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人
早上的晨跑是零渺渺这几天养成的习惯。
自从上一次追叶子楣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体力有多差，跟废材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现在五点就开始起来跑步，不是围绕小区跑，而是从家跑到公园，再绕一圈公园再跑回家。
虽然她每次都跑不完全程就是了，但是心里有目标才能更好的发挥不是吗？
零渺渺把运动鞋穿好带上手机钥匙就出了门。
今天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短袖加上宽松的过膝短裤。
头发扎成高马尾，让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青春与活力。
从家到公园差不多两公里，而公园很大。
围绕一圈的话差不多六公里，她每次都跑不到一半就没力了，只能原路返回。
这次要加油冲完全程！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零渺渺跑到一半就累得不行，双手撑住膝盖，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零渺渺看着一望无际的路程，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跑。
公园两边都是树木，像这个点倒是没什么人，跑了很久才能碰上个两三个。
凌晨的公园格外安静，天也才微微亮，人多的时候总是在六七八九这个时间段。
“哟，这不是屉世堂堂主吗？怎么不看着自己的破店，来这里捡垃圾了。”
纪伟看着在林中弓着腰正拾矿泉水瓶的老人，嗤笑。
堂堂格斗冠军沦落到靠捡垃圾维持自己的店，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当初老爸花重金请他来当他的教练，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会宁愿捡垃圾都不教自己，怎能让他不恨。
“老大，你不知道啊，这人把维持店内开销的资金给别人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自己苦守着店 ，好不容易吧有人出资金让他们的人去比赛。”
“结果比赛又输了，钱也没了，又拉不下面子求人，只能捡垃圾了。”刚子在一旁附和着。
这事情他们都知道，毕竟他们两家格斗馆只隔了两条街，他们两家的人也经常能碰见，不过都没少给对方脸色就是了。
他也想不通为何一介格斗宗师，光是出场费就能上千万。
却偏偏在最得意的时候选择隐退，选择开一家小破店。
店里也没什么人气，因为他不负责教，目前还在坚持的也就五个人了，还都是些废材！简直是高开低走嘛。
“是挺好笑的。”纪伟前两天听小弟说他在捡垃圾，他还不信。
这不今天天没亮就在他必经之路堵人，他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宁愿捡垃圾都不愿教自己！
可结果还真的是！
然而。
陵宵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捡起一个矿泉水瓶把里面还剩的水倒掉，放进口袋，接着往前走。
“你为什么不接受我老爸的提议！”纪伟拦住他的去路，大吼着，他就这么让他看不起吗？
明明他赢过了他店里的所有人！可他还是不愿意教他！
凌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怒气中烧的表情“……你不行。”平淡的语气下了最后通牒。
不是他不愿意教，而是不能教，这是他与亡妻的约定。
况且在这个行业，危险是必不可少的，死在赛场上也是常有的事，比赛前双方都会签意外死亡的协议。
而纪伟太过于浮躁，别人随便一说他就沉不住气，这样的人出事是迟早的事，连他店里的五个人他也只是让米洛教。
而自己全程旁观，他们不是自己的学生，他也不会收学生！
“……你，欺人太甚！”纪伟趁他思考的片刻，右手握拳向他的脸打去。
然而对方看都没看直接就接下了他的拳头。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浮躁的好。”陵宵手掌用力，对方就被震得连退两步。
“我浮躁？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浮躁！”纪伟再次出拳。
零渺渺在树后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难免有些震惊。
格斗视频多多少少有点水了，跟面前的画面比起来，格斗视频不及百分之一。
那个老人总能轻而易举就接下那个年轻人的攻击。
反观年轻人出了一身汗，老人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这就是格斗吗？！
零渺渺看得有些热血沸腾，此时的她不再是想学了只为保护自己，她想格斗！
她真正意义上的喜欢那种能尽情挥舞着的拳头的感觉，这比她原本安安静静的人生要有趣的多！
零渺渺一直都是遵守法律的大好青年，但只是外在。
很多时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无处发泄，被别人欺负时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把人弄死！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
这是个危险的想法，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用单纯无害的外表，和伪装起来的性格给别人一种我很好相处的表象。
其实她内心比谁都冷漠，这是病！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而现在她平静的内心被眼前的画面惊起了一丝波澜，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可以尽情挥舞着拳头，还能享受其中的乐趣，这是她隐藏在内心的生活方式。
而她现在没有后顾之忧，就可以不用隐藏自己了不是吗！？
很快，在零渺渺热情的观看中，此时的格斗也落下了帷幕。
纪伟半躺在地上，左手捂着胸口，他是被踢飞的。
反观陵霄，他根本碰不到他一根手指头！
而对方却能把他虐得渣都不剩，他知道格斗冠军的含量，也知道他在格斗方面无人能及，所以很多大家族都钟意他。
想邀请他做自己家族的幕僚。
可他不知道，他居然在陵宵面前一个回合都没有就败下阵来，他怎么可能甘心！
“老大！”两个小弟连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纪伟站直后，甩开两人的手。“哼！你迟早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纪伟见对方不看他，留下这句话就愤怒的转身离去。
他倒要看看没有资金，陵宵怎么把他的小破店经营下去！
“出来吧。”凌霄见人都走远了，看向自己左侧的树后，从他的视角中还能看见她的一截银发。
他知道她看了很久了！用她那毫不掩饰的热情目光。
“您好！”零渺渺也不再隐藏，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跟前，此刻她才注意他的外貌。
刚正不阿的脸上挂着一截胡子。
浅短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很是严肃，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相处，生人勿近！
明明头发已经花白，但是他看上去却很是精神，就算身旁处放着一堆矿泉水瓶，但是也不能让人忽略他由内在发出的贵气。
可零渺渺现在才不管他好不好相处，他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香饽饽，馋人的很！
凌霄面对不怎么怕他还过于热情的星星眼有些哑然。
他一直都知道他外在形象过于严肃，他女儿以前就被吓哭过。
所以他以前经常剃掉自己的胡子，只是……那件事后，他再没剃过胡子。
她看他的眼神跟他女儿有点相似，都喜欢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若是她还在是不是也结了婚生个像她这般白净的小娃娃……
不过陵霄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还在用她那干净纯粹的紫瞳盯着他的小女孩“你有事吗？小姑娘。”
“我想请您收我为徒！”零渺渺收回自己的目光，向他鞠了一躬。
“我不收徒！”凌霄转身就走，一个小女娃娃学什么格斗！这不闹着玩嘛！
“……”零渺渺抬头看着无比冷漠的背影，立马追上去。
“无论您开什么条件，我都接受，请您收我为徒！”零渺渺又向他鞠了一躬。
她是真的想跟他学习格斗！
“……从你骨骼看起来，你应该二十岁左右了吧。”
“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学习格斗了，格斗要从小练习，你比别人晚了十几年。”陵霄看着她执着的眼神，停下脚步解释。
格斗确实需要从小时候抓起才能事半功倍，但是并不代表成年人就不能学有所成。
他只是想让她放弃，毕竟她看起来弱不禁风。
身材也矮小瘦弱，像这个人均180以上身材挺拔，魁梧，的专业格斗圈来讲。
她就像个小孩！
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在华夏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能出色的成为专业格斗人员。
有的只是学学简单的防身术，成为兴趣爱好，如果真的只是兴趣爱好。
那倒不如去学习跆拳道这些，格斗并不是过家家，而是用生命在比赛！
“我只是接触的比别人晚，并不代表我一定比别人差！”零渺渺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只有格斗，也唯有格斗，是她现在最大的兴趣！
“……”凌霄抿了抿嘴，半天说不上话来，那个眼神他太过熟悉。
“你是个女孩子。”凌霄留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他不想毁了这个怀揣着热爱一心想向他学习的女孩，她还太小，格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圈子。
他不想她走他的老路！
“……”零渺渺这次倒是没追上去，因为她久违的又听到了那句熟悉的话！
女孩子！就因为是女孩子就要被别人瞧不起吗？
她知道老人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让她放弃这生死不论的舞台。
但是……零渺渺握了握拳头，眼神更加坚定的看着老人的背影，她不会放弃的！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放弃！
她一定要让他收她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