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通过肖若鑫的测验后，陆竹便以蒋临渊的替身身份，当他的空手道陪练。
一个小时五百，加上谢沐霖所答应的加码，一天辛辛苦苦干下来，大概能有两千的钱进账。
不过这样好的时机，只当一个人的替身太浪费，也挣不了几个小时的钱，所以到最后，陆竹自告奋勇，把肖若鑫接的那个电视剧中，所有与之有对打戏份喂招的活，全部包揽下来。
她一会儿以女主的身份与肖若鑫“打情骂俏”。
一会儿以好友的身份与肖若鑫“切磋”。
一会儿以反派的身份与肖若鑫“硬拼”。
一会儿以炮灰的身份被肖若鑫轻松撂倒。
可谓尽职尽责，便是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的绿衣男杨森，也看走了眼，以为肖若鑫真的这般英勇，不停地高声为他喝彩。
肖若鑫到底要脸，用眼神杀了他几次后，他才乖乖噤声，只是仍不明所以，旁边观战的谢沐霖摇了摇头，叹道：“这馆虽然是你爸开的，但你怎么就基因突变了，继承不到他一点点天赋，每天来这道馆晃悠，还跟个小白似的，没有一点眼力见。”
“什么意思？”杨森问：“见什么东西，难道是我不在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谢沐霖便将测验的事与杨森说了说，杨森好半天才将张着的嘴合起来，道：“看不出来这根矮竹这么有两下子。”
谢沐霖作势要揍他一拳，警告道：“对我们的队友客气一点，别天天给人发明黑称。”
杨森委屈地道：“这黑称又不是我发明的，是网上那些人叫的，我觉得还挺契合，就用一用了，他应该习惯了吧，这点打击都受不了，怎么在你们组合混这么久的。”
谈到怎么混这么久的，谢沐霖倒也有些茫然，望着场上不停打配合，挥汗如雨的陆竹，他喃喃着道：“以前怎么没好好注意他，光知道吉他弹得不错，在厕所遇到会尖叫，再热的天都喜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再后来偶尔会对女艺人行一些异常之举，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了。”
“你说什么？”谢沐霖声如蚊蝇，杨森断断续续只听到什么“热”“厕所”“女艺人”“异常之举”，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不由猜测道：“他在厕所怎么女艺人了？”
谢沐霖瞥了他一眼，“你脑袋里能不能装点干净的东西？”
杨森用死鱼眼瞪着他，“是我想得不干净吗，还不是你说的不干净。”
二人正在“干净”二字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辩着，陆竹与肖若鑫已经完成今天的任务，下场了。
换完衣服出来后，肖若鑫道：“你有没有兴趣再多赚点钱？”
“再多赚点？”那当然求之不得了，陆竹顿时两眼放光，问道：“怎么赚？”
肖若鑫对陆竹这种从作战状态一秒切换到财迷的模样难以适应，怔了一会儿，才道：“我接的那部剧马上就要开拍，但女主的替身我见过，身形与能力皆不如你，我已经向导演推荐过你，他说可以让你试试，但就怕你碍于艺人的身份不愿意。”
其实肖若鑫没有说的是，导演对男女主的武替要求不低，除了怕陆竹拘泥于流量组合的名声外，还对他有没有这个业务水准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陆竹垂眸想了半天，就在肖若鑫以为他真的有顾忌时，陆竹忽然抬头问了句：“当你们剧组的替身能拿多少钱？”
肖若鑫失笑着摇了摇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和导演多谈一些，表现好的话，一部戏下来，大概会拿到两万吧，你要是不满意，我再在这个基础上，贴你百分之五十。”
居然还有人倒贴钱，陆竹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不是亏了吗？又捞不着什么好处。”
“我怎么捞不着，我这段时间一直与你对戏，如果你能当上替身，我不是更容易进入状态。”肖若鑫解释道，他是演艺世家出身，父母皆获得过影帝影后的桂冠，自然在这方面要求更高。
“说得也是……”陆竹心中盘算着，一部戏两万，再贴百分之五十，那就是三万，一部戏的拍摄时间顶天了四五个月，况且她只做武替，不必时时出现，这样的好事在前世也是绝无仅有的，她当即应承下来。
几天之后，征得公司与经纪人廖姐的同意，陆竹被带去剧组见导演。
导演是个收拾齐整的年轻帅哥，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在偶像剧领域颇有建树，此次因为涉及到过往没有接触过的空手道元素，为了不砸招牌，他在挑选武替方面格外慎重。
蒋临渊虽然是个肯磨砺自己的女艺人，但到底没有真正的功夫底子，就算训练了一段时间，也难以与真正的空手道高手匹敌，而她在剧中饰演一个颜值与武力并存的某某大学空手道社团副社长，有诸多在镜头前展示的高难度动作，需要替身上场完成。
蒋临渊自己引荐了一个，身形还看得过去，技术却不够娴熟，不能令导演完全满意，所以肖若鑫提出带陆竹试试时，导演便答应了。
广撒网，总能网到一个入眼的，这是导演的想法。
陆竹穿起女装，戴起长发，不看脸和胸部的话，外形与蒋临渊高度相似，剧组找的那些替身，不是体型太魁梧，就是身高对不上，的确无法与女装的陆竹相比。
不过空手道武替，外形还不是最重要的，扎实的技术才真正叫人看重。
陆竹虽然是超人气组合pf男团的成员，但被其他队友的光芒掩盖得太厉害，圈内甚少有叫得上她名字的，更别谈了解她这个人，导演对她完全是陌生的。
其他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工作人员，心底不免已经打了一个叉，不是专业武替，而是流量组合的成员，这不是开玩笑吗，走后门也不能这么个走法，况且这人品行不端，已经被骂上过热搜，要是被粉丝知道剧组用了这么个人，还不大闹一场，男女主粉丝那个体量，他们这样的剧组真心折腾不起。
副导演偷偷对导演耳语一番，告诉他这个陆竹所做过的一些“恶事”。
导演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但不好驳了肖若鑫面子，还是让这个“恶迹斑斑”的陆竹上场试戏了。
对戏的是男主肖若鑫的武替，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陆竹面前，那斜投而来的阴影好似要将她盖住。
“不用打套路，你们自由发挥，我先看看你们的实力。”临时布置的道场上，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过来，没过几秒，他又强调道：“点到为止，不要伤到对方。”
其实他这句是对肖若鑫的武替说的，但陆竹心里没有谱，以为是在要求双方呢，想着自己对今世的身体确实没有前世熟悉，在没有护具防护的情况下，难免控制不好力度伤到对方，或者被伤，所以变得格外凝重。
导演的这一安排令肖若鑫心有不满，不过想到父母的教导，知道在演艺圈里，凡事要靠实力取胜，便不愿过多去计较，他只希望在这样的较量中，导演能看出陆竹动作中的美感，从而采纳他的意见，录用陆竹当替身。
至于能不能赢，他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他的替身是空手道黑带二段的强者，有过不少实战经验，陆竹虽然天赋极好，仅靠一些先前道馆的教授与自身的勤奋练习，便能压制他，甚至把一些套路化动作完成得很出色，然而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还是够呛。
陆竹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她已经把心思全投入到对战中，并随着导演喊的一句“开始”，火眼金睛地分析着对手的攻击路线。
肖若鑫的武替大概是怕个子太高，下盘不稳，所以极少用腿法，他利用自己擅长的拳术，不断逼近陆竹，送出一套刚猛的组合拳。
陆竹用格挡技巧连连避过，虽然有心在他中段和下段踢上几脚，但显然对方也看出了她的意图，每一脚落下时，均被他险险避开。
缠斗了一会儿，陆竹最后还是觑准他防御中的漏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上他的膝盖，腾空跃起，用大腿内侧的力量撞击他头部，令他平衡不住身体，歪倒到地上去。
替身不服，又接连尝试了几次，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不得不大方地道：“我认输。”
围观的导演及工作人员都傻眼了，以唱歌演绎著称的人气组合成员，腿脚这么厉害的？
便是肖若鑫也没想到，自己这个队友居然遇强则强，一个入门级的小白，就能把黑带二段的强者打服？
不可思议。
导演率先鼓掌，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叫陆竹的，实力强劲，动作优美，最符合女主刚柔并济的人设不过了，替身就该让他上。
而一旁的副导演，虽然暗暗咋舌，却还是担忧男女主的粉丝冲了剧组的微博，企图再次提醒导演，结果才说了前半句：“他的人品……”就被导演挥挥手制止住：“不犯法就行，一个替身既要求道德感高，还要求人家技术好，你以为找对象呢？”
副导演被他最后这一句深深地内涵到了，他不由开始反思，自己那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快活的女朋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的缘由，被他无意间遗落了，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