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金字塔
众人陷入了沉默,如果真如杰尼斯所说,那么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众人看向徐川,之前他是敌人,但现在,他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徐川轻笑一声,一手托着朱果,一手牵着阿雅,头也不回朝金字塔走去。
老烟鬼脸色变幻不定,从地上跳起来,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老子宁愿战死,也不要待在这里饿死,渴死!”
此地了无生机,方圆几十里没有一个生命。
众人实力强横,可说到底还是人类,需要食物和水分来维持生命。
水分好说,可以通过冰雪来补充。
可食物呢?
杰尼斯打了个哆嗦,避开幽魂的目光,快走几步跟上老烟鬼的步伐。
死就死吧,死在冒险的途中,总好过成为别人的口中之食。
抱着他这种想法的人很多,短短几个呼吸,原地只剩下三五个人。
胡文秀忌惮地看了一眼幽魂,在场的人中,幽魂境界最高,实力保存最完整,如果她发难,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他低声道:“剑侍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剑侍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他下意识去摸酒壶,却只摸到一个破碎的瓶子。
和徐川的战斗是如此激烈,千锤百炼的宝剑都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子?
剑侍收回手掌,舔了舔瓶子边缘残余的酒浆,一瘸一拐朝金字塔方向走去。
他一走,其他人也快步跟上,只留下幽魂一人停留在原地。
幽魂脸色变幻不定,她也有和杰尼斯同样的感觉,金字塔里的存在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招惹的。
前往金字塔,只有死路一条。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徐川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转过头,风雪之中钻出数道身影,数了数,除了幽魂之外,其他高手全都跟了上来。
望山跑死马,金字塔看似距离不远,可众人从白天走到黑夜,金字塔看起来只是近了一点点。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至少还要三天的路程。
众人眼神变得古怪,这样算下来,金字塔至少有上万米高。
这样的建筑,即便在建筑业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杰尼斯心中惴惴,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如果留在原地,还有一线生机,可靠近了金字塔,那是必死无疑啊。
像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走到第三天,队伍中的人只剩下原来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半路选择了离开队伍。
“徐川哥哥,我怕!”阿雅抓着徐川的手掌,小脸皱成一个包子。
徐川把她抱起来,柔声道:“那你睡一会,等过了这片地方,我再叫你。”
眼前的景象,不要说阿雅这个几岁的孩子,就算这些身经百战的高手也感觉毛骨悚然。
地面上的积雪融化,露出焦黑色的大地。
大地沟壑纵横,缝隙中躺着冰冷的干尸,尸体双臂抱在胸前,双眼圆睁,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面跑出来。
更诡异的是,这些风干的尸体,像活物一样,目光随着众人的动作而移动。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老烟鬼骂骂咧咧,他想抽根烟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可一向没有断过的香烟,现在见了底。
他又骂了一声,一脚踢在一具干尸上面。
当!
黄钟大吕的轰鸣声远远传开,众人一激灵,全都看向老烟鬼。
老烟鬼僵在原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身为神境强者,哪怕力量十不存一,可剩下的力量,就算钢铁也能踢成粉碎。
但这具干尸,不仅没有破碎,反而震得他脚掌发麻,这简直不可思议。
徐川嗅到一丝不祥的气息,皱眉道:“此地透着诡异,不要惹是生非,我们快点离开。”
老烟鬼嘟囔一句,提步继续前进。
忽然,一只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腕,老烟鬼心中一惊,下意识踢出一脚,又是一声巨响。
他定睛一看,刚才还躺在沟壑里的干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来半截身体,干瘦的手掌牢牢抓住他的脚踝。
干尸的力量奇大无比,手指像铁钳子一样牢牢嵌入老烟鬼的骨骼。
老烟鬼疼痛难忍,飞起一脚,直接把干尸的头颅踢飞出去。
即便如此,干尸依旧没有松手的迹象。
老烟鬼有些惊惧,脚掌骨骼咔吧作响,忽然缩小一圈,从干尸的手掌里挣脱出来,骂骂咧咧道:“这踏马什么鬼东西?”
徐川暗叫不妙,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低吼道:“快走!”
“什么?”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听骨骼摩擦的声音连成一片,如同巨浪涌动。
老烟鬼瞳孔暴缩,就见干尸一个接一个从沟壑里爬出来,眼中闪烁着红光,如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双腿有些打颤,这鬼东西的身体坚硬如铁,力大无穷,几乎相当于横炼巅峰的宗师。
在老烟鬼巅峰之时,自然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他的力量只剩下一两成,想对付几百,几千个横炼宗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怪叫一声,发了疯似的狂奔。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不要命的狂飙,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一个奇景在冰原上展开,几人在前面飞奔,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干尸大军,大军步伐整齐,脚步有力,好似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徐川冲在最前面,他一手抱着阿雅,一手托着朱果,但这并没有让他的速度有所减慢,所过之处,干尸如麦子一般倒在地上。
众人暗暗心惊,这些鬼东西有多厉害,他们深有体会。
哪怕斩断头颅,他们的身体依旧会进行攻击,只有将其五马分尸,才能让他停止攻击。
以半神的实力,对付干尸也需要一到两秒钟,根本做不到像徐川这样摧枯拉朽。
剑侍跟在徐川背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这个男人,是他永远都无法越过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