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们还是夫妻
那一刻，脑子里都是懵的。
她看到姜老太太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一旁的护工把白色的床单盖在了她的身上，由上到下，最后遮住了脸。
“姜小姐，请节哀。”
直到医生把死亡通知书交到姜栀手中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老太太已经死去了。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双手颤抖的握着老太太的手，“奶奶……”
姜栀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了那冰冷的手背上。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就像是十五岁那年一样。
黑沉沉的，将她整个人笼罩。
她记得老太太生前的慈祥，记得她温暖的笑容，记得她总是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给予她无尽的安慰和力量。
“奶奶，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姜栀哽咽着，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哀伤。
周围的医护人员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姜栀的抽泣声在空旷的病房中回荡。
“姜小姐，请你节哀。”
她无力的，眼睁睁的看着医护人员把秦菲的遗体推走。
十五岁，第一次经历亲人过世，那个时候的她，基本上是老太太帮忙处理的身后事。
而此时的她，因为没有人依靠，她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只能麻木的掏出手机，询问陆奶奶打电话。
“陆奶奶，我奶奶她刚走了，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陆奶奶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哽咽和安慰，“栀栀，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别怕，奶奶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姜栀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冷冰冰的地方，她下了电梯，去往门口等陆奶奶。
那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
一看，就是有一场大雨要来了。
路上行人匆匆。
很快，那一大滴的雨滴开始掉下来。
雨点逐渐密集，像是天空也在为失去的亲人哀悼。姜栀站在医院门口，任由雨水打湿了衣衫，她的心却比这雨水还要冷。
陆奶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继续安慰着她，但姜栀的思绪已经飘远。
她回想起和老太太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老太太总是那么乐观，即使在病痛中也从不言弃，总是鼓励姜栀要坚强，要勇敢面对生活。而现在，她却要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失去。
而她再也没有奶奶了。
冰冷的雨水落进眼睛里，她的眼睛湿润了。
此时她就这么站在那，任由着风吹雨打。
好似，是一个雕塑。
终于，她的眼泪绷不住了，渲泄而下，哭声全部淹没在了轰隆隆的雷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落进眼睛里，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压根就没有留意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路旁慢慢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撑着伞，快步走到姜栀身边，将伞倾斜过来，为她遮挡风雨。姜栀抬头，握着伞柄的是一只修长有力的男人手掌，他低敛着一双墨眸，目光盯着姜栀的脸。
“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栀一瞬间心中的悲痛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扑进商宴京的怀里，泪水再次决堤。
“商宴京，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商宴京的脸色一沉。
俊脸上闪过一丝情绪的波澜，无声的伸出手臂，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让男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明明昨天奶奶还好好的……”
商宴京伸手给她擦着眼泪。
可是眼泪越来越多。
怎么都擦不干净。
“姜栀，人死不能复生。”
第一次。
姜栀发现，死亡与她这么近。
雨滴一点点地打在了伞上，顺着伞面一点点落下。
很快，打湿了商宴京的衣服。
看着姜栀浑身上下的湿润，商宴京将伞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一惊，还没说话，商宴京把人一把抱起。
伞忽而一斜。
商宴京抱着她的手，又握住了那个伞柄。
姜栀靠着商宴京的外套，从中汲取一丝温暖。
商宴京把她带去了医院走廊的凳子上。
姜栀浑身都湿透了，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不停的发抖。
男人陪在她身旁，黑色的西装外套裹在姜栀的身上，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条纹衬衫。
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
也更有亲近感。
从坐在那，她就一句话没有说。
而商宴京也是。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
他明白，此时的姜栀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安慰，更需要的是有人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
“栀栀，你不是一个人。”轻声说道。
很快，陆老太太跟着陆言，一起出现了。
“栀栀，别哭，奶奶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你坚强。”陆奶奶轻声安慰着，一边轻拍着姜栀的背。
“姜栀。”陆言刚开口，忽而男人的目光就这么盯住了他。
陆言感受到了那股目光中的警告和不悦，他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他深知商宴京的手段，与他硬碰硬，不过就是他自找苦吃。
陆老太太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见着陆言没再说话，走过去，轻声继续安慰着姜栀，同时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了她，“栀栀，擦擦眼泪，别让奶奶担心。”
姜栀接过手帕，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商宴京则一直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坚实的屏障，为她挡住了外界的风雨。
“陆奶奶，谢谢您。”姜栀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强一些。
陆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摸了摸姜栀的头，“傻孩子，你奶奶生前最疼你了，她一定希望你坚强而勇敢。”
葬礼并没有大办。
通知的都是亲朋好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毕竟，姜家早已经大不如前。
这个结果，在姜栀的意料之中。
不过她也不想老太太被打扰。
这样也好。
姜栀没曾想，陆言站在她的身侧，对着来往的亲人鞠躬。
“旁人不知道我们没办婚礼。没领结婚证。在他们眼里，我们还是夫妻，你这么跟商宴京出双入对，不怕他们把商宴京当小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