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鬼谷：盖聂
“天下流派，能入某之眼者，唯儒道兵法四家。”
“然四家虽强，与我纵横相比，不足为虑也！”
“法家，以一国之法，助一人成圣。此圣之道，历时久远，大道难成，非数十年，数百年未见其功。”
“兵家成圣，以一人引数十万、百万之兵入沙场，踏血海尸山，凝无边煞气于一身，登九层白骨之山，方得成兵圣之路。”
“道家成圣，悟天地之法，借天地之力，引自然万物入体。此道成圣，讲究机缘顿悟。然，不论机缘还是顿悟，皆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成圣之机不可掌握也。”
“儒家？三千弟子，七十二贤历时四十二年传道，方定下儒家之根，耗费数百年，方才将其送上圣人之位。”
“此四家，成圣之道，非历时久远，便是耗材巨大。”
“唯吾纵横一脉，不靠天地，不依众生，一人一剑，便可成圣！”
“鬼谷一脉，代代单传，虽一人，亦可定天下大势！”
……
宏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无边傲气。
那一刻，众人似乎能看见那炽白色的光芒中有着一道人影仰望天穹，大笑发声。
言语间，却是已经把如今的上四家都给贬低了个遍。
仿佛旁人所谓的儒道兵法四家，在他眼中便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一般。
“先生，你们纵横家都这么狂吗？”
便是李衡，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向旁侧的盖聂，小声问道。
后者愣了一下，认真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
“他不是狂，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李衡：……
周元一：……
张角：……
得！
不愧是纵横家。
只一人便可搅动风雨。
就在三人对那厮的狂妄而震惊时，四周景物忽变。
黄昏将至，日落西山，一人身穿青衫，腰佩长剑，手握酒葫芦，背朝落日，站在一片山谷跟前，喃喃低语：
“老师，你让我在此地修行成圣，让我在此地传承流派，我照做了。”
“可奈何，天行无常，大道崩殂，妖魔祸境，危及世人！”
“我虽未有传人，但妖魔在前，岂能独善其身？”
“百家既已奔赴，又怎可少了我纵横一派？”
“当弟子当以八尺之身奔赴战场，诛妖魔，庇人族。”
“今日将行，不肖弟子封纵横家传承于此山之中。留下地图一张，以咸阳为标，指点方向。”
“信物龙虎扳一枚，开启阵法。”
“待有缘人开启，纵横家传承自会重现！”
手举葫芦，与夕阳对饮，大笑声中掐动印诀，带着无边阵势，将这一整片山脉尽数沉入大地之下，唯有一块石碑留下。
其上以篆书刻录二字：鬼谷
旁侧，又刻着两个小字。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字上时，皆是神情一震，尤其是李衡和盖聂，更是双目突睁，就像是活见了鬼一般。
那两个小字赫然是：盖聂
留……
留下石碑的是盖聂！
封存纵横家传承，前往境外杀妖的，就是这片时空下原本的纵横家传人，盖聂！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
咸阳。
大秦国都。
也就只有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只有认为大秦万世不朽的人，才会坚定的认为：无论华夏如何变，但咸阳不会变。
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以后，物是人非，但咸阳犹在。
以之为坐标原点，便可指出鬼谷的方向，找到鬼谷，重启纵横家传承。
大秦时代的纵横家传人是谁？
可不就只是剑圣盖聂了！
只是，这位盖聂并非是自己小说中的盖聂，而是真实存在于这个时空，这个世界中的剑圣盖聂！
李衡懵了，盖聂懵了，周元一也懵了。
尤其是周元一，一脸震惊地望着李衡。
所以，其他小说家的小说主角大多是虚构的，但这家伙儿写的居然是真实的？
尤其是结尾，盖聂奔赴北境与妖魔戮战的一幕，和眼前之景何其相似？
“这……是我？”站在李衡身旁的盖聂懵了，支支吾吾地开口。
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招呼。
可手伸到半空中的时候，却又戛然而止，喉咙哽咽着，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就在盖聂伸出手的那一刻，远处虚幻人影回首，那是一张和盖聂一模一样，但又更显沧桑的面容。
四目相对，那一刻却好似跨越了万千载的岁月一般。
后者伸手，一把抓住盖聂的手腕。
“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
“纵横家的传承便交给你了，后世的我！”
声音落下瞬间，其人便已经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撞进盖聂身体之中。
那一刻，盖聂身上绽放着璀璨光芒，整个人身上都有着一股极强的气息爆发出来，本就凝实的身躯在这一刹那就好似要长出血肉了一般。
他的气息在攀升，他的力量在壮大，但却又未曾突破，只是在不断巩固本源，在现有的阶段突破自我。
不！
准确的说，更像是在找回真我。
这个的光芒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方才散去。
等到耀眼的光芒散去之时，众人再回首，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竹屋内。
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颇为舒服。
不过，李衡他们可没有时间去享受温暖的日光，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盖聂身上，眉宇间带着一丝好奇，带着几分期待。
后者双目微闭，时而施展，时而皱眉，良久方才睁开双目，看着面前的几人，歉意地笑道：“让各位久等了。只是我现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多记忆，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
周元一点头，看向李衡，道：“你们先回去吧，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告诉老夫也行。”
“没想到啊！小说家！炼假成真，果真是炼假成真啊！”
“小子，你让老头子看到了希望，也让整个诸子百家都看到了希望！”
“老夫等你找到纵横家的传承，让沉睡于地底的诸子百家重现于世。”
“让人族在对抗妖族之事上，多出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