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求神问佛?不如来求朕
纪青梧方才已为她稳了胎,通了淤堵的筋脉,也不怕刺激到她。
她道:“到时,黎驸马迎亲游街时,你尽可以去看个清楚。”
莫凌凌惊恐地站起身来,腿抖着向后退,像是从她口中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一门之隔。
段鸣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位纪小姐竟然如此聪慧,仅凭着几句话,就猜出了莫凌凌腹中是何人之子。
他们三人不仅是显阳同乡,还自幼就相识。
段鸣风没空细想,连忙转头去看武肃帝的表情,要是皇帝知晓驸马与两香阁的女使有染,还在婚前暗结珠胎,多半会出手,为庆云公主除去隐患。
莫凌凌的小命可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武肃帝表情寡淡,没有惊也没有怒。
段鸣风捉摸不透圣上的心思,低下头开始想应对之法。
小门外,纪青梧凝视着莫凌凌失魂落魄的眼,站起身来,问道:“黎承训可有答应过要娶你?”
莫凌凌的唇都咬出了血,回想起那夜,他喝醉了,口中还喊着其他女子的名字。
“没有,是我一厢情愿。”
事后他就消失了,莫凌凌再没有见过他。
自己托人送了书信也没有回音,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让他知道,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的消息。
“推算时日,你这孩子应是在他中了状元那几日怀上的。”
纪青梧心中有个极坏的猜想。
鹿鸣宴上黎承训饮了酒,在池边纠缠她,过后去陪伴公主,之后便去了两香阁一晚上辗转在三个女人中间。
纪青梧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来。
眼神凉凉地道:“你确定要为他这样的人生下孩子?”
莫凌凌捂紧了肚子,又后退几步,后背撞到了黄色小门。
可这门没锁,只是虚掩着,莫凌凌一个趔趄就朝后边栽了过去。
摔倒了可真要出事儿。
纪青梧敏捷地冲过去想拉她一把,可这石板铺的路湿滑,脚下沾上了苔藓或是稀泥之类的东西。
她是揪住了莫凌凌的衣袖,把她往回拉,可她却刹不住,两人反而一块向门内侧扑了过去。
纪青梧已经做好要摔倒的准备,她调整了下姿势,想要给莫凌凌当肉垫子。
就算知道像黎承训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莫凌凌为他生下孩子,意外流产何尝不是种解脱。
但这要交给莫凌凌自己决定。
小门被两人扑过去的力道撞开。
慌乱之间,纪青梧只见莫凌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后背,瞳孔都放大了。
后边到底有什么?她表情怎么变得更加惶恐不安,好像看到了丛林之中的野兽一般。
莫凌凌的腰被人用软剑缠住拽到一边,那人稍用了些力气,就把她拉稳站好。
纪青梧舒了口气,别把小孕妇摔倒就行,可她就没那么好运,整个人还在朝后跌去。
然而,却没有预想的跌落的疼痛之感。
有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掌稳稳地扶握住她的胳膊。
纪青梧站稳后,就要回头去看是谁,她没想到这么偏僻之处的小门还有人在。
身后之人用力一拉,环上她的腰。
“投怀送抱?”
看纪青梧神情迷惑,莫凌凌道:“是你那个新相好唔唔唔”她很快被人一脸阴沉地捂着嘴,拖拽走了。
其实不用她提醒,纪青梧也已经能通过冷沉的声音,辨别出这人是谁。
武肃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新相好?”
莫凌凌的事情被皇帝知晓,还不一定会怎么处置,纪青梧轻声道:“那女使最会胡言乱语,陛下不必听进耳朵里。”
“好,朕就当做没听见。”
纪青梧纳闷,皇帝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
又听他道:“可朕听见了别的,是阿梧所言,你先前那个男人,是被你欺负致死?”
纪青梧就知道,武肃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果然在这里等着她。
她闭口不言。
大掌在她腰间滑动着,他问道:“朕很想知道,惹你不悦后,你是如何欺负的?”
纪青梧已经没了在莫凌凌面前强势劲儿,眼神做贼心虚地漂移不定。
“阿梧不说,那朕就猜猜看。”武肃帝低头看着她的耳垂,沉声道:“惹了你不高兴,就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还是不允许上床睡觉?”
她哪有这样?越说越荒唐。
纪青梧羞恼地道:“不给裤子穿!”
低沉的笑声撩拨她的耳朵,“确实是阿梧做得出来的事情。”
远处的钟声回荡着,想到这里是寒山寺,纪青梧肩膀耸了耸,推着他的手,想离他远点儿。
武肃帝却收紧了手臂,把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你今日来寒山寺做什么?”
这处虽偏僻,但若被人瞧见的可能也是有的,两人以这个亲密相贴的姿势聊天,纪青梧精神紧绷,时刻担心被人撞见。
心不在焉地道:“上香拜佛。”
武肃帝不甚在意地道:“阿梧有什么心愿要求神问佛,不如来求朕来的更快些。”
纪青梧好声好气地商量道:“陛下,这里是佛门重地,我们这样不太好。”
“我们哪样了?”
这真的很像偷情。
可皇帝陛下心理素质极好,一点也不觉得哪儿处不对。
纪青梧严肃地道:“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尊神佛,佛祖是会生气的。”
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转向他:“佛度众生,可朕不想让佛祖相帮,唯有阿梧可以度朕。”
这是经常要举行祭祀大典的皇帝可以宣之于口的话么。
不求神佛,却求她相度,纪青梧耳根发烫,明眸微闪,小声道:“先放开我。”
“不放。”
武肃帝望着她,眸色黑的纯粹,沉声道:“是你先撞门而入,撞进朕怀中,却要让朕放开。”
这几句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纪青梧觉得他今日不太一样。
但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就被他急切地捏着下巴,又深又狠地吻了下去。
纪青梧曾以为武肃帝是天边的一轮冷月,亲近不得。
可近看后才知晓,他是长在琼枝之上,一团融融燃烧的白色灼烫火焰。
离得太近,就会被炽盛的烈火,燎到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