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鸡鸭误食老鼠药死了
长银也是个很沉稳的人,出了这事他对谁也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想着怎样算计一回文平,把他做的亏心事找补回来,让他心里也明白不能这样做人做事的。
机会很快就来了,每年收秋粮以前,大队都要组织一次灭老鼠,因为老鼠一个夏天都要繁殖,又缺少食物,而且还经常受到大雨、洪灾的威胁,所以收秋的时候正是老鼠疯狂的时候,所以收秋前必须在仓库周围来一次大的灭老鼠行动。
长银被派到大队部去领浸了药的谷子,领回来后就直接交给仓库保管员,虽然浸了药的谷子气味和颜色与正常的谷子不同,但是长银还是大声对保管员说:“这是从大队部领来的灭老鼠的谷子,你要把它收捡好,免得被别人误以为是口粮,分给社员那是要死人的哦!”这时在旁边的就有文平的婆娘。她是来仓库领东西的。
仓库保管员听了就准备用专门的东西包上,单独放到一边去。文平的婆娘听到长银说的话,就问长银:“你说领来的灭老鼠的药,有效果吗?我上年找路上叫卖的人买的药,一点效果也没有。”
长银说:“你别不信哦,这是大队部发的,不是路上卖当(专门假东西骗人的小贩子)的老鼠药。”
村里人谁都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个打竹板卖老鼠药的,他是边打竹板边叫卖:打竹板,迈大步,眼前来到朱家铺。朱家铺,人兴旺,老鼠子也来凑热闹。你一餐,我一顿,它在旁边吃剩饭。屋上跑,墙脚叫,老猫都把它抓不到。要想装好口粮睡大觉,你就来找我买一包——老鼠药哎——
一般只有女人或者老人把这事听了当回事,虽然老鼠药便宜,一包一毛,两毛三包。但是两毛就是四个鸡蛋呐,谁愿意化那个冤枉钱呢?
更为搞笑的是,据说长坤的姆妈买过三包,准备第二天夜晚用的,放在大门边上。春霞不知道,当着饲料喂给了鸡子和鸭子。等到长坤的姆妈来放药,就是找不着。问了春霞才知道,她把老鼠药当饲料撒给鸡子鸭子吃了。长坤的姆妈就大叫一声——爷娘老子呃——,那是老鼠药呃,这怎么办呢!害得他的姆妈一夜没有睡好,可是第二天早上把鸡笼打开,鸡子鸭子照常飞出来,并不比昨天差。春霞就笑话说:“这是老鼠药吗?好像开胃的菜哟——”长坤的姆妈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一面又恨死了那个买老鼠药的。这个笑话传遍了全村,那个买老鼠药的再也不敢来朱家铺“卖当”了。
文平的婆娘听了长银的话,就相信这个老鼠药是有威力的,便等仓库保管员去给她取东西的时候,悄悄地掏出随身带的小手巾,装了几把老鼠药,系好小手巾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最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领了东西就出去了。
文平的婆娘下工回家,大的娃儿吵要吃饭,小的娃儿把屎尿落在了裤裆里,忙得头都大了,结果就把口袋里装有老鼠药的事情给忘了。第二天文平的婆娘就安排她的大女娃儿长芬洗衣服,长芬也才十二三岁,把全家人的衣服拉到大水盆里来泡上,发现她姆妈的裤子口袋里有个小包包,就掏出来打开一看,是几把稻谷。于是就解开系着的小手巾,把那些稻谷撒在地上给鸡鸭了。
长芬是女娃,一般家庭是不愿意让女娃多读书的,在家里既可以帮助料理家务,又可以带小娃儿。等长芬洗好衣服去莲子湖清洗了回来,就发现自家门前的场院里,好多鸡鸭都睡在地上扇翅膀、流口水,有的已经就没有动静了。这下可把长芬吓得不轻,连忙到隔壁找在家里的老人来看是怎么回事。隔壁的老人来一看,说:“这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翻栏(就是死了的意思)了。”
长芬说:“我刚去莲子湖清洗了几件衣服,怎么就会出这样的事呢?”
老人就问她:“你有没有给鸡鸭撒过粮食,是不是吃了有毒的粮食了?”
这一提醒倒让她想起来了,她把她姆妈口袋里的几把稻谷撒在场院上了,当时鸡鸭刚放出去,还没有回到场院上来。心里就生出一个疑团:未必那些稻谷是有毒的吗?姆妈为什么会把它装在口袋里呢?长芬想到这里就有些害怕,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路,出去找她的姆妈。
文平的婆娘听到女娃长芬的话,心里就像地裂了口要把她吞下去一样,怎么也站不稳。她的女娃长芬在旁边扶着她,问:“姆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难受?再难受你也得要回去看看再想办法啊。”
长芬的提醒让她清醒了,放下手里的活就赶快往家里走。等回到家里时,场院上只剩下一地鸡鸭毛羽和血水。
文平的婆娘不由得长嚎一声:爷娘老子呃——,这个天杀的老鼠药,怎么就把我的鸡鸭药死了呢!
长芬听姆妈哭嚎,才知道原来姆妈口袋里装的是老鼠药。这下她才知道闯下了大祸了,她见姆妈瘫坐在地上,也就抱着姆妈坐在地上抹眼泪。隔壁的老人听到哭声,赶忙过来劝慰文平的婆娘,说:“你这是怎么搞失措了呢?是不是买了老鼠药,没有告诉你的女娃长芬啊?”
文平的婆娘听到老人的问话,心想这个可不好随便说,不然的话,传出去就会让人家笑掉大牙的。就立马收了眼泪,回答说:“哪个呢,肯定是文平把老鼠药放错了地方,被这些饿鬼托生的鸡鸭刨出来吃了的。”接着就一边自说自话,一边骂那些饿鬼托生的鸡鸭:你们快饿死了吧,这下好了,成了饱死鬼!
老人说:“你是不是赶快把鸡鸭的内脏剖了扔掉,鸡鸭的肉还是可以吃的啊!”
文平的婆娘好像有了主张,就叫长芬赶快烧开水,她就拿出菜刀和砧板,现场就把这些鸡鸭剖杀了,等长芬烧开了水,母女俩用了一大歇的功夫才把鸡鸭的毛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