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阿梁？”
“我在。”
“你的声音能改吗？”
“可以啊，我有娱乐功能诶。你想听什么声音？奶萌音？娇喘音？破锣音？海豚音？还是鸭嗓音？”
“呃，这个选项暂时放一边。我再问你，你可以具象化吗？”
“也可以吧，不过我从来没试过。”
“要不试试？”
“那你想我具象化什么东西？”
“陆炳。”
阿梁滞了片刻，“首先，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其次，你是不是刚才其实想说让我的声音改成他的？”
楚楚脸臊得慌，“什么叫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他是人，当然不是个东西……哎，算了算了，我只想问你，行？还是不行？不要啰嗦，请正面回答。”
阿梁沉默了一阵，方语重心长道：“依娜楚，即使我变成他的样子站在你面前，口吐他的声音，我仍旧只是一段没有感情和温度的代码，一个虚幻的影像罢了，你又触摸不到，有什么意思？……咳，”意识到自己好像个妈妈桑一样啰嗦了，阿梁连忙打住，“高智商人类，你能听得懂我这段成熟的程序的意思吧？”
“……”楚楚重重地呼出一口郁结气，没有回答。
阿梁道：“看来你是听懂了的，依娜楚，好好完成你的任务然后回到现实世界去，不要对一个已经作古的历史人物产生不该有的情感。或者，把自己当做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管完成升级打怪的任务就好了，那样会少很多烦恼。”
楚楚道：“我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你这段没有感情的程序妄想指导情感丰富的高智商人类的情感问题么？”
阿梁沉默。
楚楚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过了片刻，睡不着觉的楚楚又唤道：“阿梁？”
阿梁尽忠职守，仍旧好脾气地有求必应道：“我在。”
“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里发生点什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指的什么？”
“比如，我想睡一回陆炳。”
“依，依……依娜楚！”阿梁十分震惊，系统说话都结巴起来了，“你怎么会生出这、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你可真是，真是……哎，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反正，唉，你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哈哈哈哈……”楚楚乐不可支。
想不到阿梁有这么可爱的人性化的一面。
笑过之后，有些惆怅，“可是阿梁，来到这个世界还认识了他，这种奇遇千载难逢。如果不睡的话，我好不甘心，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会遗恨终身的。”
“你这女子脑回路清奇，你是不是不想回去现实世界了啊？”阿梁的声音发抖，似乎是给气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很惜命的。”
“那你竟还有这种想法？你们女人天生感性，一旦跟男人发生关系，肯定会同他纠缠不清，到时候你还有心思找《告岳武穆疏》？时间都给你浪费了。”
“唔……阿梁，呵呵，你好像很懂女人啊。怎么，你还研究过女人吗？”
阿梁可没兴趣跟她调笑，无奈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像陆炳那样的男人，是你想睡就能睡得到的吗？”
楚楚自动忽略阿梁前半句话，不可置信道：“送上门的，他还不干？”
“咳咳咳……”阿梁差点被呛死，“请你不要随便说这个干字，很有歧义的！”
“好吧，你的意思他不会答应让我睡咯，为什么？”
“想想他是干什么的？”
“你刚刚好像自己也说了个干字。”
阿梁气噎，“你想想他是做什么的吧。”
“锦衣卫指挥使啊。”
“不错。锦衣卫是皇帝的耳目、爪牙，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可以不受刑部、督察院和大理寺这三法司的限制而直接抓人拷问，也不公开审讯。这种通天的权利给了他们便利，以至于自锦衣卫在历史上出现后，其杜撰的冤案不计其数，许多忠义之士死在了诏狱里。总之，其心之狠，手段之辣，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叫人闻风丧胆，朝廷里多少大臣对他们恨之入骨，欲将其碎尸万段。陆炳又是锦衣卫的老大，心狠手辣更是冠绝人寰。这种人肯定也怕人家报复暗杀他，必然行事十分谨慎，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轻易近得了他的身？”
“心狠手辣冠绝人寰……哈哈哈哈，”楚楚爆笑，肚子都笑疼了，“他似乎没那么坏的，阿梁。不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阿梁很无力，“你对锦衣卫有什么误解？”
“不是，噗---”楚楚极力忍住笑，“恐怕是你对陆炳有误解。”
楚楚正同一段程序讨论陆炳讨论得热烈，忽有脚步声靠近，她立刻闭了嘴，屏息聆听。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好似个小丫头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来，“依姑娘，睡了么？我家嫣红夫人想与依姑娘喝茶谈心。”
她屋中灯火未灭，自然是没睡的。
可即便没睡，大半夜地请人喝茶还让不让人睡了，这存的什么心？
不过，楚楚更在意的是这小丫头口中的称呼着实奇怪。
嫣红夫人？
这么怪的称呼，她是第一次听到。
既称“夫人”，该当是当家主母才对，可哪个下人敢在“夫人”二字前还加人家名讳的？所以，这位夫人想必并非陆炳的妻子。
跟着楚楚便想到，陆炳尚未娶妻，但是他的小妾却有不少。都说陆炳多情，莫非这种称呼是他对府中妾室的尊重？
不过古人对传统礼教是十分重视的，若每个小妾都称“夫人”，岂不乱套了么？总还得有个亲疏远近。所以，除非一种可能，便是这位嫣红夫人，很可能是要做陆炳的妻子的，相当于人家是准夫人了。
噢，楚楚一拍脑门儿。
怎么就忘了？
陆炳的第四房小妾不就是他最宠的那个小妾吗？陆大人橐金夜投想为其请封诰命夫人来着。
那位可算是他的未婚妻了，诰命夫人没下来，他就没正式娶人家过门，这仪式感也太讲究了。
好吧，明白了，原来是正主以为自己是陆炳新收的第x房小妾，心火烧得睡不着觉，便大半夜地跑来展示主母的雌风来了。
没想到外界传言这么受宠的第四房小妾，也有男人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担忧啊。
然而，开了门，楚楚同对方打了个照面后便僵住了。
来人言笑晏晏，不请自入。那双美目微转，先无声地将房间内的情形一扫，脸上和柔温煦的笑容这才真切了些，也好看了许多，像冰雪初融枝头绽放的桃花。她转过身来，款款地挥退了丫头，“我自与依姑娘说话，你到院子外面伺候即可，不必守在房门口。”
丫头应声告退后，楚楚讥诮道：“嫣红夫人还真是特立独行，都这么晚了，还请人喝茶。”
嫣红在桌边坐下来，一边给楚楚和她自己各自斟了杯热茶，一边含笑抬眼看向楚楚，毫不掩饰地直白道：“我还道陆炳在你这里呢。”
“所以你是来捉奸的？”楚楚取下面纱，微抬下巴，面无表情地瞪着嫣红，脸色很不好看。
嫣红掩嘴噗呲一笑，“虽然快两年没见面啦，但是自背后一瞧你的身段儿我就知道是你了。对了嘛，就该这样露出来嘛，姐姐的容貌又不是见不得人，干什么做贼心虚一般遮遮掩掩的？”
楚楚道：“蒙着脸又怎么了？我不过是蒙个脸，又不似你，即使露了脸，偏也要隐姓埋名，画蛇添足。”
“姐姐没隐姓埋名？那李玉英是谁？依娜楚又是谁？你别给我说这是两个人。”
“那么你又是谁？李玉英？还是李桃英？亦或是如今世上只有嫣红了？”楚楚争锋相对，“不敢暴露真姓名，你莫不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嫣红又噗嗤一笑，搁下茶杯撑着下巴，紧紧盯着楚楚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半晌方才慢条斯理地说：“原来姐姐在意的是我做了贼，偷了你的东西，且那东西还是个男人？”
楚楚顿时脸色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