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向往
啊?
什么?
没想到风向转的这么快?最后被拿下大牢的居然是自己?
田庄管事的儿子顶着鞭子滚起来抱着捕快的大腿喊:“……冤枉啊,大人,小的是冤枉的,小的没放过印子钱啊……”
“啊呸,追着人家说不加银子,过两天还了就好,结果过两天就几百文就涨到了几两,不是印子钱是什么?”
“就是,天天领着几个壮汉,见了谁都踢几脚,横行乡里……”
“还欺男霸女,吓的俺们村好看点儿的都不敢出门……”
“官爷,他去年买俺家的猪,到现在都没给银子……”
“……”
村民们在院子外面,隔着大门,伸着脖子,七嘴八舌的说着他的罪行。
把捕快们说的都开始收拾佩刀铁链了,话说今日没逮到那个三千两,逮到一个鱼肉乡里的也不错,没白跑一趟。
脸色现在通红的捕头一脚踹开他,怒斥:“把他捆了,拴在马上带走!”
所谓拴在马上带走,就是只在手上拴上铁链子,把你拖在马后面跑,你要是跟不上,你就等着在地上被拖行吧,一般用于穷凶极恶的要犯。
就这样被拖着走到人多的地方,还会被扔粪蛋子,
什么?
你想要臭鸡蛋烂菜叶子,
不好意思,鸡蛋放不到臭就已经吃完了,菜叶子也不行,不能浪费粮食!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呀!”
“把嘴堵上!”
捕快们得令,把人捆好,扯下臭袜子就去堵嘴,把他后面那句:“……我爹可是……”,给堵没了。
人被拖走,
百姓们纷纷欢呼:“好!”
“青天大老爷!”
“早就该整治他了!”
“多谢差大人!”
“二壮,太好了,你家的银子能要回来了!”
捕头匆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带着捕快们,拖着田庄管事家的儿子走了,
山坡上的人群也散去,
独留二壮走在最后面,朝着院子里,深深地磕了几个头,
山坡上,老叔公也收起了自己的拐杖,
……
傍晚,天刚铺满了一片墨色,
村口儿的方向,快马疾驰跑来了一队精壮的汉子,
皆是马裹蹄口衔枚个个满身玄色,刀剑入鞘裹在身后的包袱里,在夜色里,几乎看不清身形。
十几匹高壮快马一路疾驰奔跑到了村口儿的山坡下,十几人齐齐下马,步行上的山坡,候在院外小声的通报了,这才恭恭敬敬的进了门。
然后院子里就传来磕头的声音,还有壮汉无法遏制的怒喝:
“妈的,老子去杀了他……”
“回来!”
“敢把爷伤成这样,畜牲,早晚受死吧……”
“大人,三县七驻处人马听您号令……”
“大人,山平县聍勾驻军处听您号令……”
“大人,北境边防左大营听您号令……”
“大人,宁都尉还不知道您回来了,他要是知道必定……”
“……”
院子里的夏时:“……”她现在也知道了,知道了老板的厉害。
她必定要休假!
没想到甲方老板人脉这么广,威信这么高,看起来的跌落到谷底,其实他只是一时落难,只要能站起来,就还是一方豪杰,
看来,
他不只是顾六,也不只是楼君泽,他还有其他隐藏的大佬身份。
现在伤势好了,开始旧部云集,
他的武功,他的势力,都在逐渐的恢复。
夏时表示开心,
话说,知道自家老板是大佬,能带飞,确实是一件值得开心点的事。
关键是,这有利于她早点得到矿,矿啊矿,十座矿,什么时候到我的碗里来?
夏时坐在葡萄架后面的摇椅上,摇啊摇,吃了一整个下午的瓜,还有洗砚精心准备的晚餐和宵夜。
直到深夜,万籁俱静,
院子里所有人都退去,恢复了往日的宁和,
楼君泽手里捏着个物件,朝着葡萄架的方向走去。
“恭喜老板!”夏时已经跳出来说。
她一身粗布的素衣,今日满头的秀发挽起,还留下了许多垂在身侧,不知一根粗布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挽起这样复杂的发髻,好看至极,端方里,带着几分活泼。
夜色深暗,只能看清人的身形,看不清更细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在笑,
他想回一句什么,只是这些年的铁血使他不苟言笑,不过做千户许多年也早就熟练回一句属下的恭喜,可那些话,都不适合她,
他正在想,她的恭喜该怎么回答,
她已经进行到下一个话题了,夏时说:“老板,我要走了!”,她等了大半夜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行李都准备好了,终于等到武将们告退的时候。
“什么?”
这一句话,让人猝不及防的惊讶!
“休假呀!”,夏时说道,她开始计算:
“从遇见老板,现在都一个月了,我一天假都没休过,现在好了,你有那么多属下,也不必再担心你的安全,不用时时刻刻的守着了,我就要去旅游了……”
楼君泽愣怔,他一直以为,她没有走,是为了日日上山,却没想到,她是为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她,
她是为了等自己伤愈,等自己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他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东西,似有什么,在心口里蔓延。
夏时已经算起来了:“每七天休两天,其实我亏了,不过出差嘛,辛苦些是应当的,反正有补贴,一个月共休八天,前些日子有个节日是两天,我一个月没休,你得补我两天,加起来就是12天……,连休唉,想想就美!”
楼君泽:“……好!”
夏时:“太好了,旅游去了!”
“旅游是什么?”,他问。
夏时答:“旅游就是,去许多没去过的地方,看不同的风景,吃不同的美食,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做许多没做过的事,四处走一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畅快的玩儿……”
去畅快儿的玩儿,
楼君泽仔细咀嚼这一句话,
他幼时住在东宫,日日苦读,不曾出宫门一步,后来困在别庄,只有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再后来困在暗室,再后来征战沙场,目光所及都是无穷无尽的荒漠,他看过最繁华的地方,只是那一年难得在州县修整时,一场茶馆的瓦戏,
旅游,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许多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