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的确不行
和余烨去吃砂锅米线这事,夏妗有了退意。
但退意刚升,就被她否了。
为什么不吃,为什么连和异性一起吃个饭都有压力?
她不许自己这样。
于是毅然决然的踏进了米线店子,和服务员说,“一碗三鲜米线。”
随后问余烨,“你呢?”
余烨道,“和你一样。”
于是两碗三鲜米线。
小吃街的店铺都很小,桌椅也不够精致,虽然擦的很干净,但泛着旧色。
夏妗大咧咧的坐下,丝毫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余烨突然想到几年前,他也曾接触过一个女生。
是他同事的朋友,海城本地人,家里经营三家烟酒店。
住在城中村,一家五口人,挤在百平不到的房子里。
在海城,家境甚至算不上殷实。
但小姑娘事事要求精致,包包要背牌子的,吃饭不是装修精致高端的餐厅不去。
有一夜,她公司加班到很晚。
下班时,下了雨。
电话让他去接,他去了,送她回家的路上,想着她饿了。
太晚了,餐厅基本都打烊。
他便将车停在了一家大排档门口,带她去吃。
小姑娘下车便有些不情愿,说鞋子是小羊皮的底,沾了水就不能穿了。
他从旁边便利店,为她买来一双拖鞋,她和他进了大排档。
手里的包不舍的放椅子上,手臂搭在桌面上,会拿湿巾反复擦拭。
他与她见过几面,在高档餐厅,她落落大方,并不扭捏。
可那晚,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眉头一直紧皱着。
他想,罢了。
便同她说,不吃了。
她如临大赦。
后来,就没有后来。
同事数落他,“小姑娘挺伤心,她对你印象很好,你说不合适,她哭了三天三夜。”
他说,“如果我们在一起,她大概不止要哭三天三夜。”
后来,他没有再恋爱的打算。
海城这座精致城,不努力就负担不起对方的未来。
夏妗的不拘小节,让他有些诧异。
区别于,他之前的印象。
她的手提包,很小巧,是大牌,价格不会便宜。
“不怕弄脏吗?”
余烨忍不住问。
夏妗甚至没反应过来,“什么弄脏?”
“包包。”
余烨说。
“又不脏。”夏妗回的特别随意,甚至没有多看桌面一眼。
余烨忍不住又多看她两眼。
夏妗正低头,拨弄手机,手机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司厌刚才那样子,她还以为会被质问。
此刻,餐厅。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同样的西装革履,气质逼人。
只是一个眉眼温淡,一个冷峻。
两人手边,都放着一杯水,一个热,一个冷。
一点细节。
两人的年纪泾渭分明。
徐宴之看着对面的司厌,有压力,怎么会没有。
因为他的出现,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夏妗离他越来越远。
他无法再沉住气。
“你来的不巧,阿妗和余烨刚刚离开。”
他说,很刻意。
司厌波澜不惊,“徐总在这里,他们竟没和你一起,为什么?”
徐宴之,“我在他们会有压力。”
“那倒也是。”司厌表示理解,“您是舅舅,毕竟是长辈。”
一字一句都是恶意的提醒。
徐宴之镜片下的眸子微沉,而后突然问司厌,“阿厌回海城,有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吗?”
司厌轻扯唇,“听过很多,不知道徐总说的是哪一段?”
徐宴之看着他,一字一顿,“关于我和阿妗。”
司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长久。
就在徐宴之以为他在意了,他突然挑眉,手臂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反问。
“所以,徐总想告诉我什么?是她爬床勾引过你?还是她为此多么声名狼藉?”
他话落,毫不掩饰的轻嗤一声,满是嘲讽。
徐宴之压抑着情绪,温淡的继续,“她的名声,家世,身份海城上流圈的贵妇太太们,便是最次的人家,都瞧她不起,余烨是徐家能为她找到最高配的对象。”
话里话外不过是提醒他。
他和夏妗绝无可能。
“作为舅舅,我不希望她再遭受无妄之灾,她和余烨很好,阿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既不挑明又挑明。
心照不宣罢了。
“徐总有件事好似弄错了。”
司厌端起手边的水杯,淡淡凉凉的反问,“她遭受的无妄之灾,难道不是因为你?”
司厌的每一句,都直中靶心。
徐宴之镜片下的眸,有些崩裂,压抑不住的沉声,“我和她的事,你不懂。”
“的确不懂。”司厌漫不经心的冷笑,“一个三十岁未婚独居的老男人,被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又漂亮的女人爬床勾引,不仅下药,还未遂,这样的故事,大概只有不懂男人的女人才信。”
他话落,撩唇,“自然,还有一种可能。”
黑眸扫过徐宴之,满满的恶意,司厌一字一顿。
“这个男人,他不行。”
徐宴之的脸一寸一寸的冷下来,司厌备感无趣的起身。
“我和徐总,年龄悬殊大有代沟,没办法同桌吃饭,我先走,你自便。”
司厌说完离开,行至徐宴之跟前时,他片刻停留,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的到。
“她和我,是第一次。”
“你的确不行!”
徐宴之放在桌面上的手,在司厌离开后,紧握成拳,用力到骨节泛白,微微发颤。
——
夏妗和余烨在一起吃过砂锅米线后,便分开了。
余烨绅士的表示可以送她。
被她拒绝。
两人分开后,夏妗去了一趟购物超市,没别的,国外饮食差异大。
她给在那边受口腹之苦的沈渔带一些火锅底料和辣椒酱,以及一点小零食。
东西买好,她回九里,装进行李箱后,无所事事的有点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在焦躁什么。
手机看了无数次,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最后给周行衍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周行衍问她,“喝酒??”
她当然没这个意思。
“不喝。”
“那见面”
那一排省略号,夏妗知道周行衍的意思,以她的个性,没事才懒得见面。
要么有事求,要么想喝酒。
但她这次真的不想喝酒,也没事求。
就只是
一个人待着会有冲动,给司厌打电话。
这种冲动,让她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