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刻意为之
妖风袭来，白泽迎着妖风挥去一剑，将扑面而来的妖风斩断，目标直冲空中的孽龙。此时的孽龙似乎并不知道如何运用妖力，只能本能地喷着邪气，但对白泽这样的大妖毫无作用，待孽龙发现这点时，白泽已经一剑斩去孽龙的一只前爪。
“唔！”被生生斩去一爪，孽龙痛苦地在空中扭动身躯，发现自己的攻击都对白泽无效时，居然转头要从破烂的透明顶棚逃走。白泽怎么可能让它轻松逃跑，提剑便去追，闪身挡在孽龙面前，又是一道剑气划去，将孽龙打回地面。
缓过神的小栖也念动口诀，藤蔓再从四周冒出，紧紧缠住摔在地上的孽龙，慌乱中竟然伸爪去抓周身的藤蔓。这些藤蔓都与小栖的本体相连，孽龙用他这双充满阴祟之气的龙爪抓挠，血腥味从牙根处溢出，“快！别让他将阵法中的邪气全都消化了！”小栖强忍着口中的血腥味。
听闻此话，白泽也不含糊，持剑刺去，即便这一剑灌注了白泽的妖力，还不能刺穿孽龙的皮甲。小栖也因为承受不住，不得不收回藤蔓，滚到一旁调息内力。
至于眼前的孽龙，白泽不得不重新评估对方的妖力，小孩外表，心性也如小孩一般，如果这条孽龙不是被人特地养在此处，并未开智，或是它年纪本来就小，可看他这身妖力，竟然不比天狐和饕餮那样的大妖弱，莫不是那个阵法有问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眼前这只孽龙妖力如此浑厚。
而且一路往上，白泽也并未察觉到这里有什么狐妖的气息，如果传言为真，那吃小孩灵力的怕就是眼前这条孽龙了，难怪周身有这么多的怨气，可仅仅用婴孩的灵力也并不能让它有如此成就，之前也看到有小孩的灵魂，所以这条孽龙只是吃灵力，并不吃灵魂，恐怕有别的东西帮它修炼。
再想之前那阵法，明明能够压制白泽和小栖的妖力，却无法压制孽龙的，反而在阵法中能让孽龙发挥自己所有的力量，看来这阵法仅仅只有禁锢之意，并无压制妖力的能力，若白泽没有猜错，阵法便是助它修炼的。
“嗷！！”身上的藤蔓退去，孽龙再次扭动身躯，向外逃去。糟糕！阵法消失孽龙便可以自由出入了，若将这孽畜放出去，未必好再找机会斩杀，相反会引得众人起疑。白泽倒不担心它逃出，只是游鱼入海，自己再要找它就难了，况且这次两人是秘密前来调查的，实在不想引人注目。
特别是想到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天狐，和虎视眈眈的饕餮，白泽脑瓜仁儿就疼。正想上前阻拦，可孽龙狡猾，一甩尾做佯攻，在白泽抵挡之时，它已经冲出了室内，白泽只能继续追上。
不料一股更为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泽被这股气熏得睁不开眼，就在此刻，一只遮天羽翼挥来，白泽持剑挡下，再睁眼，只见一只巨大的灰白色仙鹤，张着遮天的翅膀，上下挥动，向月亮飞去，那一羽展开，竟然能将月亮遮住。
而在那仙鹤锋利的爪子中，孽龙已变成巴掌大小，正紧紧缠绕着仙鹤的脚爪，隐隐还能听见小孩的哭泣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小栖也追随出来，但她没有腾空的本事，用藤蔓试探却也无法抓到。
“别让他们跑了！”情急之下，小栖作为除妖师多年的妖仆，职业病犯了。白泽倒没有拒绝，左右他也不想孽龙轻易离开，不论是作为对手还是食物，他都没有尽兴，再战三百回合自己也受得起。
随即，白泽腾空而起，化作白光追上仙鹤，在白光中隐隐有兽形，仔细看能看出睚眦的形态来。被追的仙鹤也不慌张，停下挥动的羽翼，扭过身，像孽龙一样张开鸟喙，也喷出邪祟之气，只是与孽龙那无关痛痒的邪气不同，从此物喙中喷出的竟然还有冤死之人的魂魄，和许多无眼的鬼魂，即便是妖怪也无法承受这样的邪气。
逼得白泽只能侧身躲避，就在此间，仙鹤俯冲而来，伸出尖锐的利爪抓向白泽，此时它爪上的孽龙已经盘踞在它的脚肢上。白泽赶紧停下，化成人形，在空中一个转身，躲开了这一爪，孽龙也在此时喷来黑色火焰，躲避不及的白泽被烧坏了裤脚。
虽然这个黑色火焰看似凶狠，但却无法伤及白泽。
不过仙鹤也无意战斗，展开双翼，双翼之中隐隐浮现哭丧的人脸，皆是没有眼睛的面孔。仙鹤扇动着双翼，一团黑烟从双翼中飞扑出来，迷住了白泽的视线，等黑烟退去，仙鹤和孽龙都不知所踪，只留下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中。
空气中也只有仙鹤稀薄的气味，竟然跑得这么快，但这股气味白泽觉得熟悉，似乎在那里闻过。
由于找不到仙鹤的行踪，白泽只能回到币通楼顶层，小栖看他这副表情，也了解大概，定是被那孽畜逃了。“说说这个阵法。”白泽倒不着急，看着地上残存的阵法纹路，研究起来，不过他理论知识学得少，自己结阵都是凭借肉体记忆，世间阵法知之甚少，况且即便是在睚眦的记忆中，大妖们也是凭借妖力取胜，并不依靠这些花里胡哨的阵法。
“这个啊。”小栖倒有些不情愿，毕竟高天还在医院里躺着，不过她身上的内伤还没有好全，于是借着看阵法的时间，调息内力。“有点眼熟，这个味道……”小栖用手沾了点地上的灰烬，用手指搓了搓，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还是觉得熟悉，于是大着胆子舔了一口，随即脸上一变，将灰烬呸了出去。
“这是骨灰！恶心！”小栖哭丧着脸，幽幽怨怨地说道：“这是养妖的阵法，名字我不记得了，应该在老高那个本子上有记载。这种阵法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具体出处不得而知，但是我听说过，民国时，便有一个道人用此法，养出一条蛟龙献给当时的军统。”小栖又抹了把灰烬，皱着眉头。
“只是这个法子阴邪，要用九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婴儿尸骨作引，那些孩子还必须在幸福之家生活，生活无忧，无辜枉死。在他们死后将其肋骨磨成灰，再用其父母的血混合骨灰，绘制成这样的阵法，这个阵法只能限制其他入阵妖怪的妖力，而对镇压者，便只有禁锢之能，在阵法中失去生命的大妖都会被其吸食生命和妖力。”
“老高用半辈子研究这个，说是他爷爷辈的一个妖仆便是被抓走，成了牺牲品，虽然那位老太爷拼死将蛟龙斩杀，但告诫后辈们，如果遇见这等阵法，必须全力毁去，将其中寄养妖物斩杀。不过无所谓了，跑都跑了，还能怎么办，硬追吗？”
“所以这是人刻意为之吗？”白泽皱着眉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东西，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其中妖怪得到如此恐怖的提升。小栖用鞋子铲了铲地上的灰烬，将阵法外围破坏，才敢走进里面。
阵法最中心是个乾字图案，下面还有十三道杠。“这一道杠是两年，这就是二十六年，可是这些杠又两条没了颜色，看来是那条孽龙并没有到出阵之日。”小栖伸出藤蔓，试探着将自己的藤蔓深入阵法中心，不想里面还有些纯元之力，十分美味，小栖一时吃得忘我，白泽叫她时，她竟然已经脸贴地板，张口要舔舐。
“啧。”白泽颇为不屑，他察觉到阵法中心有些灵力残留，但这些入不了他的眼睛，便没有夺取，不料小栖居然这么失态。
“算下来，从那个酒店开始到币通大楼，也没有二十年，那条孽龙如果是我和老高处理过的那只，倒是时间吻合。”自觉失态，小栖脸上红彤彤一片，赶紧找别的话题，道：“不过这条孽龙和高天被拘魂的事情无关，我们还是赶紧找高天的魂魄吧，他那个肉体凡胎坚持不了多久的。”
“那只仙鹤……”白泽喃喃道，那只仙鹤身上的气息，跟高天脖子后头的气味相同，但是那股气味比这只仙鹤身上的要淡些。
“仙鹤？什么样的？”小栖看向白泽。
“灰白色的，鸟喙是弯曲的，和爪子一样都是白色的。”白泽将自己看见的都说了出来，看小栖听得云里雾里，便将妖力凝固在手掌之中变成一团泥样的物体，小心塑性，竟然将那只仙鹤的形态用妖力展现出来，捏出了一个大致的形状出来，这样小栖才能认出来。
“这个是罗刹鸟，她们是喜欢吃人眼珠子的鸟妖，由阴气旺盛的地方尸气化成的，她们通常都会变成美丽的女子，藏匿在人群中。但我没见过，但实话实说，变成美丽的女子真的能藏起来吗？”小栖轻挑眉头，拍了拍手，道：“你问这个干嘛？”
于是白泽将气味之事一一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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