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病乱起道士归何方
听到澄凉的声音，李望宸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自己堂可是堂太子，方才都在想些什么，怎么跟个登徒子一样······
澄凉看见他的动作，疑惑的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啊啊啊，我，孤没事。你的衣服掉了，我，孤给你捡衣服呐。对了，下雪好看吗？你别看太久哈，天气太冷了。关窗户，对，赶紧关上窗户吧······”
澄凉不愿听李望宸此刻的语无伦次，她自己披好衣服，拉着李望宸一起在轩窗前听风赏雪。
放纵的结果就是，澄凉第二天又烧起来了，且比之前烧的更厉害。请医问药，听竹小筑上下又是好一番折腾。
等澄凉病好出来，已经是七天之后的事了。
澄凉一出小筑，便赶着往司天监点卯。一路上遇见不少宫人在扫雪，撒药水，空气中传来一股草药的苦涩。
澄凉一到司天监，发现大伙都在。大家这几日根本就没走，此刻正横七竖八的睡在主阁中。
澄凉没有打扰他们，径直上了二楼，发现邱玄机也不在，只有季舒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用邱玄机屋里的浑天仪观测着星象的变化。
季舒羽见澄凉来了，赶忙打着哈欠上前迎接，行礼道：“谢天谢地，陈副监您终于来了。”
直觉告诉澄凉，在她病着的这段日子里，一定有大事发生。联想到她近期不好的预感，澄凉面色担忧，声音冷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听澄凉问起这个，季舒羽立马不困了，他忧心忡忡的说道：“大人，不得了了，前日城外流民中爆发了瘟疫。陛下下令，让太医院全力救治病患，同时从前日起禁闭宫门，只能出，不能进。
我们司天监负责观测天气可能会给疫情带来的变化，同时占卜吉凶，求神问道。这几天，邱监正一直随侍在天子左右，您又不在，我们都忙翻了。”
澄凉闻言，脸上素来的平和消失无踪，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着。
她想过会出事，可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瘟疫，这对普通的流民百姓来说可能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澄凉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占卜吉凶，于是转身就走。
季舒羽急了，追着她问道：“哎哎哎，大人，您去哪儿啊，司天监还需要您坐镇呐！”
澄凉头也不回，步履匆匆的说道：“观测天象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澄凉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季舒羽的视线中。季舒羽停下，气喘吁吁的擦着汗，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不上一个刚刚病好的小姑娘······
澄凉出了司天监，直奔太医院而去。
太医院只有几名医术最高超的太医还留在这儿，为了全宫上下的安危待命，林杏帘就是其中之一。
他原本也在城外救治百姓，可是太子殿下派人来接他，说郡主生病了，让他过来诊治。郡主的病治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城外竟然又爆发了瘟疫。陛下下令，让他们这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留在皇宫待命，不得外出，林杏帘这才留在太医院。不过比起留在这儿，他还是更想去城外和他的同侪们一起，为了治病救人而并肩作战。
澄凉逮住林杏帘，来不及寒暄，直接问道：“林太医，到底怎么了，城外怎么会爆发瘟疫？”
林杏帘也不废话，面色凝重的答道：“原本最开始，只是几个流民感染风寒，过几天也就好了。可没想到这风寒不但没好，反而愈演愈烈，传染了不少人。感染此病者，先是头晕眼花，咳嗽不止，接着高烧不退，呼吸困难，心脏骤停而亡。这病情来势汹汹，传染极快，十分可怕。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百十来口人了。”
澄凉道：“那现在给病人用了什么药？采取什么措施了吗？”
林杏帘道：“如今用的方子还是之前院使大人，也就是我师父留下的治瘟疫的药方。也将病患隔离开来，单独医治。宫中和京城中人皆不得随意出入，需隔离在家。各处也都用艾草，苍术，姜黄什么的煮水洒扫消毒，总之能做的都做了。”
澄凉点头，道：“林太医，我想出城。”
林杏帘知道她的意思，道：“郡主，您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原本您是最能派上用场的，却没有人告诉您呢？因为您是郡主，是长公主和镇国公的女儿，是太后最疼爱的外孙女，陛下和太后都不会允许您以身犯险。所以郡主，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澄凉正色道：“难道你我安居在这宫墙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城外的瘟疫就能自己消退，天下太平了？若是瘟疫再蔓延下去，恐怕不止城外，整个上京，乃至皇宫大内都难以幸免。林太医，您应当也知道这个后果。”
“这······”林杏帘捋了捋胡子思索着。
还真是有这种可能，如今宫中太后，皇后的身子都不利索，更容易受疫病侵害。况且他们都是医者，这种时候不挺身而出，有负医家之名。
林杏帘道：“那郡主您的意思是？”
澄凉：“你我点齐药材，马上出城。”
林杏帘道：“如今宫中戒备森严，岂是我们说出就出的。”
澄凉：“你不必管，我自有办法，你只说愿不愿与我同去。”
林杏帘拍案而起，道：“即到此处，不去何为？郡主，老夫愿与您同去，行医家之使命，解民生之病疾。”
周围不少听到他们对话的太医，医士们也纷纷响应他们的院判大人，表示自己上一线的意愿。
林杏帘感动之余，却也不能不考虑宫中的安全。最终决定由林杏帘和几名较为年轻的太医，医士清点药草跟随清宁郡主出城治病，留下那些年纪较大的太医留守宫中。
澄凉知道，此时若想出宫，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她。于是，澄凉出了太医院，直奔东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