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此接头人身份成谜
府衙内，李望宸细细的看着他们如今掌握的证据。谋反自不必说，贪污受贿，私窃丞相之印假传命令的罪名也落拓无疑。
李望宸从牢中提审了袁开，他为了保命拒不认罪，始终不肯签字画押。他辩解这些事情都是许钟挑唆他干的，至于他家里的金银也是许钟串通许管家给他洗脑，他才干下这些糊涂事。
李望宸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那些胡言乱语。他们在袁开的私宅里找到了袁栋，袁栋被捕时怀里还搂着花魁逍遥快活，想着自己父亲成功后自己的那些荣华富贵。
袁栋也没想到自己赫赫扬扬的父母竟然败了。李望宸只不过是让人带他去看看那些牢里囚犯的惨状，袁栋就被吓得撑不住，直接“大义灭亲”将自己父母这些年来所干的坏事全部抖搂了出来。
有了袁栋的证词，袁开认不认罪也已经不重要了。按照律法，袁开所犯之罪本应该立即处死，奈何此人之前曾深受陛下信任，李望宸也不好就地处决，便打算带他回京中让陛下定夺。
袁开这边的事解决了，但是真正让李望宸感到忧虑的却并非是他，而是那个神秘的接头人。
昨夜，袁开身边那个神秘的接头人被火药炸死了，尸骨无存。
他们追查了许久的接头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李望宸不愿相信。于是他在提审袁开时重点问了他和那个接头人交往的过程，那人十分神秘，袁开说那人一直穿着黑袍遮掩自己，就连他也从未见过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李望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觉得自己或许漏掉了什么。
一夜之间，澹州失去了主官和一位别驾，府衙现在的事务大都交给了吴忖载这位仅剩的别驾。
吴忖载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李望宸其实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时，他抖得更厉害了。
李望宸和陆斐早就将府衙上上下下大小官员全都摸查过了，吴忖载是少数不与袁开，许钟等人同流合污的官员，他现在又是澹州级别最高的官员。因此，李望宸将澹州事务暂时交给了吴忖载打理。
与他交接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李望宸出了府衙，直奔林杏帘的画舫而去，他想再找卫二打听打听那接头人的事情。
李望宸上了画舫，发现澄凉也在。她在帮助林太医救治从袁栋手中救出的花魁万艳，她被袁栋打的不成人样，海棠在一边看着姐妹身上的伤痕咬着帕子默默流泪。
海棠此刻看到澄凉没有易容的道士打扮也明白过来，从来就没有什么“小公子”，那日天降神兵救了自己的人其实是位小女冠。
据万艳所说，千红楼本就是张氏在临浀秘密开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消息，顺便寻找适合喂给张氏的宠物，那只虚龙的人。
万妈妈对她们虽然算不上好，但好歹给了她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现在张氏和万妈妈已死，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也不知何去何从。
海棠越说越伤心，抹着眼泪道：“奴家们的命怎就这样苦，这辈子就只能和无根的飘萍一样，指不定哪天就流落街头，死了都没人知道。”
澄凉处理完花魁的伤口，让海棠扶她下去休息。自己则是净了手，掀帘子从里间出来。
李望宸正在询问有关接头人的事，卫二吃了几贴药眼下精神已经好多了。他躺在床上，仔细回想着自己扮成妓女潜伏在那人身边时所发生的事情。
和陆斐之前跟李望宸说的差不多，无非就是那接头人十分神秘，自己从未见过他的真容之类的话。
不过李望宸还是从这些看似没有用处的话语里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据卫二说那接头人长时间黑袍不离身，那么按说这样他的皮肤终日掩藏在黑袍之下应当比较白。可是昨夜李望宸看到了站在袁开身边的那黑袍人的脸，因为爆炸产生的冲击李望宸才能看到黑袍被掀开而露出的脸。
那时，恰好是澄凉用雷法的时候，在电光的映射下，那张脸长的平平无奇，但是皮肤并不白皙，反而多了一些历经风沙的沧桑黝黑。
李望宸觉得或许死在炮火下的那个黑袍人，并不是真正的接头人。
李望宸没有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告诉卫二让他尽快好起来，自己还有事需要他办。
等二人说完，等在一旁的澄凉开口道：“傅大人。”
“怎么了，有事？”
“千红楼被查封，那那些姑娘们该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打算等案子全部查清之后就由府衙主持，重开千红楼，这样那些姑娘们也不会无处可去了。”
澄凉皱皱眉头道：“为何要重开千红楼，就不能放了他们吗？”
李望宸看着这天真的姑娘，笑道：“以后的千红楼就是官家教坊，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他们了。而且若是放了他们，她们以后又如何谋生那些歌舞乐伎们已经习惯这样不劳而获的生活了，难道你要她们再从头学习纺织种田？她们恐怕也吃不了这份苦吧。譬如那个海棠，她一手的琵琶神技，若是不让她弹琵琶了，她难道就不会为自己可惜？”
澄凉听了李望宸的话，觉得不太舒服，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李望宸说的没错，那些姑娘们或许离开千红楼便当真没有其它的营生了。
李望宸见澄凉久久不语，便又添上了一句：“这样吧。反正万妈妈已死，那些乐伎的奴契也可以废除了，她们都是自由身了。回头让他们自己选择，若是不愿回千红楼，也可自行离开。这样如何？”
澄凉听后向着李望宸郑重行了个抱拳礼就出去了。
卫二躺在床上不禁感叹道：“道长的心眼真是好，连妓女的事都愿意放在心上。”
李望宸笑了笑，这小道士面上冰冷，内心热情。不像他们这些人，实实在在的心冷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