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道长进京见宫中人
澄凉入了城，来不及欣赏这大雍最繁华富庶，花团锦簇之地，就照着师父的嘱托，循着罗盘找到了翠玉坊。
还有病人等着她呢，她可不能被这浮华遮了眼。澄凉之前在澹州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不能再耽搁了。
她按照地址，敲响了翠玉坊一处幽静的宅院的大门。开门的是个姑娘，十分面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严苛的礼节。若是京中的富贵人家，一眼就能看出那姑娘是个内殿出身的大宫女。可是澄凉不懂这些，见人开门便躬身行礼。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澄凉，行了个宫中遇见贵人才会行的万福礼，道：“您是？”
澄凉回了个道家礼，说：“贫道澄凉。”
那姑娘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原来是道长，不知您来此何为？”
澄凉：“奉家师之命，来此寻孙妈妈，进宫为贵人诊治。”
姑娘问道：“不知道长可带了信物，能否给小女一观？”
澄凉从袖中拿出一只昆山血玉缠丝跳脱给那姑娘，那姑娘接过仔细查看。
半晌，那姑娘才算彻底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将镯子还给澄凉道：“快请进，孙妈妈等您好久了。”
······
李望宸和陆斐进了大殿，大殿上坐着的，正是当今天子——崇德帝李宣。
二人行了大礼，崇德帝赐起身。
皇帝坐在殿上，打量起面前离开数月的两个年轻人。他们黑了，也沉稳了，看来这次历练带给他们不少收获。
皇帝赐对，让他们将在澹州经历的大小事宜详叙一遍。二人皆问有所答，流畅自如。只是最后还是认罪，没能将祸首带回京城面圣，反而折在了路上，实乃大过。
陛下没有追究，只是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将所叙写一个详细的折子递上来就放他们离去了。不得不说，他们干的很好，不仅加固了澹州堤坝，更是平息了一场叛乱，追缴回财政损失，已是极好。
陛下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又向身旁的康总管问道：“她到了没有······”
李望宸出了乾安宫就与陆斐告别，陆斐也许久没有回家，他惦记家中祖父和父母亲。
李望宸则是回到自己的东宫，一番沐浴更衣后，召来了刘五。
李望宸身边的这几个暗卫各有各的职责，不文亦武随侍在他身旁，徐一是统领，卫二擅长易容变装，尤三给了澄凉，胡四武力最高是杀手影卫，刘五负责情报网，柳六年纪最小，是辅助。
李望宸离京前，将刘五留下，以便于掌握京中的动向。
李望宸道：“京中可有异动？我之前让你查的郭家查到什么没有”
刘五是个长相平平的青年男子，属于那种站在你面前你也记不住的人，这种人偏偏最适合干情报。
刘五将李望宸离京之后，京中的消息汇总交给了李望宸。
李望宸便翻阅着，刘五边说道：“回殿下，自您走后，京城中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您让属下调查郭家，属下也查了，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许是因为二皇子就要封王，郭家和郭贵妃这段时间行事变得更加低调。”
想起自己那位二哥，李望宸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他又问道：“我让你查的那道士的消息呐？”
刘五知道，殿下口中的那个道士，多次救殿下和陆小公爷于危难之中。眼下人不见了踪影，殿下又指明要他去查，刘五不敢不尽心。
刘五道：“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说来也奇怪，有消息传来说见过那道长进城，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请殿下放心，只要人还在京城，属下定能找到。”
“嗯，下去吧。”
李望宸平素喜欢独处，殿内不留人伺候。此刻殿中只他一人，李望宸慢慢翻阅着手中的情报，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轻呷一口，味道苦涩了些。这些天，他跟着澄凉喝惯了凝露茶，再一喝这云州普洱，便觉得苦涩不适。
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向她要点茶叶带着呢？原来是因为自己没想过与她分开。还以为进了京，自己还能继续罩着她，谁想到人家压根不稀罕，跑的无影无踪。
李望宸没了喝茶的兴致，走到书案前，开始批阅这段时间欠下的折子。
······
澄凉进了院子，见到了孙妈妈。
此处是孙妈妈在京中的私宅，师父告诉澄凉，让她拿着信物去找此人，她自会带你去见“贵人”。
孙妈妈听到门口的动静，料是澄凉来了，忙出来迎接。她站在正屋门口，见到澄凉来了，赶忙迎上去，行礼道：“您可算来了，老奴等您许久了，主子也是日日念叨，生怕天师不放人，不肯让您来。直到前儿个，陛下收到了天师传信，说您不日就将入京，主子这才放下心了，命老奴来此等候。”
澄凉回礼之后，孙妈妈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的面容身姿。像，真像，风姿出众尤胜当年的长公主······
澄凉和孙妈妈进屋坐下，方才那位姑娘，名唤瑞雪的大宫女端来了茶，侍立在一旁。
澄凉直接开口道：“孙妈妈，不知贵人的病情如何，我何时能见到贵人当面问诊？”
孙妈妈道：“您别着急，且听老奴说来。贵人的病，是老毛病了，这些年召太医吃药一直不好不坏的，就这么混着。可是今年自太子殿下过完生辰之后，她老人家的病就加重了，还总是梦魇，想起长公主殿下，这才······。”
澄凉接着说道：“这才让陛下用通衢纸告知家师，让我前来。”
孙妈妈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些年，贵人她老人家一直都在念着您。当年长公主送您出家修行，贵人就十分不同意，奈何······说起来，贵人也是您的外祖母，还请您无论如何宽慰于她，让她不要在心中不安了。”
澄凉握着茶杯，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没有说话。
孙妈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您这两天就在这住着，太子殿下回京了，贵人定是要先见过殿下才有空子。我明日进宫告诉主子您来了，等主子发了准话，我再带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