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前主人的品味

    被困在一片黑暗中的高天最开始都不敢动，出于对黑暗的空气，全身紧绷，害怕自己一松懈身边就会出现什么恐怕的东西，直到过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出现，高天才谨慎地得出结论——物女可能单纯只是想困住自己。于是高天就地坐下，说是地其实也不准确，地面的触感软绵绵的，感觉自己坐在一团空气中，没有真实感。

    也不知在黑暗中被困了多久，直到高天听到几声犬吠，还以为是危险逼近，定眼一看却是小白领着白泽和小栖走了过来。一开始高天以为这还是幻象，所以也不敢开口，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见他们。

    “傻了吗？”直到小栖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很实际的触感，但还是不能确定他们三个是不是真实的，听小栖说，之前进入物女的幻境也有非常真实的触感，还好小栖足够了解高天，互相爆出糗事，才让高天勉强相信对方不是幻觉。

    “我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把你们找到的。”小白炫耀道，被小栖拎起来，说要不是他放走物女，他们现在没准都能回去了。小白说可能是自己吸取过物女的妖力，才能够在她的幻境中自由穿梭，还说自己能感应到前方就有个口子，但是不是出口就不知道了。

    反正在这个黑暗空间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于是三人决定跟着小白往前走。走了没几米，就看见了黑暗中突然多了一扇门，还不等四人决定是否进去，那扇门仿佛有魔力一般，将四人吸入其中。

    一阵目眩的光芒掠过，四人出现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

    古雅的沙发，精致的瓷器，还有靠墙的时钟，房间里的摆设像极了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的房子，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古雅的家具上，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复古滤镜，若不是知道这是幻境，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一张老旧照片里。

    在高天、白泽和小栖还在愣神的时候，一位穿着旗袍的风韵美人突然出现，不知道在低头看着什么，十分入神，并且直挺挺地从三人身体里穿过，小白对着美人叫了两声，发出呜咽声，紧紧跟在美人身后，尾巴都要摇断了。

    这个美人跟小白和物女的人形一样，小白有她的韵味，物女则有她的凹凸身材，这是一位极其耐看的女人，特别是现在低头看书的时候，特别像《倩女幽魂》中王祖贤饰演的聂小倩。小白呜咽几声，见女人不理自己，于是扑向女人，结果从她身体里穿过去，一头撞在沙发上。

    “这是谁啊？你姐妹？”小栖问道，凑近弯腰，发现女人在读一本全是英文的书籍，顿时没了兴趣，四处打量起来。

    小白这才说道，这是自己的前主人，是位民国的交际花，人长得好看不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全部精通的，多少名流豪生想见她一面都难，今天算是让你们三个一饱眼福了。说完还特别骄傲，虽然无法触碰到女人，但还是一屁股坐在女人身边。

    “然后呢？物女给我们看这段记忆有什么用。”小栖轻挑眉，刚想拨动墙上的时钟，没想到手指竟然穿了过去直接按在墙上，于是又试过几个家具，发现这里只有一部分的物件才可以触碰。

    然后，女人遇见一个将军，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美人也一样难过英雄关，女人被那个将军迷得丢了魂儿，好在还没有完全因爱痴狂，那个将军有几房姨太太，女人宁做无名无分做将军的情人也坚决不嫁进去，而那个将军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女人这里有个祖传笔记本，里面有皇帝宝藏，见娶不到女人就打起笔记的主意。

    正说着，有佣人来说将军来了，女人欣喜地放下手里的书，开心地扑入一个高大的男人怀中。这个男人全身上下的优点也只有高了，长相平平不说还是斜顶，将女人抱在怀里后还油腻地捏了捏女人的臀部，猥琐气质暴露无遗。

    “少儿不宜。”小栖赶紧捂住高天的眼睛，见两人拥吻时男人的手也没闲着，一时反胃。白泽也看不下去，背过身去探索后方的房间，但奇怪的事情也就出现了，无论白泽打开哪一扇门，里面却全是漆黑一片，似乎四人已经被困在这个客厅里了。

    “你前主人品味这么差吗？”小栖实在看不下去，可无论是用自己的藤蔓抽过去还是用房间里的东西丢过去，都直接从两人身体中穿过去。“我也觉得很差。”小白冲将军犬吠几声，说女人便是被这个将军害死的，将军想要女人的笔记本，女人则要将军赶走家里的姨太太迎娶自己，最后两人没有达成共识，女人气愤烧毁笔记，将军也再不喜欢这么倔的女人，找上了别人，女人之后的生活中伴随着酒精和烟草，在梳妆台前割腕自尽。

    女人和将军有说有笑地往楼上走着，是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是高天一行人似乎只能跟女人待在同一个空间，他们被迫被拉到楼上，被迫被拉进女人的房间，被迫观看女人和将军颠鸾倒凤。

    “我要疯了！”一行人集体面壁，耳朵里塞着从女人梳妆台上拿的棉花，但隔音效果甚微，小栖实在受不了想让藤蔓将两人和床一起包裹住，结果发现即使是这样的隔断，他们四人也要与女人处在同一空间，刚刚包裹住一半，小白已经被吸附在床上，近距离观看让小白不停鬼叫，无奈小栖只能放弃。

    经过不知多久的相处，高天发现，他们不仅要与女人待在同一个空间，最多只能离开五米，不然都会被强行传送到女人面前，如果女人外出他们则不会跟出去，而是被困在一楼的客厅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位将军不常来，在将军不来的时候，女人的日常就很佛系了，早起不管出门与否都会梳妆打扮，也会在书房里翻看一本古旧的笔记，小白说这就是女人家传的笔记本，据女人自己说，以前家里遭荒，父母把自己卖了，从家里被带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带了这本笔记本和一件棉袄。

    这本笔记应该就是小白说到的，提及了许多白泽身后印记的书，可不知道为什么，四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看见女人笔记里的内容，笔记本是翻开了，但是女人翻开的每一页都是打了高度马赛克的，四人想了各种方法都没用。

    “这不应该是我的记忆，如果是我的记忆，我不仅应该出现在主人怀里，而且我也看过这本。”小白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在这个空间里不知道待了多少天，按照高天的计时四人应该待了有两个月了，好在四人都不需要进食。看着女人见将军、出门购物、翻看笔记的日子，四人已经变得麻木，开始讨论不知道现世过了多久，自己不会就要在这里老死了吧。

    随着女人看笔记的时间越来越多，高天找到一个作弊的方法，通过看女人眼珠的倒影，可以看见部分笔记里的内容，但没有什么帮助，笔记里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图画，那些画高天都看过，在妖怪管理局的妖怪百科全书里，很多都是上古妖兽，按照记录这些上古妖兽都因为不知名的浩劫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女人一身男装，跟佣人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这一趟远门一出就是两个月，期间女人的仰慕者、猥琐的将军、要好的闺蜜都来拜访过，但佣人也不知道女人到底去了哪里。看着人来人去，四人都有些厌烦。

    其间并不是四人没想过逃离幻境，可是尝试过无数的法子都没用，白泽用妖力在整个房子里试探，都没用找到哪里有突破口，小栖则冒险系上藤蔓随便打开一间房门，走入黑暗，但是无论小栖走了多远都感觉没有头，而只要轻轻一扯就能将小栖拉回来，仿佛她才刚刚走进去一样。

    逐渐四人都有些摆烂的心理，想看看在这个地方到底还能看见什么。女人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四人就躺在沙发上，听小白吹嘘女人当初在上海滩多么有名，连当时的英国伯爵都想要娶女人回家，但是女人就是轴，一心只想给将军当妻子。

    日子还过得相对平和，直到一个雨夜，女人出现在家里。

    女人全身被雨水淋湿，表情麻木，佣人拿毛巾给女人擦头发时女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小白则从女人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对着女人狂吠，可惜除了高天他们三人其他人都听不见。

    还是白泽隔空点在女人额头上，用妖力将女人包裹住，与此同时，女人体内也散发出邪魅的气息，仿佛是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般，与白泽的妖力交织在一起，互相缠斗。幻境中的女人和佣人都没有察觉异样。

    突然白泽将自己的妖力撤开，女人体内的妖力像没了阻碍一般，肆意扩散而出，就在快要触及小白的时候又猛地收回，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物女的气味！”小白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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