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但行前程，无问西东
“不好！”
闻言，沈七星脸上当即露出了惊恐之色，只因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荒古神殿的殿主，炎小荒的亲传师尊荒缺。
“啊？”
沈正也是没有想到荒缺会突然说话，不由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地看向荒缺。
随即，只见他脸色突然露出谄媚之色，对着荒缺恭敬地说道：“莫非此事打扰了荒缺殿主您今日的雅兴不成？还请殿主您放心，在下这就将此少年镇杀于此，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哼！你难道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你刚刚对那少年说什么？再重复一遍！”荒缺脸色阴冷无比，冷哼一声再次问道。
“这？”
沈正也是愣住了，不知荒缺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准备将那句话再重复一遍时，只见自己的儿子沈七星突然站了出来抱拳恭敬说道：“殿主息怒！我父亲他并不知晓炎师弟是您的弟子！方才所说之话也是纯属在气头之上！还请殿主您切勿与其计较！”
说完，沈七星当即跪在了地上，额头之上有冷汗径直滑落。
“什么？那少年是荒缺的的！”
沈正方才也反应过来，他嘴中喃喃说道，随即脸色剧变，当即也是赶忙跪在了地上。
“在下有眼无珠，真不知那少年是殿主您的弟子，否则，在下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如此之话的！还请殿主您息怒！”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头低的极深，根本不敢与荒缺对视。
荒缺凶名，九域皆知，其实力恐怖如斯，如今更是迈入神武之境，只差最后一步便可登临仙武之台，是沈家万万不敢招惹的存在。
神武境强者，已然如神明般存在，神武之下皆为蝼蚁，其若是一怒，必然血流千里，伏尸百万，想来整个古域，除了四大古族以外，再无人能够与之抗衡，哪怕是青莲古族也不例外。
“呵呵，本座当然不会与你计较，只是本座想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你觉得可好？”荒缺冷笑着说道。
随即只见他轻轻一拍座椅扶手，自其周身顿时激荡出层层恐怖威压，笼罩在整个沈家府院上空。
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威压，在场众人除了有数的那几位存在，皆是身躯颤抖不已，身体犹如背负千万斤巨石一般，无法动弹分毫。
甚至那些实力稍微低下者，已然无法喘息，只求荒缺能早点收起这恐怖的威压。
“是是是！”
沈正颤抖着嗓音说道，随后顶着莫大的压力缓缓起身，转头望向炎小荒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位”
口中刚吐出两个字，沈正便不知再如何说下去了，只因他竟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炎小荒。
良久，他才组织好语言再次说道：“这位小小友！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虽不知先前小友与我儿之间有何矛盾，但都希望小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能与我儿化干戈为玉帛，老夫愿献上足够的诚意！”
沈正不愧是在修炼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他恐怕炎小荒不予理会自己，还不忘于怀中掏出一稀有灵宝献给炎小荒。
“呵呵！”
炎小荒却是突然笑了。
随后只见他并未有接过沈正手中的灵宝，而是于储物袋中缓缓掏出了一个黄色的布袋。
“沈家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可惜我与沈师兄之间的矛盾是多少件灵宝都无法化解的！您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吧！”
炎小荒说完，当即将手中布袋扔给了沈正。
对此，沈正眼中也是露出不解之色，抱着怀中的黄色布袋，他也是缓缓解开了上面的绳扣。
而一旁的沈七星见状，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他貌似知晓了那布袋之中是为何物。
下一刻，只见一颗狰狞地人头浮现于众人眼中我，是一名络腮胡男子，死状安详无比。
“这！怎么回事？此人不是我沈家的沈括长老吗？他的头颅怎么会在你手中？难道是你杀了他？”沈正见状当即不敢置信地问到。
“呵呵！那您就得问问您的好儿子了！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炎小荒笑着说道，脸上布满戏谑之色。
“七星！你！你干了什么？”闻言沈正不由转头望向自己的儿子沈七星问道。
此时，沈七星的脸上早已再无任何血色，事情已经败露，他自知理亏无法辩解，甚至连沈家都将遭受牵连，他眼中满是杀意，径直望向炎小荒，道：“炎小荒！你该死！都是因为你！”
说着，只见他手腕一抖，佩剑七星当即出现，身形一个闪烁，当即向着炎小荒杀去。
“哼！”
一道冷哼之声传来。
荒缺出手了，他身为荒古神殿殿主，眼界何等开阔，神思何等敏锐，只一眼他便看出了这其中端倪，那沈七星竟是妄图加害自己的徒儿炎小荒。
空间被冻结，沈七星身形呆滞于原地，无法动弹分毫，神武境强者的实力，他一个玄武境修士自然无法抗衡，若荒缺愿意，怕是一个眼神便能将他碾杀于此。
“小荒！具体发生了什么如实道来！”荒缺冷声说道。
“是这样的师尊！那日我”
当下，炎小荒便将自己那日于天仙城内的所有经过通通说了出来，未有任何添油加醋，而荒缺亦是听得脸色骤然下沉至谷底。
“师尊！弟子所说句句属实，师尊您若不信，大可请天仙城城主为弟子作证！”炎小荒抱拳说道。
闻言，荒缺也是不由闭上了双眼，对此，在场众人不难看出，此时的他究竟已经气愤到了何种地步。
“沈正！”
荒缺闭眼缓缓说道。
“殿殿主！”沈正颤抖着身子回道，他自然能够看出荒缺的愤怒，心中只感惊恐无比，脸上也再难露出任何笑容，只剩一片死灰之色。
“这便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殿主！七星他他”沈正想为儿子辩解，却是再无任何反驳的理由。
“你当年也曾不远万里赶赴荒域入我神殿，应该知晓本座最讨厌的便是同门相残吧！”荒缺缓缓说道。
沈七星刺杀炎小荒一事，不由让荒缺想起了当年初入神殿之时。
那时的他尚且还只为神殿的一名普通弟子，却见证了无数次同门之间的相互残杀，最为惊险的那一次，更是连他自己都差点死于同门师兄之手。
那是他最敬爱的师兄，对他向来亲和无比，情同手足。
直至那一日，师尊宣布荒缺为神殿少宗的那一日，他第一次在师兄眼中看到了杀意。
为了自保，无奈之下，他不得已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师兄，亲手斩杀了那个带领自己踏入修炼之道，引领自己一步步变强，如亲兄亲父一般的师兄。
这件事情影响十分恶劣，他遭到了不知多少人的唾弃。
到了最后，他众叛亲离，最疼爱的师弟骂他冷血无情，嗜血非人；最心爱的女人不理解他的做法，远他而去死于异域。
他也曾解释过，但他们根本就不信，只认为他是为了稳固少宗的位置才对师兄下手，但他的的确确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自那之后，他便十分厌恶起了这种行为。
他始终不解。
人为何会这样？人心为何会这样？
所以，他的道即为问心之道，只求能够知晓世间真理，问心无愧！
突然，荒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转头不由问向炎小荒道：“小荒！为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师尊您尽管问便是！”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咱们神殿的少宗，而这个时候你却突然发现，你的挚爱亲朋因为少宗之位对你突然出手，你会怎么办？是以求自保亲手杀了他吗？”
闻言，炎小荒当即便愣在了原地，他本以为荒缺会再问他和沈七星之间的事情，没想到却是会突然问自己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但仔细想了想，炎小荒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我会以求自保，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
“当他选择因为少宗之位而对我痛下杀手之际，我和他便已然注定形同陌路，不再为挚爱亲朋！”
“哦？”
荒缺没想到炎小荒会这么回答不由感到惊讶。
随即只见炎小荒再次说道：“弟子并非自命清高之人，他若是想要这少宗之位，大可自己争取或是直接对我说便是，大不了我将其给之便是！可他突然对我出手，我想我一定会很愤怒吧！”
“是吗？那若是你杀了他之后，其他人并不理解你，反而是对你疏远，以至于今后的你众叛亲离，你又该怎么做？”荒缺再次问道。
“呵呵！弟子只有四个字能回答师尊您的问题！”炎小荒笑着说道。
“哪四个字？”荒缺眯起双眼问道。
“问心无愧！”
“什么？”
闻言，荒缺身体突然一颤，刹那间，他好似知晓了什么一般。
“弟子认为，这世间的路有千百万条可走，而我若想走则天大地大任我而行，无需被其他事物所束缚，只要做到问心无愧，管他世间何为冷暖！管他世人如何去说如何去看！我只行我路，但行前程，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