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只希望你如愿
第235章 我只希望你如愿
平顶山位于江城边郊,出了名的险峻,不过虽然陡峭又危险,但山顶很宽敞,格外适合赛车。
因而不少人慕名而来,尤其对于喜欢刺激和疯狂的年轻人和富家子弟,这里总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绕着盘山公路,车子盘旋而上。
沈嘉柠格外安静,摇下了车窗靠在靠背上,看着窗外失神。
没到山顶的这段路,寂静又漆黑,静的似乎只剩下风声以及山林里动物的鸣叫声。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打在脸上甚至有些疼。沈嘉柠整个人都有些发晕,她喝的急又乱,各种酒混在一起也没少喝,这会只觉得整个人都像飘在天上,思绪不那么清明,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视线里出现一片辉煌。
各色绚丽耀眼的豪车比比皆是,穿着超短裙的辣妹、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弟、左拥右抱的富家子、性感酷飒的千金。
随意搭起的串灯将这一小片山地映照的灯火通明,摆摊卖着啤酒和饮料的商贩热情的吆喝着,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猜测着哪辆车会赢,讨论着哪个妞最正。
劲爆的音乐声下,一片光怪陆离、却好似另外一个世界,别有一番悸动。
沈嘉柠有些手痒,忍不住想兜上几圈。
她车技还算可以,说来也可笑,倒不是宋家培养了她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当年为了宋舒婷擦屁股被迫学的。
宋舒婷的性子天真却愚蠢,愚蠢却又歹毒,仗着宋家撑腰,她平素没少惹事,小时有阵子时常跟着外面的混子混在一起,也招惹了不少人。
沈嘉柠就曾几次碰见过她被人追杀,第一次时她拼了全力也没能保护好宋舒婷不受伤。
回去以后,面对秦雪和宋志胜心疼却又带着些苛责的眼神,自然自责不已, 自那以后,她便找了师傅专门学了一段时间赛车。
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但也绝对够用。
后来她知道平顶山上时常有比赛后,便经常拉着江澄明来飙车。
在这,没有任何防护、每一把都关乎无数人的利益,可以说是拿命在玩。
可大概她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除了受了几次伤后,车技倒是越来越厉害。
以至于后来在市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碰车,生怕一摸到方向盘,就忍不住想要狂飙。
她不想否认,到后来她爱上了那种刺激和未知感,偶尔烦躁,便总会来平顶山宣泄。
直到宋家越来越忙,事务越来越多,也直到她被宋舒婷剜去双眼,再没有握着方向盘的可能。
不多时,江澄明的车缓缓停在了一个改装点,当即有穿着背心戴着银色链子的壮汉敲了敲车窗。
江澄明转头看了沈嘉柠一眼,让人换了胎调整了一些配件,付了钱。
沈嘉柠也下车站在路边吹风,顺手又拿了两瓶啤酒,一瓶扔给江澄明。
她下车的一瞬,周遭不少人的视线落在沈嘉柠身上,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女人身材高挑纤细,骨肉匀称,肤色雪白,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明艳迤逦,穿着一条普通的白色长裙,一双眼却疏离又冷淡,偏偏让人移不开视线。
沈嘉柠没理,对此见怪不怪。
江澄明将酒打开后,把外套脱掉扔给她,淡声道:“心情很差。”
沈嘉柠沉默几秒,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辛辣感格外刺激,沈嘉柠一直不觉得酒这种东西有多好喝,可不得不说,这一刻,只想道一声痛快!
因为灌的急,她眼角都有些泛红,嘴唇晶亮,瞳孔里带着些酒后带来的亢奋。
“澄明,我可能…活不太长。”沈嘉柠喉咙苦涩,看着江澄明含笑开口。
如果一定要有人知道她的秘密,那这个人只能是江澄明。
江澄明到嘴边的酒瓶顿了顿,看向她道:“能活多久。”沈嘉柠轻笑了笑:“不知道,可能三十左右?运气好的话,再多活两年?”
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远处漆黑幽静的深山,只觉得老天爷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江澄明沉默半晌,最终只是缓声道:“宋家干的?”
“恩,据说是中了一种叫做‘梦回’的毒。”沈嘉柠轻声开口。
江澄明的眸子更显清冷,冷淡的瞳仁颜色清浅,仿若没有任何感情,只剩刻入骨子的薄情和冰冷。
“之后想做什么?”江澄明视线落在她身上,温声问。
仿若她同他说的事不是关乎生死,而是像‘你吃饭了吗’一样,一句简单的问候。
沈嘉柠轻轻笑了笑,落寞的神色里多出些凌厉,杏眸森寒:“当然是让宋家给我陪葬!”五年半的时间,足够了。
足够她毁了宋家。
只是…裴时瑾怎么办呢?
沈嘉柠一直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和裴时瑾有关的事,可是怎么能不去想呢。
“澄明,你说是不是如果明知道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开始。”沈嘉柠轻声开口,脸颊潮红,目光也有些迷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最折磨人的便是回忆。
回忆越是美好,便会觉得现实越是残忍,做梦时越是快乐,梦醒后便越是怅然。
如果不曾得到过,不曾拥有过,不曾刻骨铭心过。
那么失去时,是不是就也不会痛彻心扉了。
沈嘉柠看向江澄明,轻声道:“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再和他在一起。”短短的一句话说出口,沈嘉柠便觉得痛彻心扉,心口仿若泛起一阵绞痛。
她自嘲的笑了笑,才在一起多久。
原来提起分开,就会让她如此难过。
江澄明看向她,清冷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温柔,缓声道:“你知道我不会在乎什么结局,也不会在意裴时瑾的死活,我只希望你能如愿,做你想去做的。”
他收回视线,声音平静。
若她觉得和裴时瑾在一起开心,他自希望她能开心下去。
若她觉得烦闷不舍,备受其扰、那便断了干净。
她只要知道,但凡是她想去做的,他便会竭尽全力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