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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大当家发话我还是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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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弯弯战战兢兢了一整夜。

    想着天将将亮起的时候,那人定然不会再回来,自己再偷溜出去。

    可又怕早起的伯母发现自己不在,届时又怎么都解释不清。

    这么纠结苦恼着,竟会在恍惚中听见了傅锦梨的声音,月弯弯激动又心酸。

    “大当家,我——”

    她泪眼婆娑,可话到嘴边,看着外头乌泱泱的人群,又咽了下去。

    傅锦梨见着她,很是呆怔,“弯弯,弯弯关起来呀!”

    她虽是单纯了些,那门上拴着的锁却瞧得分明。

    瘦弱的小姑娘,破屋子关死紧闭的门。

    六花儿立马破口大骂,“王王富友老不死!偷鸡就就就算了,怎还将弯弯——弯弯关起来!”

    他也不顾及,抱着手上的大石头,就将那锁头敲开,月弯弯这才走了出来。

    她一踏出门,就跑到傅锦梨身旁,将她紧紧抱住。

    身躯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一直重复着句“大当家”。

    傅锦梨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傻傻站在原地,感受着自己被一份温热拥住,未弄清状况,她小嘴已经下意识地咧开。

    因为在她看来,拥抱是一个极亲切,表达善意的举动。

    可还未等她乐呢,就察觉不对。

    手下清瘦的人,实在抖得厉害。

    “弯弯,弯弯害怕呀,不怕小梨子保护!”

    “回家家了,小梨子接回家家!”

    她小手紧紧拍在月弯弯后背,有些手足无措,却不放开,就这么语无伦次地安慰。

    提心吊胆一整夜,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的月弯弯,情绪终于在小孩儿温软的话语里崩溃。

    不再是文静又故作懂事,抱着傅锦梨嚎啕大哭。

    声声悲切,听得周围的大人都止不住心酸起来。

    牙痒痒地骂一句,“若他王富友死了,寨子里一起养个娃娃又不是养不活,偏他这恶心人的叔伯身份,倒是叫咱们不好插手。”

    这寨子里头的人,小心思有,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

    就这王富友,根底都是坏的!

    那人气不过,将心里话说出来,却不知傅锦梨是听见了哪句,小脸忽地抬起来。

    定定看着王家紧闭的大门,眼中清澈,却又带着不谙世事的残忍。

    待月弯弯平息下来,傅锦梨怎么说就是不撒开她的手,最后赵驰纵就道,“反正这王富友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倒不如你先同我们回去好了。”

    又怕月弯弯为难,他无所谓道,“他偷鸡,咱们捉他侄女儿抵债是应当的。”

    很有纨绔的派头,傅锦梨看着却觉得十分眼熟。

    倒好像——好像爹爹小二会说的话。

    赵驰纵这提议听着虽然不地道,但却是叫众人赞同。

    月弯弯也没说话,顺势跟着傅锦梨走了。

    ————

    一大早发动了小半个寨子来找鸡的大当家,经过一番操劳后,牵着个小姑娘,身后跟着“被歹徒偷走”的大公鸡,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回了家。

    傅锦梨住的院子,因着养了她这只小猪崽,在院里架起了个小桌,上头时时刻刻摆着糕点糖水。

    奶团子牵着月弯弯来,也不进家门,将月弯弯牵到桌前坐下,自己喜欢的糕糕也一个劲儿地往她跟前堆。

    “弯弯,弯弯饿肚肚了,吃呀,糕糕!”

    很是慷慨大气,看得赵驰纵都酸了。

    他小声说着,“昨日还因为少吃一块哭唧唧地闹陛下,也不怕没得吃了哭成个水团子。”

    声音很低,傅锦梨没听清,朝他问上一句,“说的什么呀~”

    赵驰纵连连摆手,“没说没说。”

    傅锦梨也未揪着不放,扭头又继续对着月弯弯热切起来。

    月弯弯心里藏了事,看着这许多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却没有食欲。

    现在坐在这儿她也十分拘谨,底下的凳子都没挨着多少。

    将心底情绪压了压,才颤着嗓子开口。

    “我,我有事儿想同您说。”

    有事儿?

    傅锦梨笑着,想问她是何事。

    可月弯弯神情实在太过惊惧沉重,脸色白得吓人,叫傅锦梨这万事不往心底搁,千难万难有她爹的小孩儿,都为之一愣。

    她心头激灵一下,阻止了月弯弯,“先,不说呀,等爹爹,小梨子爹爹,弯弯不要害怕。”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月弯弯要说这事儿似乎很严重,严重到她自己解决不来。

    喊住了月弯弯,小呆瓜一扭小屁股就往屋里跑。

    不一会儿,拽着傅应绝的衣袖,就将他拖了出来。

    “求求爹爹,爹爹帮帮忙,弯弯有大大大事啊~“

    傅应绝本在屋内坐得好好的,这小屁孩儿一钻进来就将他往外拽!

    力气又大,傅应绝便是有心想反抗都不成。

    这泥菩萨都有几分火气,更何况是叫她一天搓圆搓扁千百遍的傅应绝。

    “再拽我给你扔出去。”

    低斥她一句,小孩儿就开始边拽边软着嗓子撒娇。

    “我知道呀,爹爹不扔我~”

    “小梨子乖乖的,求求了,爹爹答应!”

    这小混账很会拿捏人。

    最后傅应绝再不耐烦也叫她拖到看月弯弯身旁。

    虽然身体是屈服了,脸色还是臭,站在那儿不怒自威。

    月弯弯吓得站了起来。

    傅锦梨当即拽着傅应绝的手轻轻晃动几下,蹭在他身旁黏黏糊糊。

    暗示意味明显,傅应绝这才控制了下神色,不再那么吓人。

    剑眉敛了敛,眉头平缓下去,嘴角都僵硬地提起来扯了扯。

    扯出个阴沉沉的笑来,他做平静和蔼状,道,“有事直说便是,大当家发话我还是听的。”

    不然怎么说是当皇帝的人呢,就算故作祥和,也叫人像是见了阎王一般,忒恐怖。

    说些不着调的话都是气势凌然,就连说话时微压的眼尾都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月弯弯呼吸一窒,下意识去看傅锦梨。

    接收到奶团子鼓励似的眼神,她才定定心神,让自己表达得尽量清楚得体。

    “我昨夜看见一个人来寻大伯,那人腰间挂着刀,刀有鞘。”

    她目光一顿,语气更加坚定,“我见过那个,就在大当——”

    月弯弯想说大当家,可目光触及听得聚精会神的傅锦梨,忙改了口。

    “——在阿进叔临出门前,山下来了一堆打着剿匪名号的人,他们的刀,长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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