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想与阿寒游船!
魏文茵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算太小,尽数都落入身侧几人的耳中而去。
长宴唇角微扬着,朝燕阳挑了下眉。
而芙礼刚被燕寒扶着下了马车,便听到他不由来地笑了出声。
片刻后,身旁之人微低下头对她说道,“等踏青回去,府中可又就要多两位成员了。”
她有些不解地抬眸看他,“什么?”
只见长宴走到他们身旁,解释道,“方才阿阳与我们打赌,赌注便是他府里头那两只他自个喜爱得紧的小白狐。”
“眼下,他这算是输了。”
听到那两只蠢萌又可爱的小白狐即将收入世子府中,芙礼的唇角不自禁弯起,“那岂不是两只小白狐归我了?”
燕寒眼里蕴着温柔笑意,“是,归你了。”
“阿阳怕是要忍痛割爱了。”
她好奇地问着,“那你们与燕阳打的什么赌?他竟然舍得拿出两只小白狐来做赌注。”
长宴回她,“方才他好奇你们在马车之中聊的什么笑得那般开心。”
“我便回他,女子之间的话题,定是不能告知于他的。”
“谁知他自己来了句,文茵肯定会告诉他,我们闲着无事便同他打了个赌。”
他颔首点了点前方拉扯的两人,又继续说着,“哝,文茵那模样岂是有想告诉他的架势?”
明白其中缘由的芙礼,也跟着笑了笑。
她非常自信地说着,“那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毕竟马车之中的话题,她参与了。
茵茵怎么可能告知呢。
她乐呵呵地继续道,“反正他输了,这小白狐是我的了。”
长宴挑眉看她,“昭昭倒是坐享渔翁之利了。”
总归,这伤心的就只有燕阳一个人。
心爱的宣纸拿不到,这捧在手心的小白狐也丢了。
惨。
着实是惨。
过了会,芙礼抬眸看向燕寒,问了句,“那燕阳同你们打赌要何物了?”
毕竟那对小白狐,她也是知晓燕阳有多喜欢的,能够拿出来赌,怕是他要的东西也不一般。
燕寒姿态散漫地牵起她的手,悠哉悠哉地开腔,“他要我府中那上等的抽洒金宣纸去做婚书用。”
“他倒是挺会要,那宣纸极难寻得,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寻来了一张。”
听到宣纸,芙礼好似想到些什么, 她轻笑道,“可是书房那被锁在木盒之中的宣纸。”
之前她在府中无事,偶尔会去书房坐着看看账册。
也是那日拿账册的时候,发现了置物架上的木盒。
不过那是个机关盒,她解了一下午才解开来。
结果入目一看,竟是一张镶着金碎的宣纸。
宣纸之上用金碎印着龙凤,点点金光点缀在宣纸的空白之处,尤为惊艳。
当时她便觉得,此物对燕寒一定很喜爱,才会锁于木盒之中。
听他这语气,定是笃定了燕阳会输,所以才敢这么打赌。
燕寒惊讶于她竟知道那宣纸,“你知道那宣纸藏于何处?”
芙礼声音渐小,“上回我觉着看着那木盒精致,好奇里头装了什么,就…就偷偷开了…”
这事她确实是没有经过燕寒的同意便私自去打开,她好似怕燕寒会怪罪般,又连忙说着,“不过我就只是看了看,可都没有拿出来!”
燕寒倒不觉有什么,反而轻笑一声,伸手便去揉了揉她的发顶,缓缓说道,“开了就开了,这般紧张作何?”
“不就是一张宣纸而已,你想要便拿去好了。”
这话,恰巧被这路过的燕阳听了去。
只见他好看的眉眼紧紧紧蹙着,惊讶中带着不满,“不…不就是一张宣纸而已!?”
“那可是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宣纸啊!”
古董啊!
他就这么痛失了!
茵茵还等着他的婚书呢!
这下又得重新去找那上好的宣纸写了!
燕寒淡淡回他,“哦,那又如何?”
“反正你打赌输了,这宣纸还在我手中,你嫂嫂就算是拿它去当白纸用,可也跟你无关了。”
燕阳眼含无辜:“!?”
这会更气了。
他不再理会这陷入爱情之中的阿兄,气哼一声,对着前方女子的背影喊道,“茵茵,等等我!”
芙礼瞧着他这模样不禁被逗笑。
不过,如此贵重的宣纸,燕寒竟眼都不眨一下的说可以给她当白纸用。
他敢这般说,她都不敢用那般去用。
镶金的宣纸。
芙礼都怕轻轻碰下,那金就掉了。
她忽地开口问了句,“夫君真不打算把那宣纸给燕阳了?”
只见燕寒牵着她跟在他们几人的身后走着,笑着回话,“给他作何?”
“我收藏那般久的东西,怎可便宜了他。”
芙礼停下脚步,颔首看他,“那夫君就舍得便宜我了?”
燕寒揽过她的腰,不假思索地道,“我的便是你的,何来的这‘便宜’一说?”
“你若是真拿它去当白纸用,我定是眼都不眨一下。”
芙礼脸上没太惊讶,只不过那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似的。
甜腻腻的。
他的便是她的,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舒服。
其实早在之前,燕寒便有意将此宣纸留于燕阳成亲之时赠与他用。
在还没认识魏文茵时,燕阳就已经惦记了许久。
他会想赠与燕阳,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应当不会比燕阳还早些成亲,也不觉得自己真会用上这张宣纸。
后来,也没想到……日后会如此心悦一名女子。
这宣纸于他,已经开始有了另一种用途。
不便宜燕阳,只能便宜他自己了。
方才刚拿出来打赌,他其实也是有些后怕的。
好在,这赌约他赌赢了。
不仅保住了宣纸,收获了一对小白狐,也得来了她那洋溢于面容之上的笑意。
——
因着他们到时已是黄昏,且又赶了一天的路,各自都累得慌,索性都在屋内休息了一番。
直到用完晚膳,众人才从屋中走出,在院外的草坪之上走着消食。
芙礼和魏文茵二人是最快从屋内走出来的。
两人并排走在草坪之上,吹着春日的晚风,舒服、也显惬意自在。
走了一小段路,魏文茵忽地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偏头看向芙礼,尤为好奇地问着。
“礼礼,你与世子大婚当日可都过了哪些个流程呀?”
“我听说都城这边办的很繁琐,一整日下来要做许多事呢。”
“一想到大婚当日要过的流程,我都觉累得慌。”
她这些话一出,芙礼的神色顿时变了变,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回应。
大婚当日……
该如何去描述她的大婚当日呢。
入世子府的那一夜,府中可就只有她一人,何来的流程。
那封从南都送往北辰的国书,便是迎她入北辰的迎亲书。
当时的情形之下,燕寒被迫与她和亲,远在边疆擒住南都将领,又怎会真正想与她成亲,完成这大婚礼。
这也一直是她心中留有遗憾之事。
她也只不过是想和寻常女子般,成亲的每一道流程都能走上一遍。
至少这样会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这段婚姻不是被迫的,而是两人心甘情愿的。
知晓其中情况的燕玥正好走来,也恰巧听到文茵方才说的话。
只见她连忙接过话,“茵茵姐姐这事应该问问那些老嬷嬷,她们最清楚了,等回了宫,我就去替你问!”
文茵只知道芙礼是和亲嫁到的北辰,但是却不知道她大婚之日世子不在这事。
方才也是想着倾诉自己这两天的烦恼,并未去想那么多。
可现在看见芙礼突然僵着没回话的模样,她便知自己应是说错话了。
她浅浅笑着,说道,“好啊,待回去了,我便同你一起去问问。”
芙礼面色恢复如常,扬眉问她,“茵茵,你与燕阳可是月初完婚?”
文茵回着,“是啊,待踏青回都,你们便会在府中收到我与阿阳的请帖了。”
只听得文茵的声音不自觉地欢快起来,那种快要溢发出的幸福感尤为明显。
三书六礼的流程虽繁琐,可芙礼能看出文茵对此事是乐在其中。
燕阳亦是。
连婚书所要用的宣纸,也都亲力亲为着。
不像她,只带着南都的国书便前往北辰。
知晓当时迫于无奈,可如今又觉着自己多少还是吃亏了。
芙礼抬眸看向前方灯亮处,轻声道,“已经在期待茵茵大婚之时了。”
“我也期待!”燕玥附和着。
她知道方才文茵姐姐问那话时嫂嫂的情绪有些低落。
都怪阿兄,大婚之日竟真就没回府上!
不过也不能真的怪阿兄,当时和亲事宜定得匆忙,他又在前线赶不回。
最后,也就只苦了她嫂嫂。
她们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许是觉得无聊了,燕玥忽地就提议道,“嫂嫂,要不我们去坐船游夜景吧?”
“正好可以在船上品品那桃花醉,或者去对岸的桃花镇逛夜市也可以!”
每回来花间居,这两件事可都是燕玥的必要做的活动。
花间居入了夜的景色不比白天时差,夜晚更增添一股寂静之意,能让人沉迷于其中,忘却一些苦恼。
坐上船只,品尝那桃花醉就更是了。
而花间居的对岸那是一座小镇。
因着背靠花间居,花间居又以桃花出名,所以那小镇的名字也由桃花而起,就叫做桃花镇。
往往燕玥都是先去镇上的夜市逛完,才在回程时品那桃花醉。
不过今日启程较为晚些,若是要去镇上玩,又要坐船赏景,怕是有些仓促。
所以燕阳便提议可以分为两拨人。
游船的游船。
逛夜市的逛夜市。
他刚提议完,便瞧见燕寒垂眸看向自己身侧之人,轻声说着,“想去那桃花镇逛夜市吗?”
芙礼抿唇,眼神有些飘忽。
燕寒看出她的犹豫,继续说着,“你若是不想,那我们便只游船赏景可好?”
桃花镇上的灯火照射而来,瞧着热闹非凡,定是一个好玩之地。
可不知为何,她却有些不太能提起兴致。
反倒是这游船品桃花醉这事,她较为有兴趣些。
但除了她,燕玥和文茵他们好像都比较想要去那桃花镇上。
她犹豫不决的缘故就是怕自己有些不合群了。
只见长宴走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说着,“你不想去就不想去,不用顾虑我们的。”
“阿寒也不喜热闹,正好让他带你在船上赏景。”
“况且昭昭你的精力不如玥儿,若是第一天便玩累了,这后面可如何游玩了?”
芙礼这才展露笑颜,“知道了阿兄。”
“那我想和阿寒游船!”
想做何事便做何事,如今的她不需要去考虑太多的。
她这第二句话一说出,身旁之人神色一顿,嘴角弧度忽地有些明显。
长宴朝她笑着,“行,那我随玥儿他们先坐船过去。”
话落,他看向燕寒,嘱咐道,“阿寒可要照顾好昭昭,若是她累了,便别游太久,早些送她回去。”
燕寒颔首回他,“放心吧。”
不过片刻,去往桃花镇的船帆渐行渐远。
而他们赏景的小船只也划了过来。
纤细的腰肢忽地被他揽住,燕寒抵着头靠近她,声音浅浅地问,“昭昭方才喊我什么?”
芙礼眨巴着眼睛,回想着方才叫了他什么。
下一秒,她有些无辜的神情落入了燕寒的眼中。
男人轻轻笑着,“怎么就突然学着你阿兄这般叫我了?”
阿寒。
倒是第一回从她口中听得这二字。
芙礼也不知自己刚刚怎么就叫了这声‘阿寒’。
许是这几日一直听阿兄那般叫他,又许是茵茵叫燕阳之时的称呼引导了她……
她总觉得在外头喊他殿下生疏万分。
偶尔她会唤他夫君,可是一旦有人在时,她又不好意思。
所以方才想也没想就叫那般唤他了。
她眼神撇开不去看他,只盯那朝他们靠近的船只,随后又学着他之前的模样说道,“阿兄可以唤殿下一声‘阿寒’,难道昭昭就唤不得了?”
燕寒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看她。
下一秒,女子白嫩的脸颊被他抬手捏了捏,耳边低沉又带着愉悦的声音渐渐传出,“昭昭怎就这般可爱。”
“不过,我还是喜欢听昭昭你唤我夫君。”
他俯身低语,“特别是在……入夜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