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病原已送信回城

    澄凉和林杏帘遮住口鼻，用一块帕子包裹住冰块，透过阳光细细观察。

    只见冰块晶莹透明，放在阳光底下看着，没有什么杂质显得十分干净。

    林杏帘道：“此处的水源看着挺干净的，并无不妥之处啊。”

    澄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冰块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传来。澄凉再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冰块中冻了一些细小的绿色藻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何况林杏帘有了年纪，眼神不好。

    澄凉心中有数，将冰块的不妥之处指给了林杏帘和沈司药看，二人果然也觉得这冰块，这井水有问题。

    于是澄凉又用同样的办法从井里取了很多冰块，砸碎后放进密封的水囊里带回去做研究。

    他们走时还不忘带上卓小草。

    卓小草是个倔强性子，说什么也不肯走。奈何她人小，又好久没吃饭了，怎么拗得过他们三个大人。沈司药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外头停着的马车上。

    卓小草在马车上也不老实，拳打脚踢的，毫无教养，又挨了沈司药两个巴掌才消停。沈司药严厉的说道：“你走吧，去死吧，别死我面前，脏了我的眼！你若是想回去被冻死，饿死，我不拦你。只是你父母费尽心思才保下你一条小命，你若是就这么死了，九泉之下，你可有脸面去见你故去的爹娘？”

    卓小草虽然年纪小，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比同龄人懂事不少。她能听得出好赖话，知道沈司药是在救她。

    卓小草之前一直被困在父母惨死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沈司药这两巴掌倒是把她给打醒了。是啊，她只有好好活着，才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她要替父母的那份一起，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后面的路程，卓小草一直老老实实的，没在做妖。等到了驻地，还主动跟着沈司药走，去医女那边帮忙。当然，沈司药也没有亏待她，她既然不愿去济慈院，沈司药也没有强求。为她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还让她吃了顿饱饭才打发她去干活。

    林杏帘和澄凉让洛敬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单独搭了一座帐篷，他们自己则是和几名太医一起，全副武装进了帐篷，将带回来的井水倒出来细细研究。

    他们让兔子和老鼠分别服下井水，和过滤出藻类的井水进行试验。

    一天不到，兔子和老鼠果然出现了咳嗽呕吐，打喷嚏等的症状。再后来，就是呼吸急促，最后口吐白沫，心脏骤停而亡。只不过直接服下井水的兔子和老鼠发病更快，更严重，而过滤出藻类的兔子和老鼠发病则是更慢，症状也更轻一些。

    现在可以肯定了，这场瘟疫就是因为有人喝了庄子里原本干枯的井水导致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看似清澈的井水中的不起眼的藻类。

    澄凉盯着他们过滤出的藻类，若有所思。

    那一头，几名太医们已经开始商讨，这藻类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是什么瘟毒，为何以前从未见过，又该如何用药治疗······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能商讨出个结果，无他，这疫毒来的太过蹊跷，他们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无从下手。

    只有澄凉，在一旁默默沉思，未发只言片语。

    林杏帘无意间看见她的样子，捋着胡子，心里有谱了。

    他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同僚们，向澄凉问道：“郡主，我看郡主一言不发，想是心中已经有了头绪？会否这里头是我等凡夫不能参透的玄妙呢？”

    不说话就是有头绪了，你老人家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澄凉点头道：“关于此瘟毒的来源，我已有猜想。回去之后，我立马去信司天监，让他们查明，再行治疗之法。”

    司天监，果然这场瘟疫又跟玄门有关。

    林杏帘点头，二人一道回了驻地。存放井水的这处营帐，也被洛敬派重兵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回去后，澄凉独自在房间里，对着房梁上喊了一声：“二位，别躲了，现身吧。”

    梁上的卫二和刘五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还是被发现了啊。

    澄凉一直都知道，自她出城之后，身边就一直有人跟着她。从气息来判断，是李望宸的暗卫。她知道，李望宸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她也一直没有戳破，接受了他的这份好意。

    可是如今上京城内外戒严，通信不便，若是按照流程往城内送信，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澄凉迫不得已，只能唤出这二人帮忙。

    卫二她倒是见过，这是他身边这位看起来有点胖胖的，长相很大众化的倒是第一次见。

    刘五抱拳，自我介绍道：“属下刘五拜见清宁郡主。属下乃东宫暗卫之一，专司情报往来罗织。我二人奉太子殿下之名，暗中保护郡主安危，欺瞒之处，还请郡主恕罪。”

    专司情报往来，太好了，澄凉正好需要。

    来不及说客套话了，澄凉马上写好了一封信，交给刘五，拜托他想办法进宫交给司天监秋灵璧。

    如今虽然城内外戒备森严，宫中守卫更是固若金汤。可是这些对刘五来说都不是事，他拿着信，唰一下从澄凉眼前消失。

    快的若不是澄凉知道他不是玄门中人，都要以为他用了法术。

    澄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出门医治病患。

    洛红缨福大命大，虽然还在病着，但是她发现的及时，又有澄凉从山上带下来的药吃着，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

    洛红缨跟着澄凉，在后头为她抱着药箱，端茶倒水，煎药看火的毫无怨言。这几天她跟着澄凉忙里忙外，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佩服。

    澄凉稳重能干，救人于水火，百姓们看见她无不感恩戴德，甚至自动忽略了她道士这个敏感的身份。洛红缨看着她，感佩之余更多了几分心疼，明明她也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女，比自己还小两岁呢，纤弱的身躯却已经承担起这么沉重的责任。

    洛红缨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实现梦想。等将来，她一定不会比澄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