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张凤莲被陈锦恩得意的表情气得牙痒,却又拿她没办法,蛇神确实只说了将她带回去,并没有说明她的身份,她还真不敢擅自动手。
她娇媚的脸蛋被气得通红,却拿陈锦恩丝毫没有办法。
“别说我没有帮你,给你指条明路吧。”陈锦恩笑说。
张凤莲戒备的看着她,暗自猜想这个狡猾的女人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跟苍国的二王子库帕是有勾结的,越国皇帝最疼爱的外甥——长公主的亲生儿子,现在就在叙州,他是我相公,只要在城内散播我被你抓到的消息,他会主动来找我的,这样你们就可抓他去要挟越国的皇帝。”
张凤莲怀疑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锦恩无所谓的耸耸肩,笑说:“条件交换,换你在送我去见蛇神的路上,对我客气一点,别折磨我啊,我可是很怕疼的。”
张凤莲狡猾,以己度人,自然不肯相信她的话,但是林熠在叙州城这个消息对她确实很有利,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抓到,也不急于一时,去试试也好。
她不再跟陈锦恩废话,对金蝉儿丢下一句:人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心你们姐弟的性命。”说完,转身就去找库帕去了。
张凤莲一走,金蝉儿急得直跺脚,懊恼的问陈锦恩:“你怎么把东家在城里的消息告诉她了?她要是把东家抓了,还有谁能帮我们逃出去?”
陈锦恩却神情悠哉的并不着急。
她笑嘻嘻的说:“叙州城现在情况复杂,林熠指不定在哪里躲着的,我们两个女子怎么去找?还不如让他自己过来。只要他的身份还在,他就没有性命之忧,等我们会面以后,总会有办法帮大家逃出去的。”
金蝉儿却没有她那么乐观,一个张凤莲已经让人头痛了,再加上苍国的大军,他们几个人还怎么逃,她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看到金蝉儿用看傻瓜的般眼神看着自己,陈锦恩被逗得笑个不停。
“笑笑笑,还知道笑,早知道就不随你回城了,我们姐弟大不了找包药结果了自己,死得还痛快些,何必白添上你和东家的性命。”
看金蝉儿真的有些急了,陈锦恩这才正色到:“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也没法不是?你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吧,你看,我现在不就知道张凤莲的本命蛇是什么品种了,只要有药店,我就能给你们配出解药来。”
“你是说,我们身上的毒能解了?”金树儿惊喜的问。
陈锦恩笑着点头说道:“是的,你们以后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妖女的控制了。”
金树儿还略带稚嫩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金蝉儿毫不留情的对弟弟泼了盆冷水。
“你别对她抱太大希望,我看她就是个不靠谱的人。”。
在她看来,能把自己主动送到敌人面前,还主动交代底牌的,这智商也不怎么样。
“婵儿,你对姐姐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哦。”陈锦恩调笑道,金蝉儿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库帕这些天很是志得意满,十几年前父亲在越国长公主面前受的侮辱,这两天终于在越国百姓的惨叫声中,得到了些许平复。
正在他得意的展望未来,计划接下来的攻击之时,越国那个投降的叙州刺史跑来找他,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杀了,乞求他能派兵帮他查一查是何人所为。
他虽然不想搭理,但是毕竟人家是主动投诚,更何况他的夫人还是蛇族神使,总是给些面子的,于是派人帮忙去查了一查,这一查就查到了一个叫锦福号的商家。
接着手下又报来一个坏消息,说士兵晚点检时,发现这两天陆续有人员减员,说明城里有秘密的反抗组织,一查之下,这些减员的士兵,消失的地方都在锦福号附近。
“怎么又是锦福号?这个名字好熟悉。”库珀摸着他的下巴低声说道。
军师凑上来说:“二王子您不记得了吗?那个在草原探听消息的商号就是锦福号,你派三王子去追杀那个?”
“是了,就是这个商号。”库帕猛然拍了下桌子,陡然想起那个去抓人却被人伤得半死不活的三王弟,他咬牙恨道:“看来这锦福号来头不小,立马派人给我仔细搜查,务必将锦福号的主事人抓出来。”
此时士兵进来通报,说张凤莲来了。
他连忙起身去迎,对于这个蛇族神使,他还是颇为敬重的,自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攻下叙州,全靠张凤莲的劝降,虽然没有她,自己也有信心能攻下叙州,但总归没有这么顺利,而且秘密攻下叙州,也为下一步攻打山海关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更何况他是见识过这个神秘蛇族的手段的,想起那年父亲能攻下山海关,差点直接杀到京城,就是获得了蛇族的襄助。后来越国长公主宋南霜反击,父亲战死,他们活得心惊胆跳,就怕那个勇猛的公主会杀到草原直接将他们灭族,那时也是蛇族站出来,说公主命不久矣,果然不久后公主就死了,所以,对于这个蛇族,他是十分的看重。
“圣使,你特意前来可有什么吩咐?”库珀恭敬的问道。
张凤莲很享受他态度上的恭维,苍国二王子又有什么了不起,在他们蛇族人面前还不是规规矩矩的。
张凤莲将从陈锦恩那里探知的消息告诉了库珀。
库珀听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不可思议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宋南霜的亲儿子现在就在叙州城里,而且您还有把柄能引他出来?”
“是的。”张凤莲点头,很得意的说:“我有个暗桩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他们两夫妻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叙州,已经住了几年了,还开了个规模颇大的商行,之前我不知道他的身份-----”
库珀忽然心里有种预感,他打断张凤莲的话,迟疑道:“您说的这个商行,是不是叫锦福号?”
张凤莲意外的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库帕神情激动的连连拍着巴掌,兴奋的道:“这下可好了,新仇加旧恨一起报。宋南霜,你杀我父亲,如今我要用你儿子的血来祭奠。”
张凤莲连忙说:“你可别轻举妄动,他的身份特殊,关键时候可以用他来威胁越国的皇帝。”
库帕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在他没有完全发挥完他的作用之前,我会留下他的性命的。”
听他这么说,张凤莲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引出林熠的方法告知了他。库帕十分高兴,立即叫身边的军师去安排。
林熠这两天一直躲在福锦号的地库里,商号来往的货多,贵重的,怕潮的,不可能放在露天院子里,因此大些的商号都会在地底下修一个地库,用来放货物。
商号剩余的人也有七八十号人,目标太大,不敢露面,就都躲在地库中,昼伏夜出。幸好地库里储存了些食物,节约些还能将就,但是时间再长就要另想其他办法了。
这两天,抢疯了的苍国军队,将地皮刮了一层又一层,他们已经杀了好几批来抢劫的苍国人,这么多人的减员势必会引起苍国主帅的注意,这地方迟早会被人发现。
林熠想着,自己是抱了必死决心的,但是这些人跟着商号都是为了讨口饭吃而已,实在没有必要跟着一起涉险。
又杀了一批敌人后,林熠召集众人,告诉大家自己的想法,他郑重其事的说:“大家伙儿还是散了吧,化整为零更好逃出去,即便逃不出去,苍国狗也不可能把满城的人都杀光,大家只要蛰伏下来,等待战事过去,日后的日子虽难些,到底性命可保,没必再要跟着我搭上性命。”
底下的人都沉默不语,一张张带着血污的脸,昭示着这两天拼杀的激烈。由于林熠安排得到,倒还没有什么伤亡,但是连翻混战,吃得也少,大家都已疲惫不堪。
林熠以为他这样一说,应该大部分的人都会离去,却发现半晌之后仍无一人动作。
一个年岁大些的伙计走出来说:“东家,我们是越国人,苍国狗杀我国人,毁我家园,是汉子就该站出来拼杀,我不管别个,反正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死就死了,没甚可怕的,我愿意跟着东家杀敌。”
又一个伙计站出来说:“十几年前,苍国狗闯进叙州,我只恨当时年少没能上阵杀敌,听父辈讲,长公主一介女子都能舍生忘死杀得苍狗屁滚尿流,难道我叙州汉子还不如女子么?我愿同东家上阵杀敌。”
长得高大彪悍的混血也站了出来,沉声说:“我们虽不是越国人,但是叙州是我们的家,除了叙州,我们这种人哪里都不会有人接纳,我等愿意随东家杀敌,为叙州流干最后一滴血。”
大家怕声音引来苍国人,只能用动作来表示。一人挥臂表示决心,二人跟上,大家一起挥动手臂,居然无一人落下。
是人都有血性,这些天,大家眼睛看着,耳朵听着,都是左邻右舍的哭嚎与哀叫,愤怒和悲痛一层一层堆积,终于盖过了对死的恐惧,再加上眼看林熠指挥得当,奋不顾身,他们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都愿意一起拼杀到最后,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
林熠看着一双双赤诚的眼睛,眼睛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心底涌起一阵豪情,心想,这也许就是母亲愿意舍身为国的原因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