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虞小象有事了
汪春转院后，没过几天就出院了。
虞小象去她家看望过两次，汪春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脸色也越来越好。
她的手边，时常抱着一本英文字典。
虞小象替她高兴。
人有了奔头，活下去也就没那么累了。
团结厂里，虞小象每天都参与到小组的实验里。
瞿江干劲很足，虞小象比他还要足。在两人的不断调试下，红外探头的精准度越来越高，从上个月的铅笔，到这个月的细麻绳。
每一毫米的缩小，都距离成功更进一步。
下班后，萧鹤年已经站在梧桐树下，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出来的方向。
刚踏出厂子大门，虞小象就看见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
“今天，你有点不对劲。”
虞小象分析。
平常下班，萧鹤年的神情都一个模样，痴痴的盯着大门口，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萧鹤年和虞小象并排骑车。
等身边没什么人了，他才慢慢悠悠，缓缓开口，
“今天，总医院的人找我谈话了。”
他刚说出口，虞小象就预料到了。这不是喜事，这是天大的喜事。
“你升职了？”
虞小象张着嘴，比自己升职还要开心很多。
身边，萧鹤年的腿往后蹬了两圈，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没想到，自己在虞小象心底这么重要。
“嗯，过两天命令就会下发，我会代替张江波院长的位置。”
虞小象兴奋，狠狠拍了一下车把。
哎呀！
她疼得吱呀咧嘴。
“你比我还开心，”
萧鹤年红着脸，把下半句隐藏了。
“那是啊，这是我的手笔！”
虞小象直言不讳。
冷风嗖嗖得到，萧鹤年心里凉透了。
他很快调整好心态。
月光下，虞小象蹬着自行车。
她突然张开双臂，拥抱着风。她的自行车越来越快，萧鹤年来不及想什么，赶紧追上去，生怕虞小象受了伤。
“你开心吗？”
虞小象回过头，冷不丁的问萧鹤年。
他顿了顿。
他喜欢做医生，也无心仕途。但是真的把张江波这个人渣顶了下去，说不开心是假话。
“我开心。”
虞小象仰天，狠狠出了一口气，
“这就是现世报！我也开心！”
一个星期后，团结厂五车间的仓库里，随着铃声大作，传来一阵尖叫。
“妈呀！我刚才没听错吧！”
发出声音的，正是钱英。
她激动的盯着红外探测仪，眼底已经潮湿了。
铃声，就像美妙的琴音，响了好一阵子后，他才千难万舍的把电断了。
“好像，成功了。”
他激动的眼角乱飞。
就在刚才，他们用头发丝做实验，在头发丝绷断的那一瞬间，红外探测仪器感知到了，并且开始报警。
虞小象双手插兜，脸色平静的要命。
钱英冲上来，搂住了虞小象的肩膀。
“喂！你成功了，你是不是高兴傻了！”
虞小象平淡极了，
“是我们成功了……”
虞小象对成功的期待感，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知道，成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不断的调试红外探测耳朵精度和准度，就不可能会失败。
但对于现场的每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一场无止境的探险。
成功这件事，在他们心底有些许运气的成分。
只有虞小象明白，这个成功，完完全全源自小组的不懈努力。
“接下来，就是上机实操了。”
瞿江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他选定了一个目标，“小象，放在你的织机上吧？”
虞小象连连摆手，
“我原本就是生手，有了这个更不知道怎么做事儿了。”
刘念提议，
“放在钱组长的织机上吧？”
钱英也不干。
虽说，她是小组成员。但是她在小组中的作用微乎其微，这个上了她的织机，和自己摘桃子有什么两样。
这种事儿，她钱英做不来。
周厂长听说了这件事，从食堂里匆匆赶了过来。
他进门时，正好听见大家在讨论这个问题。众人见他来了，这个皮球自然推到了他的身上。
周厂长思索了一会儿，
他的目光，在钱英和虞小象身上游走，最终定在了钱英身上。
“设备，上你的织机。”
就在大家不说话，齐齐盯着虞小象的时候，周厂长透出神秘笑意，
“你下午来我的办公室，我有其他任务交给你。”
＊
回到家里，已经七点多了。
刘兰和张婶各自忙活，给全家准备晚饭。虞小象蹑手蹑脚走进餐厅，刘兰正在摆盘。
“妈……”
虞小象把下颌搭在刘兰肩膀上。
一阵阵暖意，涌上了虞小象的心。
无数次，她都幻想有好消息的事情，和自己妈妈分享。做梦也没想到。老天爷会用这种方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馋了吧？”
刘兰捻起一块卤肉，放进虞小象的嘴里，
“张婶煮了一下午，滋味可足了。”
何止滋味足啊，简直就是好吃到爆炸。
吃了肉，虞小象又把脸贴在刘兰肩膀上，
“妈，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听见虞小象说织机实验取得重大突破，她高兴的捂着脸，泪水在眼眶子里转悠，仿佛眼睛化成了水。
“太好了！”
刘兰高兴的锤了一下桌子。
桌面上，几个盘子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音。
“忙完事业，生活也不能忘啊。你们……”
刘兰眨了眨眼睛，惹得虞小象脸上腥红一片。—
夜里，
窗外不知道哪里的光，偷偷顺着窗帘缝隙，涌了进来。
虞小象翻了个身，
和她正对着脸，萧鹤年直直盯着她。
“有事？”
虞小象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