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用一直顾着我
燕寒听着这话,眉头微微蹙起,同她说着,“你想做便去,不用一直顾着我。”
许是之前他确实做的有些过了,导致经过昨夜之后,她竟还是这般小心翼翼。
他在心想着该如何去消除她心中的这个想法。
谁知眼前之人唇边忽地勾起一抹笑,提着建议,“殿下,今日你就教我弓箭如何?”
“我记得李嬷嬷说过,府中有一处地是殿下平日练弓之处,至今芙礼还未去过呢。”
燕寒淡淡勾唇,“是有那么一处地,你今日若是真想学,也不是不可。”
芙礼没想到,在这偌大的世子府之中,竟还能藏住这般大的一个地方。
且还隐秘至极,如若没人带路,怕是都找不着。
到了之后,燕寒便命人带她去换了一身较为舒适的衣裳。
待她换完归来,入目便是箭从燕寒的手中“嗖”的一声飞出。
周身松叶随之浮动,那箭宛如一道光影闪过,稳稳落于靶心。
男人身形修长,射弓之时眉宇间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地气息,似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那一箭的力度、准度,乃至箭速,都在燕寒的把控之中。
芙礼还是第一回瞧见他有这样的神情,有些被震住。
不过一瞬,燕寒放下手中的弓弩,转头看向她。
他方才身上那森冷的感觉随箭而去,只见那冷峻的容颜上渐渐缓和,嘴角微微勾起小弧度。
芙礼看见燕寒朝她招着手,“怎还杵在那,不想学了?”
她这才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帮你挑了把轻巧些的弩,先试试力。”
话落,只见燕寒拉过她的手,随即把弓箭放于她掌心之中。
她听得他还在继续说起,“珞弓阁那把金凤弓不太适合你,这把会好些。”
手中这把的重量确实比在珞弓阁拿的那把轻些。
但听他这话,芙礼有些好奇地想着,那日箭落地之时他盯着自己的那一眼,不知是否有在嘲笑她拿了把沉甸甸地弓箭。
不过话说回来,他竟然还能记得她那日手中拿的是什么弓。
她掂了掂手中的弓,像是若无其事地开口,“殿下竟还记得芙礼当时拿的是把金凤弓。”
燕寒低眸看她,“那金凤弓乃是本世子儿时从赛场上赢下的第一把,自然记忆犹新。”
他这样一说,芙礼倒有些后怕了,想着当时拿着的时,不知是否有给磕着碰着。
她微微蹙着眉头,把心中之话说了出来,“殿下当时应该说的,若是那会被芙礼给弄坏了,岂不是要得不偿失。”
燕寒倒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一金凤弓,本世子多得是这东西。”
“只不过这把金凤弓较为不同些,它乃是当时那强弩之王的爱弓。”
听着他的解释,芙礼没打算过问太多,而是道,“难怪玥儿说珞弓阁中的都是殿下的宝物,怕是每把都有不同的意义?”
燕寒点头,“嗯,你若是好奇,改日回宫中再同你介绍着。”
话落,他又朝她靠近几分,“今日乃是来学弓的,先把注意力放这上面才是。”
随即只见他将芙礼拢在怀中,抬起她手中的弓箭,缓缓抬起,又握住她的手去放到箭身合适的位置之上,稍稍调整着她的姿势。
芙礼被他的动作吓一跳,她没想到燕寒这个老师教她射箭竟是这样教的。
她整个人几乎被她抱在了怀中,纤细白皙的手被他那双宽大且骨节分明的大掌握着,紧紧贴在一起。
后颈上拂过他浅浅的呼吸,有些痒痒的,芙礼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挠。
谁知却被他阻止,“教你呢,怎还一直乱动?”
“殿下离得太近了些…”芙礼耐不住后颈传来的一阵阵温热。
明明他是在很认真的教她,可他一靠近,她就羞得厉害。
燕寒不但没退开,反倒是手上的力道又收紧了,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很难不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语气慵懒地说着,“不这般可怎么教你?”
芙礼皱眉,不赞成他的说法,“殿下明明可以直接说要领的,哪里需要抱着才能教。”
燕寒不再给她机会反驳,直接为那弓弩搭上箭,扣弦,拉弓,动作一气呵成。
见她还有些呆愣住,他便提醒着,“目光直射前方靶心,身体重量要放于脚下,莫要想其他。”
芙礼回神,尽力无视掉身旁之人极强的气息,照着他说的去做。
燕寒微微低下头去看了眼她此刻紧张地神情,觉得有些可爱,忽地就轻笑出声,“礼礼不必紧张,有我给你掌着力,定不会像上次那般直直落地的。”
他话里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虽不明显,但因由这最后一句,芙礼还是听出来了。
她有些不满道,“原来那日殿下果真在心底里嘲笑芙礼了。”
燕寒挑眉,“本世子可没有,你莫要这般污蔑。”
“殿下就笑吧,过了今日,我若是再射不好,那别人可就连殿下也一同笑了。”她轻轻哼了一声,随即也把他拉下了水。
“既然答应了你,可还有不教会你的道理?”
“好了,身端直,眼对前方,跟着我的动作来,教你射出第一箭。”
经他这一遭话语,芙礼渐渐缓解紧张,认真起来。
她的手跟着燕寒的动作动着,随即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落在,“对准靶心,松——”
芙礼照做,很快,箭从手中飞出。
“嗖”的一声,落在方才燕寒射出的那支箭旁。
两支箭就那般稳稳得扎在靶心,紧紧贴着,宛如此刻的他们两人。
箭未落地,直中靶心,芙礼顿得有些激动。
她轻柔转身,双眉微微上挑,眼眸透着几分亮光,纯净而灵动,一抹微笑悄然浮现,那一瞬间,燕寒被她美得有些移不开眼。
只见她声音中带着激动之意,“中了殿下!且还是直中靶心呢!”
这算得上是她名义上真正射出的第一箭,竟能如此之稳。
虽这一半都是身旁之人所为,但心底里还是欣喜万分。
燕寒没想到她会了射出一支完美的箭而这般的开心,似是被她感染到,他的嘴角也荡着笑,“还想不想再试试?”
兴致正在,芙礼当然要继续试下去。
燕寒站在她身后,又带着她射了几支,直到她熟悉了这箭弩的重量以及如何调整位置之后,这才放手让她自己去试。
身后没了他,芙礼反倒是有些怯了,深怕刚刚射出的每一箭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自己待会射完要是还落地了……
“想着我方才教你的那些要领,大胆地射去,不必怕的。”燕寒看出她眼底的慌张,便出了声。
芙礼这才深吸一口气,微眯了眯眼,回想着燕寒的话,眼神正对前方,拉紧弓弩,松!
箭虽没有燕寒教她时那般的准,但也是稳稳地落在靶之上。
燕寒朝她走近,毫不吝啬地夸赞,“不错,没脱靶,礼礼还是有天赋的。”
听着他的夸赞,芙礼顿觉心里有股暖意流过。
正值兴头上,她又从箭筒之中抽出一箭,依着心中的想法,再次射出。
燕寒就站在一旁看着,看她连射了好几支后,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射箭怎的会这般累。”
方才已经被燕寒带着射出了好几支,这会自己又射了一回,她都有些没力气了。
只见燕寒接过她拿在手中的弓箭,放到一旁去。
他缓缓开口,“累了便先不学了。”
暮色渐晚,就算她自己不叫停,他也有打算让她歇下。
不过芙礼虽是嘴上喊着累,这心里头倒是挺开心的。
只是她还开心没几秒中,眼前之人忽地似笑非笑地对她说着,“今日射箭的酬劳礼礼想要如何付?”
这男人,怎么就还记着这事。
她眼神瞥向别处,假装没听着,指着前方的素月,“殿下,素月方才说晚膳备好了呢。”
素月一脸无辜地被她指着,还以为是芙礼让她上前,连忙就要走上去。
谁知却被燕寒一道冰冷的眼光看过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在她们的世子妃是那温婉美人,善解人意得很。
只见她朝自己扬了扬手,随即对身旁之人说着,“殿下,练了这般久,芙礼的肚子着实饿了,先去用膳可好?”
燕寒当然知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就是不愿放过她,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在她耳旁说着,“今日酬劳今夜付,本世子可不做亏本买卖的。”
“……”
芙礼身子一斜,从他怀中逃出,迈着大步子走在前头,不解气地暗暗骂了他一句。
——
芙礼没想到燕玥和顾璃两人会在外头用膳,不过燕寒说段祁有跟着,她倒是放心了许多。
好在她们也没有玩得太晚,府里的晚膳刚用完,顾璃就回来了。
只不过,她回来之时,身旁还多出了一人。
“顾桉阿兄!?”
芙礼看着那温润如玉之人,惊讶又兴奋地唤着。
燕寒站在她的身后,把这一幕看在了眼中。
只见那面带温柔笑意地男子款款朝芙礼走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发丝,“许久未见了礼礼。”
“顾桉阿兄怎会和阿璃一起?”她有些好奇地问着。
顾璃这才上前,像她解释着,“我方才在回世子府的路上,碰巧遇上了来北辰寻我的阿兄。”
说着说着,她有些气愤,“阿兄说是来带我回南都的,早知道我就不告知他我去往何处了。”
顾桉知晓顾璃的脾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抚道,“阿璃,你也不能一直在这打扰礼礼不是?况且父亲已然同意去退了那门亲,你跟我回去后,依旧还是顾家大小姐,没人会同你赐婚的。”
“我才不信,除非那狗皇帝下旨退婚,要不然我定是不会回的。”
两人这一来一去,芙礼也终于知晓了其中之意。
不过能让顾桉阿兄百忙之中还来到北辰寻顾璃,怕是这婚事很是棘手。
来北辰,顾桉确实是费了好大劲,既要从朝中之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又要找好出城的理由。
阿璃这婚事乃是同那二皇子的,如若说被南都皇帝知晓阿璃来了北辰,怕是要怪罪芙礼私藏他妹妹了。
父亲在得知阿璃去往北辰后,便下命让他必须来此把人带回。
可他没想到,来了以后,阿璃不愿同他一起回去。
“顾桉阿兄,阿璃说得对,那皇帝没有下旨意,阿璃若是回去了,指不定这婚事就成了。”
芙礼虽同那皇帝不亲,但这么多年在那深宫之中,还是知晓他的一些脾性的。
“我当然知晓,只不过阿璃在这待着,恐会给礼礼带来麻烦。”
“况且以二皇子那性子,你在宫中之时他便处处针对你,若是他知晓了,更是不会放过这欺你的机会。”
他的话让芙礼陷入了沉思。
她想帮阿璃,可现在的她,乃是北辰的世子妃。
若是真的被知晓是她藏了阿璃,怕是会拖累到燕寒。
她在心中焦灼着,却见身后之人从后把她罩住,“我北辰世子妃不过是请了故友在府中做客,怎就会有麻烦了?”
燕寒不解他们之间的种种,只知顾璃不过就是个客,还能惹出些什么麻烦来。
顾桉方才便已经看到站在芙礼身后的男子,他眸中有些异样,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位是?”
“他是礼礼夫君,北辰世子。”顾璃接过他的话,随即又继续说着,“阿兄,我本就是自己要来的,定是不会拖累礼礼的。”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自然会自己出去顶着,怎可让礼礼受伤害。
一边是自己妹妹的婚约,一边又是芙礼的安危,顾桉有些左右为难。
许是顾桉之话勾起了芙礼的一些回忆,她忽地有些沉默。
燕寒看出她的不对劲,微低着头,问她,“你是怕那什么二皇子?”
只见芙礼摇了摇头,“也不是……我只是怕到时候若是连累了殿下……”
“有何连累的?我不是都同你说过了,顾姑娘想住多久便住多久。”燕寒无奈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