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起疑
面前的人听见了有人在叫她，歪着头扭了过来，眼神迷离，好似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秦昇看着醉酒的萧玥，这才发现萧玥的身旁放了好几个酒坛子，有两个还倒在了地上，一滴一滴向地面滴着酒，就像在流泪。
萧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原本疑惑的眼神逐渐带上了笑意，最后甜甜地叫了一声，“阿昇。”
“阿昇。”萧玥把手里的酒坛扔到一边，猛地抱住了秦昇，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秦昇看着怀里的人，胸腔里像是被填满了，一半是甜蜜，一般是苦涩，什么时候，萧玥才可以在清醒的时候这样叫着他的名字。
“囡囡，我在。”
萧玥眉眼弯弯，笑着靠近秦昇，不停地揉着秦昇的脸，像是在一遍遍的确认，“阿昇，你也来了。”
秦昇心疼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不让萧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嗯，我来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萧玥环着秦昇的脖子，眼眶通红，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阿昇，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我特别害怕，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我都不知道该找谁说说话，还有那个摄政王，他可变态了，阿昇，你要保护好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世上，就只相信你一个人。”
某个变态摄政王抱着萧玥，轻声安慰着，“嗯，我知道，囡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所有囡囡不怕，谁都欺负不了你。”
萧玥趴在秦昇怀里抽泣着，双手紧紧地攥着秦昇的衣服，不安地重复问道：“阿昇，你是阿昇吧！”
“我是阿昇，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来了，所以我也来了。”
本来还在抽泣着的萧玥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戳到了伤口，猛然挣扎起来，“不对，你不是他，阿昇不会来这里的，他不能来这里。”
“囡囡，囡囡你怎么了。”秦昇抱着萧玥，控制住她的双手，生怕她自残。
萧玥满脸泪水，肩膀不住地颤抖，崩溃地垂下头，呜咽声渐渐渗出来，“你不是他，你不是阿昇。”
秦昇眼眶也红了，鼻子酸的难受，“我是阿昇，囡囡你好好看看我，我就是你的阿昇啊！”
萧玥声音嘶哑，“你不是他，你不能是他，你要是来了这里，那你就死了，你不能来这里，你不能。”
“囡囡，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我没死，只要你还在，我就还活着。”
萧玥抵在秦昇的肩膀上，不停地摇头，“你不是，你不是。”
萧玥哭的越来越厉害，秦昇担心萧玥这样下去会犯病，咬着牙在萧玥的后颈上使劲一劈。
萧玥昏倒在了秦昇的怀里，萧玥忍着泪水，轻轻在萧玥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囡囡，对不起，对不起，你再等等，等柳清琮配出来药，我就来找你坦白，你不愿意靠近我，那就不靠近，等我来找你，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秦昇把萧玥从房间里抱了出去，乾安宫又变得兵荒马乱起来，在他们眼里，陛下从不过度饮酒，像这种偷偷喝醉的事情更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琉璃担心萧玥是压力大，自己想不开，更是忧心的不得了，坐在萧玥床边守了一夜，就想着好好劝慰一下萧玥。
秦昇也在萧玥身边守了一夜，整个人都阴沉的吓人，就好像他下一刻就会抽刀杀人，他现在只担心萧玥想起昨天醉酒后发生的事会再次爆发。
结果秦昇没想到，一觉醒来的萧玥硬是把昨天发生的事给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自己喝醉了酒，硬是把喝醉酒后的事情给断片了。
看着这个结果，秦昇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心里空落落地感觉也瞬间攀了上来，他看着萧玥警惕的眼神，果断的选择了离开。
他还记得呢！萧玥说他是个变态。
萧玥看着秦昇离开的背影，悄悄地吐了口气，宿醉让她头疼欲裂，她隐隐约约间记得发生了一些事，可是又记得不是多清楚。
她记得她好像抱着秦昇哭，秦昇还说自己是阿昇，真的是疯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一定是被秦昇给吓得都做噩梦了。
琉璃从茗烟手里接过醒酒汤，“陛下，喝点醒酒汤。”
萧玥接过汤碗，喝了几口之后问道：“姑姑，昨天是你发现我在那屋里睡过去了吗？”
“是摄政王把陛下你抱出来的。”
琉璃有点不开心，自己在殿外守了这么久，都不知道陛下在房间里醉酒了，要不是摄政王进去，都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萧玥一僵，汤碗从她的指尖滑落，“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琉璃伸手扶住了萧玥，才没让她从床上摔下去，“陛下你怎么了？”
“你说，我是秦昇抱出来的？”萧玥声音艰涩，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颤抖，“当时还有谁进了房间。”
“没有，当时只有摄政王一人进去了，他在里面待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出来。”
萧玥将下唇咬的没了血色，“那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琉璃摇摇头，如实道：“没听见，只是摄政王出来的时候，眼眶通红，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杀人。”
萧玥死死攥着被子，脑海里的记忆再次翻腾起来，秦昇的眼眶通红，难不成那不是梦，是真的。
秦昇就是阿昇。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他没有疤啊！
一定是哪里错了，肯定是做的梦，那一定只是一个梦。
茗烟在香炉里又多加了一把香，才把香炉端到萧玥的床前，轻声劝道：“陛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然你再睡一会。”
香炉里的烟很快飘满了幔帐，身体的不适感随着逐渐浓郁的香气慢慢被压了下来。
萧玥揉着眉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朕没事，你们都下去吧！让武骋过来。”
“是。”
琉璃带着茗烟他们不放心地离开了，武骋很快就进了内殿，跪地行礼，没多说一句废话。
“朕问你，我们在摄政王身边有探子吗？”
关于摄政王府的事武骋记得比谁都清楚，立马答道：“有，陛下曾经派一个人潜到过王府，现在那人还在王府任职。”
萧玥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深呼吸了一下，“让他仔细地查一下摄政王，朕要知道摄政王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表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对了，这件事保密好，查到什么都立马送到朕的面前，若是又任何泄漏，朕绝不留情。”
“是，属下明白。”
萧玥双眼里的波澜重归平静，她淡淡道：“下去吧！”
武骋行礼离开，立马去安排传信，武骋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在萧玥醉酒之后，秦昇就连着好几天没有在出现在萧玥的面前，除了让明翔来送他为萧玥编写的文章外，摄政王身边的人就像是在皇宫里隐身了一般，要不是知道偏殿里还住着人，秦昇在宫里可谓是完全没有存在感了。
就连后来大朝会上，秦昇都以告病假为由也没有出席，萧玥看着秦昇的反常行为，心里的疑惑不仅没有被压下去，反而变得越发明显。
茗烟在萧玥身边一直陪着，直到看着萧玥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了，才恰是不经意间建议萧玥去藏书阁看看，那里面新存了一批民间话本，听说挺有趣的。
萧玥一抬眸，有些不相信，“民间话本？宫里还有这种东西。”
茗烟帮萧玥研磨，“是武帝定下的，说是宫中文章当雅俗共存，民间话本也不失是一门学问，便要求太常寺每隔十年进献一次民间经典，今年是在陛下年号里送来的第一批，陛下不爱这些东西，自是不知道。”
“那就去看看吧！正好朕也有些别的事要办。”
萧玥放下茶杯，微微叹了口气，这几日被摄政王搅得，都忘了正事了，大魏朝国土辽阔，她得替琉璃他们找一个好去处。
至于摄政王那边，武骋还没传来消息，就先不急了，反正自己心里怀疑的事是肯定不可能成真的，摄政王身上又没有疤痕。
茗烟陪着萧玥去了宫里的藏书阁，屏退侍从之后，萧玥就让茗烟给她拿了几本话本和舆图过来。
茗烟不知道萧玥要舆图干什么，便特意挑了一本展示土产风情的，一本军事分布的和一本封地辖区的，挑民间话本的时候，茗烟挑的那是更仔细，生怕那本挑的题材不合适，就会惹到萧玥不开心。
萧玥拿着土产风情的看了几页，上面对每个地方特产什么标记的清清楚楚，“这本倒是有趣。”
茗烟跪坐在萧玥身边，帮萧玥把拿来的书全部按顺序摆好，“这本好像是先帝时期的太常寺寺卿所作，听姑姑讲这本书还是太常寺的学子们必学的书本，上面的东西写的可细致了，什么那里的肉好，做什么好吃，那里的墨好用，可以几百年不褪色，那里的祛疤膏神奇，可以五天除净疤痕。”
萧玥翻书的手猛地一停，“你刚才说什么，五天除净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