着,就见她迷蒙地睁开了眼,似乎对他在这并不惊奇,只是草草的看了他一眼,嘟囔着,“是沈让啊。”便又睡了过去,那熟稔的态度,让沈让都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沈让无法只得上手拍了拍她的被褥,这药若是冷了又得重新热。

    秦子卿脑中烧得昏沉,浑身都像个小火炉一般,从被褥里爬起来的时候沈让都感觉一阵热气袭来,他皱皱眉,不知道一碗汤药行不行。

    “张嘴。”沈让本想让秦子卿自己端着喝,两个男的,依偎着喂药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秦子卿在床边靠上一会整个人就往下滑,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让只得坐在床榻上让秦子卿靠在自己身前喂她喝药,药有多苦他不知道,只是看见秦子卿这缩成一团的小脸大概是能想象的到。

    他突然想起自家小妹,又想着该在手里捏一颗话梅的。

    喂完药后,沈让便将她又裹进被子里,伸手探探她额间的温度,还是滚烫。他想着一会要是这热度降不下来,还是得请太医,秦子卿睡着了估计叫来太医不碍事吧。

    就在沈让为她塞好被角时,忽得看见秦子卿眼角沁出几滴眼泪,嘴唇翕合,他好奇地俯身凑近,升腾的热气顺着他的耳朵蔓延,他忽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说的似乎是“好好的……”还有什么“不要像她一般一人……”

    还未等他回味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门突然从外面打开,冰冷的气息从门外席卷进来,沈让下意识地挡在秦子卿前面。

    林墨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沈让坐在床铺之上,身子侧向被衾里的人,一只手还挡在前面。

    林墨书感觉谁往他的天灵盖的倒了一壶的热水,他现在整个人都要爆炸。

    “你干什么呢?”林墨书门都来不及关就冲到沈让前面,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里的怒火逐渐暴涨。

    沈让有一瞬间的尴尬,尤其是刚刚胡乱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强装镇定地站起来,轻咳一声,“既然你回来了,就由你照看她吧。”

    林墨书的目光在沈让和秦子卿之间来回移动,嘴里滚出许多话想要质问,却还是强行咽下,只能闷声点头,“辛苦沈兄了。”

    沈让听闻这话,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林墨书何来资格辛苦他,只是心里想想,这话要是说出来奇怪的很,“若是十七皇子依然发热,还是需要找个太医瞧瞧。”

    “知道。”林墨书不耐烦地回复,心里只觉烦躁。他早在赶回来时便叫人去找了邵公公,这要是真不看太医怎么得了,况且她还是个……

    他俯身,将手搓了搓热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真是个小火炉子,他不过两天不在便弄出个风寒,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将自己作弄到这副田地的。

    沈让退出前看到林墨书小心翼翼地轻触她的脸颊,心里的怪异越来越大,哪有正常同室之间是这样的相处,他气闷地想到,那次膳房的警告莫不是让他离秦子卿远点?

    这叫什么话??

    秦子卿醒来的是已经在自己的寝殿里了,不是北三所而是嘉安太妃的紫林阁。

    邵公公见自家小殿下醒过来,长呼一口气,“殿下,您终于醒喽。”

    秦子卿靠在床边,声音哑到她都愣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谁送我回来的?”

    邵公公倒了一杯水送到她身边,“是宁国公家的小公子遣人叫我去接您的,说是病的太严重了。”

    秦子卿抿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心里还在想邵公公的话,她昏沉之前记得似乎是沈让在照顾她,也记得他并未叫过太医。为何到后面又是林墨书遣人来找邵公公,而且是送她回来而不是叫太医过去。

    这个林墨书……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邵公公瞅着小殿下的神色,低声开口,“那宁国公的小公子说是您不愿意在书院看太医才送您回来的。”

    秦子卿此刻没有旁的心思分给林墨书,她招呼着邵公公凑近些,哑着嗓子说,“我那月事带……”

    “已经烧了。”邵公公低着头回复,“刚刚也是北三所的陈嬷嬷给您换的衣裳。”

    母妃死后,对于她来说,就只有邵公公和陈嬷嬷算得上自己人。

    “您安心在宫里养着身子就好,正好等这几日过去再去书院里。”

    她点点头,身子稍微放松些,继续躺在床上,“一会去唤嬷嬷过来,我有话与她说。”

    邵公公应声,矮着身子退了出去。

    秦子卿缩在被子里,眼睛看着虚空发呆,脑海突然浮现些零星的场景,她似乎依偎在沈让怀里喝药了。秦子卿皱着眉仔细回想,却又不知是梦还是现实。这若是真的……她捧着自己的面颊,感觉一阵发热。

    这几日在宫中过的甚为舒畅,养养身子,时不时去给太妃请安,陪她诵经。

    身子好的利落了,便想着回北三所看看,也不知道那里空着还是已经住上了人。北三所,是只是后宫里极小的一处偏殿,平时极少有人出入,但那里是她生长了十几载的地方。

    她一路闲逛,顺着小路走过,只是避过那条湖绕了些路。

    院子里干干净净,并没有她来之前想象的蛛丝密布,也是宫里哪会允许这样的腌臜地出现。她站在院中,安静地望着整个北三所,这里不大,甚至可以算的上是小,一眼便望得到边,被这红墙绿瓦层层地裹着,就像一颗茧。

    忽然院中起了几声交谈,声音并不大,只是这院中极静,格外让人注意。

    秦子卿疑惑着走进,只是听到母妃的名字时,倏地停住脚步。

    忽然院中起了几声交谈,声音并不大,只是这院中极静,格外让人注意。

    秦子卿疑惑着走进,只是听到母妃的名字时,倏地停住脚步。下意识地侧身躲进院子里那顶水缸后面。

    “你说这院子收拾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来住?”

    “说是阴气太重了。”

    “这后宫里头那里阴气不重?”

    “哈哈小声点,小心公公来掌你的嘴。”

    “这地儿那有什么公公啊。”

    “那顺妃不是自己跳河的嘛。阴气怎么来的。”

    “他们院的都说这顺妃那天见了什么人之后就在房间里嚷嚷什么报应什么的,院子里的宫女都以为她鬼上身呢,结果晚上就去跳河了。”

    “这院子还有鬼?”

    “反正不干净,干完活快走。”

    秦子卿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嘴里的呜咽,眼泪止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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