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梦
2020年7月5日，星期日，清晨，阴天
阴沉的清晨满布乌云，似随时要落下暴雨洗涤大地；
此刻我的心情就宛如外面那阴沉的天气，压抑的梦境回忆让我完全喘不过气来。
昨夜做的一个怪梦，让苏醒大半天的我，那冷汗打湿的刘海仍贴着额头，脆弱的心脏炸雷般跳动了好一会，似意图要跳出我的胸膛。
起身点了一根烟压惊后，我不由又回忆起昨晚的的梦境；
“阿辉，阿辉，你怎么走神了？”
大学宿友郭儒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我与郭儒在一起，正置身于大学校园后门的夜市步行街内。
灯火通明的小档口极为繁华，只是车水马龙的市场，我竟完全没有找到一个相熟的档口，仿佛全部的档口跟老板都换了一遍；
让这条我明明很熟悉的街道，却是多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刚刚租了房吗？”
“你租个鸡腿房，刚刚在宿舍喝懵了？老子躺下不到几分钟，你莫名其妙就喊醒我，说要我带你去剪头发，老子不管你扯什么，今天这个头你不剪也得去剪！”
听着我自言自语的嘟囔，郭儒翻了翻白眼，气势汹汹地怼了我一通。
说来也稀奇，我的记忆一阵混乱之后，涌出了一个画面碎片，刚刚我从宿舍内，硬拉着郭儒跑出来说要剪头发的场景；
多段混乱的记忆冲突后，我大脑一阵空白，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地跟着郭儒，在这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走着。
郭儒一路倒也没有再废话，但很是奇异的是，那些我完全不认识的档口老板，居然都很是尊敬地向郭儒问好，后者也是坦然应付着所有人；
那场景，就好像什么大明星出街跟粉丝打招呼那样。
“你小子不走了吱个声会死是吧？咦，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这巷子”
我正惊讶郭儒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子之时，后者却是步伐骤停，我险些撞上不由骂了他一句，抬头发现眼前多出了一条陌生的小巷子。
郭儒没有回答我，默默推着我走进了巷子，那粗鲁的举动似不容我拒绝；
两人停在了一间发廊门口，两侧是发廊常见的旋转灯，倒是招牌上很是与众不同，金漆毛笔字的招牌，龙飞凤舞写着发廊名字：
【壹间发廊】！
啧啧，我不由暗暗地调侃了起来；
这年头真是生意难做，发廊名字都要这么标新立异的吗？
“你进去吧，阿辉，我晚点来接你。”
“这鬼天气看着要大暴雨呀，你小子去哪里？你他娘的呀，你这臭小”
郭儒突兀阴沉的声线环绕耳畔，我却是鬼使神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天空偏布乌云，最诡异的是那乌云居然是血红色，还不时闪过阵阵闪电；
诡异的红色天空与雷云，让我莫名心悸，感觉老天爷在酝酿一个前所未有的雷暴雨；
我正打量着这血色天空时，猝不及防间被郭儒一脚踹进了发廊，正欲回头臭骂他一顿，却是发现后方巷子已是空无一人。
好好好，你小子下黑手是吧？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欢迎光临，小哥来剪头呀！”
坐在前台的发廊老板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揽客的语气间尽是和善之意；
我这才有功夫打量一眼，老板是一脸和善的光头大叔，近两米左右的魁梧身材，他一站起来让我这接近一米八的个子，瞬间感觉矮了几分；
值得一提的是他那充满古风的服饰，纯白色长袍衬着墨绿色袖口，袖口处绣着几圈很奇怪的蝌蚪字符，服装显得极具个性，与特色招牌倒是相互呼应上了。
好嘛，今天看来要给狠宰一波了，这感觉就是一个网红发廊；
大学生啥都好，就是不会拒绝别人，既来之则安之，老板都接待了那就剪吧，只希望等下埋单的价格不要过于离谱。
“小哥，今天打算怎么剪？。”
“老板，不用洗了，帮我剪短吧。”
老板一路迎着我坐了下来，披上围脖后热情地咨询着我，我扫了一眼镜中扎着小辫子的自己，倒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自上大学后基本不怎么打理自己，头发一长就扎了起来，图个省事，今天却是莫名心血来潮想把那小辫子剪掉。
“好咧。”
大叔简单应和一声后，拿出金色剪刀默默开启了手上功夫，别的先不论，这沉默服务我还是很满意的；
现在那些发廊你一坐下发型师就开始推销，巴不得你今天充卡再搞个洗剪烫大套餐。
老板不闲聊只默默剪发，倒让我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四处打量时，却被发廊入口处供着的一个神龛吸引了视线；
红布将整个神龛牢牢裹住，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物件，显得很是神秘。
估计是财神爷吧，这年头挺多生意人都会供财神，不过这裹得严严实实怎么祭拜，我心里暗暗思忖道。
轰隆
天空突兀一阵雷声，黄豆大小的雨滴随着雷声砸了下来，砸得档口敞开的玻璃门啪啪直响，老板不得不停下手头工作，去关了一下玻璃门。
这泼天的雨势估计得下上好一阵，郭儒这货也不知道了去哪里，我突然有些担忧起来，这跟台风一样的天气；
我等下要怎么回去学校？都怪郭儒那小子！
光头老板关了门后，却是没有回来给我继续剪发， 而是径直走向了门口处的神龛，挪走了红布露出了供奉的神像；
出乎我意料的是，红布下面供着的不是常见的财神爷。
那是一尊极为狰狞的神像，人身猴头莲花座，狰狞的猴头一副整齐的长獠牙，赤裸上身爆棚的肌肉，右手握着一个骨头棒槌；
神像左手正正指着我，仿佛随时准备一跃而起袭向我，让我乍一看时吓了一跳。
“小哥，你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应该，应该没有吧。”
光头老板自顾自地给神像上了一炷香后，转头对着一脸懵逼的我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咽了咽紧张发干的喉咙，战战兢兢地盯着老板，因其手边赫然就是那边金晃晃的剪刀，我是真的怕他暴起对我做出点什么；
这个艰难的年头压力真的太大了，很多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精神病报复社会，眼前这个神神叨叨的光头老板显然就很符合精神病的特征。
妈呀，郭儒你小子坑惨我了，带我来一个精神病老板的发廊剪发。
“小哥，你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许是我刚刚的回答光头老板不满意，后者莫名其妙又重复了一次问题，尔后面无表情地向我逼近，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将剪发台上的东西砸向他，趁其分神之际直接溜出了发廊。
乌漆嘛黑的巷子里，豆大的雨点带着狂风砸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往前方光亮处跑去，毕竟相对于这条陌生的巷子，发廊里的那个疑似神经病的光头老板明显更加危险。
黑暗的雨夜中，我逃离出巷子时莫名向身后望去，只见一袭白袍的大叔，在这黑夜中格外显眼，他身边却是浮现一个人影轮廓。
发廊灯光莫名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那道人影上，赫然是刚刚突然消失的郭儒。
“阿辉，醒过来！！”
不远处，郭儒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让我赫然从梦中惊醒。
这个梦，当真是怪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