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１章 明官标价
“喂,艳艳呀,我在外边吃饭呢。”吴一楠对蒙艳艳说道。
一直对蒙艳艳不上心的吴一楠，自睡了人家之后，心里总是有一种愧疚，而这仅仅是愧疚，却不是好感，更不是想跟她做男女朋友。
“跟谁在一起呢？”电话里传来了蒙艳艳娇嘀嘀的声音。
“哦，跟我兄弟乔子，还有他的女朋友。”吴一楠直接回答。
蒙艳艳突然不说话，沉默了下来。
“喂，听到吗？喂……”没听听到蒙艳艳的声音，吴一楠以为信号不好。
由着吴一楠“喂喂”了几声，蒙艳艳终于回答道：“你的兄弟都可以带着女朋友，你为什么不可带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怎么带呀？”吴一楠的话刚到嘴边，便赶紧咽了下去，改口道：“呵呵，乔子临时把我叫出来的呢。哦，你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蒙艳艳娇声娇气地说。
“哦……艳艳，乔子他们还在等着我呢，有时间咱们再聊呵。”吴一楠赶紧说道，他最害怕的就是蒙艳艳跟他腻歪着说话，一听她这样说话，吴一楠的心就发酥发软。
“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蒙艳艳继续跟吴一楠撒娇。
吴一楠心想，不能再跟蒙艳艳这么腻歪下去了，到时候真的吃不完兜着走。
“艳艳，你有事就说吧，乔子他们在等我……”吴一楠表现出不耐烦。
“好吧，那我直说了。我借调到你们科的事有着落了没？”蒙艳艳问道。
蒙艳艳的话，让吴一楠有一种被逼迫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吴一楠对蒙艳艳产生了厌恶和抵触，同时，自己也深深后悔，那天晚上跟蒙艳艳“啪啪啪”是极其错误的！看来，要管好自己，首先就得控制好自己对女人的欲望！
“艳艳，我都跟你说了，这个我真的没有办法……”吴一楠直接回绝了蒙艳艳。
“我妈说，让你想想办法，先借用，后面再想办法调……”蒙艳艳声音大了起来。
“艳艳，先这样吧，乔子他们叫我了。”吴一楠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我真的遇上麻烦事了！”吴一楠有点发呆，看着手机上还显示着“蒙艳艳”三个字，吴一楠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就几天的时间，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就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跟李雅之离婚这么大的事，都没有让自己感到绝望？为什么蒙艳艳会让自己感到无路可走？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也不能怪人家蒙艳艳，你吴一楠不喜欢人家，不爱人家，为什么要跟人家“啪啪啪”？是你自己把握不好自己，怪谁？
“哎，哥……”乔子远远地向吴一楠招手，吴一楠似乎清醒过来，向餐桌走来。
“哥，接谁的电话呢，站在那里发愣？”吴一楠刚坐下，乔子便问道。
“哦，一个朋友。她以为我这个副科长权利很大，让我帮她借调到我们科，然后再想办法帮她调到市局。”吴一楠说道。
“让你帮她办调动？”乔子问道。
吴一楠点了点头。
乔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吴一楠，说：“她是什么人？敢这样要求你？”
乔子的话，让吴一楠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一会乔子和丽丽肯定会追问她是谁。
“一个朋友。”吴一楠尽量以平淡地口吻说，不让乔子看出什么来。
“什么样的朋友敢这样跟你说话？即使你有权，他也不能这样强行的要求你，除非你跟他有特殊关系。”乔子的话，把吴一楠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以前他帮过我的忙，有恩于我，所以说话会直接些。”
乔子“哦”了声，想了想，说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他想调到那都不是问题。”
“什么主意？乔子你真有本事呀？”一直没有说话的丽丽把话插了过来。
乔子也不理会丽丽的调侃，把嘴靠近吴一楠的耳朵，说道：“把他介绍给万秀华，让万秀华帮他的忙……”
“然后，让万秀华给她递张条子……”吴一楠接着说道。
乔子看着吴一楠点了点头。
“你这小子，这样的事你都想得出来！”吴一楠随手在乔子的头上拍了一下。
“怎么了？不偷不抢，办正经事，还帮了别人的大忙，也算是做好事，整一个雷锋呢。”乔子理直气状地说道。
吴一楠眼睛紧盯着乔子，突然想到在停车场上，乔子跟她边说边走，折腾了很久，象是在说事……
“乔子，你不会跟万秀华有什么交易吧？”吴一楠突然问道。
“交易？哥，你说到哪去了？”乔子说着，喝了口酒。
乔子不自然的动作，使吴一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说道：“乔子，哥再提醒你一次，不要跟那个女人走得太近，她身上那股邪气会影响到你！”
“乔子，这点你必须听哥的，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丽丽站在吴一楠的这边。
乔子“唉”了声，说道：“她就是我的一同事，我总不能像对仇人一样对她吧？”
“不是让你像对仇人一样对她，而是让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我一直不明白，即便是同事，她怎么敢这样放你的血？如果不熟络到一定的地步，不会这样……”吴一楠看着乔子说。
“哥，你想多了！她就是那样的人！不管是谁，能白拿白吃的，她从不放过！”乔子解释着。
看着吴一楠和丽丽都不吭声，乔子又说道：“说实话，你们还不知道她跟福来饭庄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吴一楠问道。
“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福来饭庄的老板娘在一次朋友的聚会认识了万秀华，一来二去，俩人便成了朋友……”乔子说道。
“这老板娘肯定觉得很荣耀，能跟市长的老婆做朋友。”吴一楠笑着把话插了进来。
乔子向吴一楠伸出了大拇指，说道：“你说对了！万秀华也抓住了这点，她到福来饭庄从来都是白吃白拿，而且挑最好的。再一个就是万秀华只要逛街都叫上那老板娘，从江山市逛到华西市，万秀华在前面点货，老板娘在后面买单……”
“这很正常呀，老板娘肯定有求于她，要不，会这样给她买单？”丽丽说道。
“问题是，老板娘求她的时候，她照样收钱，而开的是大价钱，让老板娘气得当场吐血！前几年，市委招待所改建宾馆，福来饭庄想承包下来，让万秀华帮个忙。万秀华满口答应，但张口就要五百万……”乔子说道。
“真他妈的黑呀！”吴一楠脱口骂道。
“老板娘气不过来，忍着性子跟她讲价，怎么讲也讲不下来，她要这五百万的理由是：她承包市委这个宾馆后，客源她不用愁，全市四县市（区），还有大大小小的乡镇府上来出差人员，全部住在宾馆里。还有市委、市政府的会议食宿也安排在宾馆……”乔子说道。
“后来，老板娘承包了没有？”丽丽问道。
乔子端起酒杯，跟吴一楠碰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在老板娘犹豫之际，宾馆莫名其妙就被一个福建人承包去了。”
“怎么有这么深黑的故事？”吴一楠忍不住说道。
“哥，你耐心地听我说下去。于是，老板娘找到万秀华问其原因，万秀华说，人家以600拿去了，而且每个月她还有干股在里边……老板娘听后，直接吐血昏头。”乔子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真吐血呀？”丽丽问道。
“传说是这样，管她吐不吐血，这说明了万秀华黑得无比！”乔子说道。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跟她走得太近。”吴一楠再次提醒道。
乔子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吴一楠瞟了一眼，说了句：“接吧，万秀华的。”
“喂，万科长，你好，是的，我们还在这里呢。哦，我哥也还在，你找他？好的，好的，万科长再见。”
乔子挂了电话，转头对吴一楠说：“哥，这人女人盯上你了呵。”
吴一楠奇怪地看着乔子，说：“盯着我干嘛，我又没找她帮忙，我又没有什么需求。”
“你不要她帮忙，可她想帮你的忙呀。”乔子笑着说道。
“哦？”吴一楠突然对乔子的话感兴趣起来，问道：“她要帮我什么忙？”
乔子往吴一楠这边移了移，压低声音说道：“她说中举县有一个副团委书记的位置，副级负责全面工作，一年后转正。问你去不去？”
“哦？她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我跟她并不熟呢，哦，我知道了！你问她，她给我的条子上边的数字是多少？”吴一楠说着，突然醒悟过来，合着自己被人家当成交易对象了。
“不少于这个数！”乔子做了一个十的手势。
“十万？”吴一楠问道。
乔子把头转向了一边，回都没回吴一楠。
“你个死乔子，到底是多少？”丽丽一把揪住乔子。
乔子再次伸出手来，做了个十的动作，说道：“100万！”
“100万？”吴一楠叫道。
“是的，100万！”乔子答道。
乔子的话音刚落，吴一楠“哈哈”笑起来，说道：“或许100万对于万秀华来说，只是牛毛一根，可对我这个穷光蛋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说，你上去以后，一年就可转正，转了之后，三年内肯定是副县长或县长，那个时候，你拿回来的不只是100万了。”乔子说道。
听着乔子的话，吴一楠压住火气，说道：“乔子，我再次跟你说一次，离这个女人远点！再跟她靠近，你以后吃不完兜着走！”
看着吴一楠火起，乔子急忙解释道：“哥，我只是把她的意思告诉你，你没有这个想法就算了……”
吴一楠眼睛紧盯着乔子，说道：“说实话，我也想当官，那种人上人的感觉确实不错，真的很好！但是，当官的途径不是这样的……你告诉哥，你是不是真的跟她有什么交易？”
“哥，我知道了，我一个小工人，我能跟她有什么交易？当官也轮不到我……”乔子说道。
“你明白就行，不要去干蠢事！”吴一楠的话很重，重得连丽丽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吴一楠一眼。
而乔子更甚，从来没有看到吴一楠有这么大的火气，头也不敢抬地应了声“是”，便低头喝酒……
秋海棠的话重重地给了吴一楠一拳！
是呀，原来自己是一个小科员，爱怎么不行？现在既然是科里的领导，度量就得大一些，就得宽容一些……秋海棠不愧为领导干部家庭出生的人，不仅很明白事理，而且事情的轻重拿捏得很好！
“海棠姐，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般见识呢？”吴一楠谦慎地说道。
“对呀，有时候对她谟视倒显出你的气度来……所以，这次到复合县，不要自己去，让她跟你去，也让她知道，你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秋海棠的话，给毫无官场经验的吴一楠上了最好的一课，使吴一楠清醒地认识到：在官场混，不仅要有度量，还要有心计！
“好的，我知道，海棠姐，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吴一楠说着，拿起了电话。
就在吴一楠拿起电话的同时，程叶从外边走了进来。
“哦，程叶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吴一楠口气友好地说。
“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我不上班吗？打电话催我上班？”吴一楠的话刚说一句，便被程叶打断。
听着程叶不着边际的话，如果在以往，吴一楠肯定马上回击，可是现在，吴一楠却面带笑容，看着程叶把话说完后，才说道：“是这样，局里明天在复合县开展农产品质量宣传活动，你跟我一块过去参加，你准备一下，在那里住一个晚上吧。”
吴一楠的话，让脸色阴暗的程叶十分地尴尬，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秋海棠。
“你为什么不让秋海棠去？”程叶突然问道。
“吴副科长说，搞宣传活动你比我有经验，你去更合适些。”没容吴一楠答话，秋海棠把话抢了过来。
听罢秋海棠的话，程叶的脸色由暗变亮起来，睁大着眼睛看着吴一楠，似乎不相信吴一楠说的话。
“好了，如果你手上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上午八点出发，局里安排车。”吴一楠看着程叶疑惑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便微笑着说道。
吴一楠的话，让程叶完全变傻！一直跟她针锋相对的吴一楠今天怎么了？
“哎，吴大副科长，你今天吃错药了？”程叶看着吴一楠问道。
吴一楠抬起头看着程叶，问道：“什么吃错药？”
“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大转变？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跟你过得去了？”程叶充满敌意地对吴一楠说。
吴一楠“唉”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也不理会程叶，自己忙活起来。
“吴大副科长，何必……”看到吴一楠不搭理自己，程叶又开口道。
可没等她说下去，吴一楠忍无可忍，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吴一楠走出去，程叶蔑视地朝着吴一楠的背影“哼”了声。
“程叶，你过份了啊！不让你下乡，你说吴副科长专制，跟你过不去，安排你下乡你又说人家吃错药了！你老是跟别人过不去，你心里很爽，是吗？”秋海棠忍不住说道。
“是呀，我心里爽死了，就是跟他过不去！”程叶的话里透着惬意。
“哈哈哈”秋海棠笑了起来，说道：“程叶呀程叶，你爽什么爽，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个事就变成了傻子？不就是你竞争不过吴一楠吗？这是公开竞争，输赢乃兵家常事，这么一个小坎你都过不了，你还想着当官？”
秋海棠的话，戳到了程叶的痛处，争强好胜的程叶马上回道：“不是我争不过他，本来这个副科长就是我的，是他在背后做了手脚，他没本事，让她老婆去……”
听着程叶的话，秋海棠本想闭嘴，程叶真的就是一个没有素养的人，在她的世界里，她认为是她的东西，别人不能抢去，一旦被抢去，她会跟你一争到底，那怕鱼死网破！
“程叶，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是人家上位，你是输了。而且目前来看，你跟吴一楠过不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一是人家大学本科出生，要文凭有文凭，要学术有学术，你有什么？二是人家比你年轻，即使现在人家被你比下去了，人家有的是机会，人家怕什么？三是人家都已经坐上副科长这个职位了，你何必再折腾，我是你往其他方向努力……”
秋海棠的一番话，让程叶沉默下来。
是呀，秋海棠的话句句在理，自己何必呢。
“好吧，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你的话。我先回去了，明天跟吴一楠下乡。”程叶说着，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刚出办公室，程叶的手机响了。
“喂，程育呀，我刚出办公室，你现在楼下？好的，我马上下去。”程叶挂断电话，急忙往楼下走去。
程叶刚出办公楼门口，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便开到了她的跟前，程叶打开副驾驶室车门，钻进车里。
“姐，你看看，这个效果怎么样？”驾驶室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拿出一迭照片递给程叶。
程叶接过来，车子缓缓驰离农业局办公大院。
程叶一张张地翻看手里的照片，照片里吴一楠和蒙艳艳在各个县调研照片。
“程育，这些照片拍得不错，可是一看就是工作照片呀，没有看出什么暧昧。”
“姐，我已经很努力了，他们除了工作就没有什么交往，有一天晚上他们去ktv，我跟着进去了，一帮人，也找不到好的角度……”程育说道。
程叶边翻着照片，边说道：“算了，从蒙艳艳身上做文章也不好，她姐姐跟秋海棠是同学，秋海棠老爸是国税局长，老妈又是副县长，她不好惹。”
“姐，我不明白，你在他们身上能做什么文章？吴一楠已经离了婚，蒙艳艳是单身，没文章可做呀？”程育一脸的不解。
“你别问那么多,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到时候会让你知道姐的厉害!”程叶说道
程育知道，再问下去程叶也不会说，不如就按她说的去做，到时候看看她玩出什么花样来。
“明天我跟吴一楠去复合县，我感觉他跟复合县农业局的刘依然好象关系不借。刘依然就是一个傻冒，无家庭背景，无个人伟业，前几年被省局的一个领导吃豆腐不服气，惹恼了那位领导，结果已经调到市局又被退了回去。唉，自己没能力，家里又没背景，活该让人欺负！”程叶说道。
“所以，姐，你一定要争个一官半职，家里有个当官的，我们的面子也大些。”程育转过头对程叶说道。
程叶也不吭声，想了一会儿，说道：“吴一楠，我不整死你，我就不叫程叶！本来这个副科长就是我的，本来我就可以起步了，是你硬把我的位置抢去，我一定把你拉下来，把这个位置还给我……”
“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程育问道。
“这样，我到了以后，我制造机会你抓拍，一定要把他跟刘依然的暧昧照片拍出来，我不信我拿不下他！”程叶咬着牙说道。
“好的，知道了，明天我带个长焦镜头去，只要他们俩粘在一起，我就完全可以拍好！”程育说道。
程叶说：“要拍就要拍好，必须要拍到一组看上去他们拥抱的样子，越亲密越好。”
“姐，能不能拍一组他们在床上的照片，那才叫刺激呢。”程育笑着说。
程叶随手打了程育一下，说道：“别开玩笑了，那样的照片如果都能让你拍到，他们俩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还真有这样的傻子和疯子……姐，给他们制造点机会，我去跟拍！”程育说道。
看着程育一副开玩笑的样子，程叶说：“好了，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这次你一定要跟上，只要他们俩在一起，那怕俩人对面走过，你都要拍下来。当然，你要选好角度，拍出来的效果看上去俩个人要象情侣。”
“姐，你要这样配合我，我才能按你的要求拍！”
于是，姐弟俩密谋着拍摄吴一楠和刘依然的暧昧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