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第310章
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生产,除了偶尔的意外情况或者是天气不好,秦桑通常都会在傍晚吃过饭后出门散步。
环岛公园位于海岸边,夏秋的季节,岛上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幼,在傍晚时分,都喜欢三三两两聚在这儿,孩子玩闹,女人唠嗑家常,老人下棋,很是惬意,秦桑也喜欢这里,只是她通常都会在公园外围的环岛路走动。
这天,秦桑如平常一样出门。
由于肚子越来越大,她走不久便会觉得累,找了个石椅坐下来,感受着咸咸的海风,听着海浪的声音,心情舒畅而惬意。
经过几天的跟踪了解,秦桑的生活轨迹周旭尧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
夏日的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层层叠嶂的云朵如翻滚的海浪。
周旭尧眸色淡无波澜,眼神幽深,隔着一段距离盯着不远处的女人,娴静的侧脸在那一片红光之下,透出有几分淡淡的妩媚之色,晃得他心神荡漾。
他手里拿着一个单反相机,喀嚓一下便把那一副画面定格。
周旭尧身形高大而挺拔,又透着即便刻意收敛了,也无法掩盖的清贵气质,本就容易勾起人的注意,更别提他此时戴着面具,装束实在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没一会儿,周围的人视线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有几个孩子好奇地想要上前搭讪,又彼此推搡着不敢贸然行动,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和笑声传开。秦桑听见骚动,不由得抬头望了过去,一眼便发现了他。
一身灰色的居家服,质地很好,身上隐隐透着几分孤僻冷贵感,秦桑心想,若是他摘掉那个面具,即便只有一张不算太出色的五官,大概也能得到不少女人的青睐。
盯着他半响,秦桑眉头倏然蹙起,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这这里。
很显然,他也在看她。
秦桑淡淡地收回目光,从容站起来,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般,缓步往前走去,一心只想着要离这个行为诡异的男人远一些。
周旭尧见状,面具下的薄唇微微一勾,完全不把周围人的视线放在眼里,修长笔直的腿迈开,光明正大地跟了上去,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紧随在秦桑的身后。
秦桑凭着漂亮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自身也十分吸引人的眼球,现在身后还跟着一个行为诡异的男人,更是成为焦点。
倏地顿住脚步,秦桑转身回头看着他,眼神温温凉凉的,带着抗拒感,冷冰冰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笔直地站着,蓝色的眼眸人蓄无害的看着秦桑,无辜地摆摆了手,表示他并不是在跟着她。
秦桑顿觉胸口噎了一口气,呼吸一时有些不顺畅,她忘记了,这个男人无法说话,恨恨地磨牙,“那你先走。”
她说着,侧开身让出路来。
周旭尧暗暗挑了一下眉,过了几秒,他抬步走去,却在她的跟前定住了脚步,背对着大海,与她面对面站着,居高临下睨着她。
夕阳的余晖从他身后照来,他又戴着面具,那双蓝色的眼睛愈发显得幽暗难辨,盯着他的蓝瞳,莫名有些惊悚感。
秦桑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只见他忽然伸手探进了裤袋里,然后掏出了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戳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屏幕转过来递到了秦桑的面前。
上面编辑着一段话:“这个岛上的房子和巷子都太像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不能带带我?”
秦桑直觉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莫名其妙的想笑,但是她真的笑不出来。
见她不吭声,他删除内容又编辑了一句,“不行吗?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片刻之后,秦桑凉凉地说了一句,“邹先生,你既然有手机,为什么不给你的管家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
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也有病?
不,秦桑瞧不出他脑子有问题,所以他肯定就是故意跟着她,没有比这种事情更糟糕的了。
周旭尧被她反将一军,这回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抬手搔了搔凌乱的头发,那动作真的是蠢得不行,过了一会儿,他又在手机上写下,“管家水土不服,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不好让他还跑一趟。”
秦桑瞟完,他继续写,“我这个模样找其他路人帮忙,估计他们也会被吓到。”
有理有据地说出他的难处。
秦桑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略显得局促不安的样子,心底有些愧疚,毕竟他这副模样确实不太容易,而且只是让她顺便带个路而已。
缄默了片刻,她轻轻地点头,“那你跟着我吧。”
“谢谢。”他写下两个字。
“回去的时候,你最好顺便记一下路,多走几次,就回熟悉了。”秦桑好心的提醒他。
岛上那些巷子弯弯绕绕都差不多的模样,确实很容易让人迷路,她刚来这的时候,也常走错,都是黎姐在帮她。
周旭尧点头。
黄昏余光里,海风温柔,小路上很安静,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长长短短时而重叠。
秦桑走在前面,没说话也没回头。
她不喜欢这种独处得令人产生错觉的感觉,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想赶紧回家,跟他分道扬镳。
前面是几步阶梯,秦桑走得太快,不料脚下没踩稳,身体一晃,眼见就要摔了下去,她心脏骤然一缩,不由得叫出了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周旭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把她扶住了。秦桑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因为情绪紧张,肚子里的孩子连续踢了她好几下,踹得她有些疼,不适感让她脸色微白。
周旭尧并没有比她好到哪儿去,他抱着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得几乎要断掉,呼吸短促而紊乱,心跳也失去了频率。
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扮演的身份,破口而出问她是否有事,幸而及时止住。
秦桑徐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胸膛,她怔了怔,仰起脸,盯着那张面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旭尧也正好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
秦桑有刹那的错觉,周旭尧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晃在眼前。
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手忙脚乱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声音微沙地说道,“谢谢。”
一个意外的怀抱,周旭尧在惊怕过后,更多的是舍不得撒开手,想要抱着她的欲望几乎要冲破了他的理智,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
伴随着她拉开的距离,属于她特有的清香味道,也被风吹散,手里落空,他的心也一阵空落落,像是失去了些什么。
平复了心情,他用手机跟她交流,“你身体没事吧?”
秦桑抬手将垂在脸颊上的短发别致耳后,敛着眸色淡淡一笑,语调很疏离,“没事,我们赶紧回去吧。”
她不懂是不是自己太过神经质了,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屡屡看到了周旭尧的影子,心情很不安,一心只想远离他。
分别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便匆匆忙忙地往自家门口走了回去,周旭尧盯着她的背影,心思深沉。
k和吴石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一同从楼上走下来,瞧见周旭尧已经摘到了面具,坐在沙发上捧着单反相机看得津津有味,脸上还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不太想承认,觉得他那笑容……有点傻。
k和吴石相窥一眼,彼此都不说话。
“老大,容助理刚打电话过来,给你邮箱发了几分文件的电子档,需要你审核回复。”k站在沙发旁说道。
“嗯。”周旭尧视线仍停留在相机上,眼里只有秦桑的身影,应得漫不经心。
“另外,容助理还说慕雅集团的慕总在询问你的去向。”
“我知道了。”周旭尧说着,把相机递给k,“把这张照片冲洗出来,要大张的。”k接过来瞟了一眼,他已经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周旭尧刚才拿着相机出门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偷拍!
偷窥,跟踪,偷拍,虽说秦桑是他的妻子没错,但这种行为会不会变态了一些?
……
秦桑一晚上睡得不安宁,梦里,她看见面具男的脸忽然变成了周旭尧,唤着她的名字,她一惊,倏然睁开了眼睛,呼吸微微急促。
眨了眨眼睛,她盯着熟悉的房间,这才徐徐松了口气。
抬手轻轻抚额,唇角牵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她到底是有多担心被周旭尧找到,才会如此宛若惊弓之鸟。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进来,空气清新令人神清气爽,她伸手做了几下舒展运动,放松身体,这才转身去洗漱。
而对面房里的周旭尧,一身宽松的休闲服,身姿挺拔伫立窗边,透过望远镜看得入迷,对于他来说,这些窥视已然成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半年时间,他错过太多了,若是可以,他也希望她马上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他不能着急,担心自己冲动出现在她面前,只会适得其反,尤其是她快要生产了,稍有不慎,都会让她出现意外。
没一会儿,他看见秦桑重新回到房间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忘记了,窗帘也没有拉上,竟然直接开始脱了身上的睡衣。
该死的!
周旭尧抽了一口气,心底暗暗一阵咒骂,顿时被气得几乎七孔生烟,这个女人,换衣服居然连窗帘都拉上,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会被人偷窥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尖是挠心肝的疼。
然而,他生气的同时,却死死抓着望远镜,眼睛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瞪得老大,一瞬不瞬地看得心跳加速。
女人白皙的肌肤泛着健康的红润色泽,圆鼓鼓的小腹,宛若一个膨胀的气球,胸脯的尺寸比以前大了许多,挺翘的臀下,双腿虽然有些浮肿,却依旧笔直而修长。
强烈的视觉冲击,极致震撼的画面,周旭尧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全身的血液一股脑地直涌上脑袋,沸腾着,发烫着,呼吸变得急促,渐渐的双眼也有些充血泛红。
血气方刚的男人,八个多月没碰过女人,忽然看见这样一幕,几乎是要了他的命。
身体基本是出自于本能的反应,完全不受控制。
瞪目看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他身后的门忽然响起,紧接着被推开,“老大……”
k的身形迈进来,刚唤了一声称呼,窗户边上的周旭尧手中的望远镜砰一下掉在了地板上,砸出一声巨响,与此同时,周旭尧倏然转身。
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k被周旭尧那不正常的通红脸色和惊慌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谨慎低声道,“老大?”
周旭尧二话不说,刷一下把身后的窗帘给拉上,紧绷着脸,眸光沉沉看向k,嗓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哑,“什么事?”
“容助理的电话。”k把手机递过去。
“我晚点再联系他,你也出去。”
k虽觉得他行为异常,却也不敢多言,一边退出去,一边给容旌那边回复。
房门关上,周旭尧转身再拉开窗帘的时候,秦桑已经不在房内了。
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盯着自己身体某处的变化,男人的眉宇上染了一层浓稠的阴霾。
生平第一次,因为看到一个女人的裸体而发生这般冲动的反应,内心又何止是崩溃那么简单。
……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真的是让周旭尧尝尽了酸甜苦辣的味道,若非他忍耐力好,分分钟会爆炸。
这天,沈嘉楠又提着大包小包来看秦桑。
看着其他男人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周旭尧心底不是滋味,就仿佛,自己心爱的玩具,落在其他人的手里,他只能看着,不能发脾气,憋成内伤。
石隅岛的房子风格大同小异,尤其是集中的居民片区,房子基本都是两到三层,而在二楼通常会有一个大阳台,空间宽敞,居民都用来晾晒东西。
秦桑居住的房子是两层格局,同样有个大阳台,她把其中一半改成了一个可以看书放松的小棚,种了一些花草,平日闲暇无事,她就坐在哪儿看书,或者秦扬会待着画画。
此时,阳台上,秦桑捧着书躺在摇椅上看书,而秦扬就在一旁捣鼓着他的画。
沈嘉楠端着一叠切好的西瓜走了过来,顺手抽走了秦桑手里的书,秦桑瞟了他一眼,略有不满,“嘉楠,我正看到精彩的部分。”
“长时间盯着书,对眼睛不好,”沈嘉楠穿着白色的t恤,搭配着黑色的休闲裤,一副年轻英俊的小生模样,静静的坐在她身旁,“吃西瓜。”
秦桑接过他手中的西瓜,咬了一小口,微凉的甜味液汁溢满口腔,炎热里感到一丝冰凉的舒适感,她露出满足的表情,“你总往我这里跑,公司都不用管了吗?”
“没事,偶尔我也需要休息。”他说着,拦住了秦扬的手,笑容和煦,“小扬,先去把手洗干净。”
秦扬很听话,起身去洗手。
秦桑淡淡地看着他,五官生动而明媚,“你这已经不是偶尔休息了。”
一个月,频频来她这儿,跟个不务正业的闲人一般。
沈嘉楠淡淡笑着,低低沉沉的嗓音听着很舒服,“我这些年基本没怎么休息,现在想要放松下。”
确实如此,公司刚开始起步的时候比较困难,他和沈易航他们都很忙,谁也没时间休息,后面公司上了轨道,他也经常在外面跑,这几年也是如此,基本没留在港城。
秦桑看着他细心温柔地帮秦扬擦干手,微微慌了下神,蠕动着唇,“嘉楠。”
“嗯?”
绯色的唇瓣动了动,她淡淡一笑,“这段时间谢谢你。”
想要问的话,到了唇边最后还是变了。
她担心自己会触及过多,影响了彼此的关系。
沈嘉楠的眉心泛起皱褶,“你忽然跟我这么客气,我会觉得你有阴谋。”
秦桑璀然一笑,“我又不是那种人……呀!”
倏地一声低呼,沈嘉楠神色紧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孩子又踢我了,”秦桑皱着眉头,低着肚子,“我看我怀的是个顽皮鬼,估计是个男孩。”沈嘉楠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肚子上,“桑桑,我能摸一下吗?”
“呃?”秦桑愕然。
他微笑着,“我跟孩子打个招呼。”
秦桑想了想,“你试试看,也许他会踢你。”
沈嘉楠小心翼翼地把他宽大的手覆盖在小腹上,鼓起的肚皮,隐约紧绷,就在此时,他覆盖住的位置忽然动了一下,明显地踢动。
他又惊又喜,忍不住笑了出来,“桑桑,他在踢我!”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感动而新奇。
秦桑盯着略显得滑稽的俊脸,不由得哑然失笑,“证明他喜欢你。”
“桑桑。”
“嗯?”沈嘉楠沉默了几秒,视线落在她短发下那张精致的脸蛋上,“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孩子?”
秦桑的笑容淡了几分,垂着头沉吟片刻,回答的很认真,“当时没想要留,是他逼我,后来时间一长,就舍不得了。”
大概是看见陈眠和温睿的互动,让她感触很深。
沈嘉楠微微笑着,“事实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对错不重要,我没有后悔这个决定。”
这边的周旭尧,手背上青筋凸起,骨节发白,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望远镜给捏碎了,胸膛里的心脏,收缩发疼。
既是嫉妒,又是恼怒,却无可奈何。
明明那个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怀着他的孩子,然而他却不能靠近,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男人对她呵护有加。他恨不得剁了沈嘉楠那碰过她的手。
……
晚上,等秦桑他们睡下以后,沈嘉楠独自出门,来到周旭尧房子门前,摁下了门铃。
吴石走出来,看清沈嘉楠的脸,微微一愣。
“我来找周旭尧。”沈嘉楠面容沉寂,直接道明来意。
“抱歉,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叫周旭尧的人。”吴石自然是否认,但心底却感到十分震惊。
沈嘉楠淡淡一笑,“我知道他在这里,你让他出来见我,否则我会直接告诉秦桑。”
吴石敛眉深思,没有答话,也没有开门的动作,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刚刚接起,周旭尧平静温漠的嗓音淡淡传来,“让他进来。”
客厅里,亮如白昼,周旭尧闲适淡然地坐沙发上,骨节修长的手,一只捏着茶杯,另外一手夹着香烟,气息冷贵。
沈嘉楠看着他冷静的面孔,一贯温和的眼神微微冷凝,“果然是你。”
那天收到秦桑的信息,他还有些意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忽然提起周旭尧,但也并未多言,结果一查,他马上就发现了周旭尧不对劲的轨迹。
顺藤摸瓜下来,基本就确认了周旭尧在何处。
周旭尧吸了一口烟,幽暗的眼眸淡淡睨向沈嘉楠,衾薄的唇勾勒出浅浅的弧,“是我。”
周旭尧没忘记白天那一幕,一想到他的手摸了秦桑的肚子,心头的郁结益发沉重,眸色更冷了几分,情绪却克制得很好。
沈嘉楠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的目的是什么?”周旭尧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取下唇齿上的烟,夹在手上弹了弹烟灰,寡淡的表情无波无澜,不答反问,“你说呢?”
他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她重新回到身边而已。
沈嘉楠过头袅袅的烟雾看着他的脸,深邃的五官冷静而克制,那眼神恍惚内敛又深沉,在那幽暗的后面,也不知藏了多少心思和秘密。
须臾,沈嘉楠温温开腔,“她当初就是不想跟你继续才会离开,你这样逼她,有意义吗?”
周旭尧溢出一声低沉的,以为不明的笑声,显得漫不经心,“这是我们夫妻两人的事。”
逼她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在她离开之前,他思考过,在她离开以后,他更是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当年对凌菲那般潇洒转身。
答案只有一个,她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他无法拔除,只能继续束缚。
若是能够,他亦想让她离开,放她自由。
可是,她失踪的日子里,他却如行尸走肉,每每待在她曾经驻足过的房间里,那种冷透彻骨的寂寞便找上他,啃噬着他每一根神经,难以安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念想和情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日益膨胀,愈发热烈,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在他的心底深处,酝酿发酵,一次又一次冲破他的极限。
在那些无法成眠的夜里,他也有些怨她的狠心,怨她不肯相信自己,不肯妥协。
越怨恨,越想念。
意义么?
大概他现在人生的意义,就是她。
沈嘉楠皱着眉头,“哪怕你这么做会让她变得郁郁寡欢,你也不改变注意?”周旭尧被他的话狠狠戳中了心坎,绵长的疼,密密麻麻的牵扯着他的神经。
他含住烟,抽了一口,半响也不说话。
“你也看见了,她现在过得很好,”沈嘉楠的嗓音淡淡凉凉的,不似对秦桑的那般温柔,“她也喜欢现在这种生活。”
周旭尧深暗的眼睛看着他,平淡无波的嗓音略带讥嘲,“她现在确实还挺好,但是以后呢?你能保证她一直能这么轻松?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生活,赚钱养家照顾孩子,样样都需要耗损精力,凭她能做到吗?”
“再者,一个单亲妈妈,需要遭受多少人的猜疑和异样的目光?即便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孩子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