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一瞬间，夏倩倩哭的撕心裂肺，她没想到，会在今晚，被陆言知道，自己是靠着试管才怀上的孩子。
“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你发烧感冒，骨折受伤，在你身边照顾的人都是我，她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迷不悟。阿言，最爱你的人，只有我！”
“我爱她就够了。”
夏倩倩抬着眸子，一瞬间有些失神，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极了，她想起来自己昏迷中听到的对话。
“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给她幸福的男人。阿言，光是你爱她，你们的感情，能坚持多久？就算你跟我离婚，让我打掉孩子，姜栀也不会要你的。”
陆言的眸子顿时暗沉下来，夏倩倩的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这些年，他因为自卑，不敢靠近姜栀，就是怕她会因为这些原因，看不上她。
“阿言，但我不是她，我爱你这个人，哪怕……我也只爱你，你想跟我离婚，我可以答应，但你不要让我打掉这个孩子好不好？宝宝已经三个多月了，都已经成型了，我真的很舍不得她……”
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不知道在那里停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我听说，这位陆少的孩子，是做的试管，那个女人偷偷瞒着陆言，做的胚胎移植，那位陆少，根本就没碰过她，一切都是这个夏倩倩自导自演的，按照以往姜小姐和那位陆少吵架的时间，三个月已经是最长的，他们应该会很快很好……”
钱泽感觉到身后车里男人那冷沉到极致的脸，见着商晏京从一侧拿了另外的盒烟。
他很少抽烟。
但这一次，却抽了整整一盒。
车窗缓缓摇下，烟雾飘出，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屋子，冷寂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细微的波动。
“所以，你在告诉我，我输得很彻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少爷对姜小姐的心思，但那位姜小姐，多半是拿你当报复男人的工具而已，强扭的瓜……”
“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男人手里的那根烟，直接被他掐断，“把那个沈洁带回老宅。”
“她是？”
“奶奶安排在姜栀身边的人。”
沈洁没想到，商宴京会找上她。
“商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奶奶让你跟她说什么了？”
“商总，我不太清楚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人帮你回忆回忆？”
男人的声音还未落下，此时，就已经惊扰了老太太。
“你这混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发着高烧不去医院，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是不是。”老太太一把上前抓住了商宴京的手，却见着那上面的温度，“身上怎么还这么烫？”
商晏京目光盯着老太太的脸，“托奶奶的福，我被甩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沈洁，“我就说她对你根本没有半点情谊，现在，你该看清楚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清醒一点……”
“不过，我并不打算放手。”
老太太一听，险些直接晕过去，“阿晏，你这是自甘堕落啊……”
沈洁一看，立马上前去搀扶着老太太。
“商总，老太太也是为你好，姜栀这样的身份，配不上您啊！”沈洁站在一旁劝导着。
“要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她。”
“你……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堂堂京圈太子爷，你配不上一个破产千金！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就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跟她不可能长久的，你该明白……”
他站在那，声音冷到极致，“长不长久，是我该操心的事。就不劳奶奶费心了。”
“我劝奶奶不要费心思去为难她。”他的目光盯着沈洁看了一眼，声音沉沉浮浮，带着几分警告，“她是我的命。”
“除非，你也不想让我活了。”
望着男人那张脸，老太太有那么一刻，像是看到了曾今的女儿，“阿宴，你……你怎么也会走到这个地步。”
那一夜，商家几乎没有人睡着，商晏京高烧不退，死活不肯就医，商家人仰马翻，乱的不可。
姜栀半夜的时候，也发起了高烧，整整睡了五天，手机上，每天都有不少人找她，可唯独没有商晏京。
自那日起，姜栀没有在商晏京。
大概太子爷这次是真的玩腻了。
也是。
毕竟，她除了这张脸跟姜栀一样之外，其余别的，什么都跟她不一样，陆言曾今说过，她无趣到极点。
大抵，男人都是一样。
高兴时，可以纠缠不放，不高兴时，也可以一拍两散。
不过这样也好。
晚间的时候，姜栀接到了姜老太太的电话。
她回了姜家。
与以往不同，老太太这一次穿着旗袍，坐在大厅里等着她。
“阿稚。你要跟陆言分开？”
姜老太太会知道这些事情，姜栀并不奇怪。
“奶奶，没有陆家，我也可以……”
老太太打断了姜栀的声音，“阿稚，我知道，我这么求你，对你不公平，但奶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本来就是我们欠了陆家的。”
“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栀的脊椎骨凉着，此时盯着老太太的脸，却见着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十岁那年，陆言和阿栀遇到过绑架，她们被歹徒关了七天七夜，后来，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到地上都是血，十岁的阿言抱着阿栀，死活都不肯松手，后来我才知道，阿言为了保护阿栀，被歹徒踢伤了下半身，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所以……”
所以，后来，姜老太太才会找上她，让她顶替姜栀，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替姜栀来赎罪的。
“阿言受伤之后，就变得自卑敏感，他怕你嫌弃他，所以，才会对你冷冰冰的，但他心里是有你的。找上那个女人，也不过就是用来气你的，他没有碰过那个女人……”
“奶奶，你明白他心里有的人，不是我，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不是姜栀，……”
不管是陆言，还是商晏京，喜欢的都是姜栀，可她不是姜栀。
“阿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就是她……”老太太捂着嘴，一阵咳嗽不止，肉眼可见，那红了的眼眶，“阿稚，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答应我了？……”
姜栀抿着唇，迎着老太太的目光，指尖有些发凉。
那个江稚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她，需要姜栀这个身份才能继续活下来。
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的命是奶奶救的，奶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离经叛道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现在的她，只能是姜栀。
“阿言今天已经办理完离婚手续了，明天，你跟他把证领了吧。”
奔腾的血液灌入心脏，冷的过分，她点头，“好。”
“阿稚，你别怪奶奶，奶奶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来，就当是替阿栀活下来……”
她走了出去，头晕的厉害。
天阴沉沉的，不多时，已经下起了小雨，很快，整座城市就被蒙上了一片雾。
姜栀打了车回了住处，可刚走出电梯，眼前却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楼道灯坏了。
她怕黑。
几乎是第一反应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
灯光一晃，姜栀失声尖叫，整个人就这么跌坐在地上，手机也应声而落。
“……是你……”
晕过去的那一刻，姜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