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雷家夜宴 六》
白酿春刚走,江归燕就将手举得高高的,张无颜瞥向了他,无奈的说了句,“没用的,没有金刀门所制的利器,无论有多高深的内力,也弄不开这鸳鸯锁!”
江归燕也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句,“这么说,你也不行。”
张无颜肯定的摇了摇头,上一秒张无颜还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鸳鸯锁靠着手腕上带来的束缚,下一秒鸳鸯锁竟自己打开落到了地上。
张无颜知道这是江归燕做的。
“为什么你?”
江归燕莞尔一笑,“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
张无颜只是点头回应,“你试试三天被那个白酿春连锁七次,你自己能不能把它解开?”
这句话似乎是江归燕的无奈。
雷家的几位姐妹不涉足江湖,并不知道这鸳鸯锁的厉害,江归燕能解开,他们也并不觉得哪里奇怪,只当这是一堆废铁,落在了地上,急忙找人打扫后,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就完事了。
才刚恢复自由行动的江归燕就止不住脚,在雷家院子里到处闲逛了起来,张无颜也跟了出去,看到江归燕没有走远,就猜到一定是在那里等自己。
这边的雷英被三姐妹的话语激得负气离开,雷政悦雷碧开始吩咐起下人找来白布用来遮盖住雷鼎的尸体,她们显然并没有要将凶手追查到底的意思,反倒有要布置灵堂的意愿。
雷政悦让众武夫下去休息,并将大厅各个房门全部锁上,似乎要将江归燕张无颜隔绝于在外,不让两人继续调查下去,两人都看得出雷家姐妹的古怪,但都没有明说。
雷政悦与雷碧在回方的途中,都在谈论着同样的话题,“管家去了哪里?那个丫鬟又是不是真的疯了?”
想到此雷碧就想去试探试探她,雷碧这边说着,“大姐,父亲死了,那生前的家令,还作不作数?”
雷政悦自信满满的说着,“爹死了,那我就是以家之主,只要找到管家,颁布家令,那时父亲所有的财富就都是你我二人的了。”
“那两个碍眼家伙,你打算怎处理?”
“我们小心那个叫张无颜的女人就是,至于那个男人,就随他在院子里瞎逛吧,你都没听到白酿春说他都是个废人了吗?能厉害到哪里去?”
两人耻笑完江归燕一番后,便各自回房。
“阿嚏!”
江归燕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他看见了雷英在四处乱走,似乎找寻出口,但很快门前捕快劝回,他立刻对张无颜讲道:“你在雷家院子里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出口什么的,这里的人都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我得去问问雷英。”
“你怀疑她!?”
张无颜双手抱臂,神情严肃,江归燕皱动眉毛,两手叉腰,“怎么说呢?你闻闻这个。”
江归燕并起了两指,将它藏起来的香灰,递到了张无颜的鼻尖,张无颜仔细的闻了一闻,随即脱口而出,“散功香!”
“没错,这些东西原产自于西域,谁去过西域?在雷碧的口中得知,雷英是在西域经营丝绸,那她有没有可能也带回来这个东西呢?”
张无颜道:“我看极有可能,你得发挥你无赖的本领去死缠住这个人,而我就在外面看看凶手是如何进来又怎么逃出去的。”
江归燕看着张无颜咧嘴一笑:“好奇怪,我耽误了你去找寒银雪理论的时间,怎么现在你反倒在雷家玩的起劲了呢?”
张无颜将剑端于身前,“我这个人什么都能忍,就唯独忍受不了别人的冤枉!”
两人分开行动,正好雷英这边被堵在门口的几个小捕快劝了回来,她想着正门竟然出不去,自己绝不会走偏门,这样不仅有损自己贵家小姐的风范,还会让别人说她是个弑父杀人的凶手。
她回到房间将房门扣紧,立马把头撇到了床上,整个屋子里很暗,但床上却发着火光,她缓缓的靠近,原来躺在她床上的人正是江归燕,此刻他怀里抱着盏灯躺在上面。
她抽出手中的剑,渡步逼近,而江归燕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没有丝毫的恐惧,仍在那里用嘴吹动着烛火,使烛火如跳跃一般,富有生命,雷英用剑撩开了珠帘,轻轻的架在了江归燕的脖子上。“你再吹,我就用剑割了你的舌头!”
江归燕没有管,他继续的在吹着,雷英皱起眉头,“你不怕死?”
江归燕痴笑一声回答道:“被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用剑架着,死一百次,我都觉得值得。”
雷英缓缓的收回了剑问他,“你是如何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江归燕将双脚叠在了一起,面带笑意的看着她,“香味,是香味,指引我来到这个地方的。”
“香味?”
“对!”
“什么香味?”
雷英下意识嗅了嗅自己的身体。
“散功香的香味!”
雷英眼神迷离,“散攻香?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江归燕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不必疑惑,也不必紧张,更不必做出任何的反应,因为我从刚一进门就闻到你满屋子里都是这种味道,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惊扰到了你……”
雷英将剑扔到了桌子上,“你也在怀疑我,对吗?”
江归燕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但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他盯上了雷英的手,“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
雷英没有犹豫,将双手奉上,江归燕看得很是仔细,这一双手很粗糙,一点都不像是女人的手,既不白又不细,还满是疤痕,江归燕觉得自己的双手都比她好看的多。
雷英自嘲道:“可惜,我的手,不能像她们一样那么好看。”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辛苦?”
面对江归燕突然的这么一句话,雷英顿时语塞。
江归燕也意识到好像说到了雷英的痛楚,急忙调转话语,“你的手,虽然像是个男人的手,但是你的身体……”
雷英接上江归燕要说的话,并收回了两只手,“但是,我的身体依旧是个女人的身体,而且你早就想看了,我说的对吗?”
江归燕一下子愣住了,喉咙不断的在吞咽口水,呼吸在这一刻已然停顿,仅仅是透过薄纱就已能窥探到她那能引导男人欲望焚烧的酮体,如果除去所有,那便会能看到的男人发疯。
雷英的香肩已露出一半,江归燕瞧得木楞神痴,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谁,来干什么的。
雷英很会展示自己的身体,特别是给男人看的时候,江归燕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不知会在何时爆发出来,当雷英的眼睛瞧往江归燕的身下,她的这一系列动作也就戛然而止。
江归燕本能地摸向自己的腰带,正要动手解开时,雷英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把他从床上彻底拉开,江归燕意识到她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起开!你坐到我的襟围上面了。”
看着她十分生气,江归燕忍不住数落着自己,刚才不应该拿它来垫屁股,他当时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
“出去!”
“为什么?”江归燕无奈的问。
“因为,我现在没有了心情。”
“好吧。”
江归燕暗自叹气,正要开门,“慢着!”
江归燕以为她改变了主意,故做深沉。
“怎么了?”
“我还是要谢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这样吗?”
江归燕只测了个头没有回应。
“我可不像外面的那些脏女人那样随便,你理解我,我很感激你,你不像他们总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江归燕心中暗喜,“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善解人意。”
雷英用手顺梳着头发,摆出女人最娇弱的姿态,江归燕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机会总有一天会再次眷顾他。
江归燕张无颜办完各自的事情,重新相聚在雷家大厅门口,张无颜双手抱臂,将剑夹于腋下,“你问雷英,问出了什么没有?”
江归燕两只眼睛眨的飞快,回想方才的春光,已使他乱了心绪,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开口,“雷…雷英不会是凶手。”
张无颜目光坚定,月光洒落在她胸前的锁子甲上,透着悠悠青光,“你有了新发现?”
江归燕点头道:““嗯,雷英满屋子里都是散功香的味道,她是一个练武之人,没必要做这种自残之事,而且我在她房间里搜过除了她的佩剑,什么东西也找不出来,我还特别看过她的手指甲……”
听到这,张无颜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怕不是,只看过她手指甲这么简单的吧?”
江归燕顿时心虚极了,“你…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新发现?”
张无颜盯着四周,以防隔墙有耳,见没人才继续讲道:“雷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雷家上下都还能安稳入眠,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江归燕同意她的说法,“要不然,把这些人都全部抓起来算了?我这人最烦动脑筋了,一起抓了多省事……”
张无颜没有管他,直盯着院中四面的墙说着,“雷家旧院,房屋众多,但最多的还是平坝,而且整个院子没有偏门,除了正门和一道后门,别无出路,凶手不可能从这两个出口逃走,当时整个院子都是布满了武夫,逃走的话,必定会被发现,白天我们在瓦上一直趴到了傍晚,所以那个凶手不会是飞进来的,那我就奇怪了,凶手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的呢?”
张无颜话语落了很久,未听见江归燕回话,她急忙转过身去,却看见,江归燕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张无颜对此失望地摇了摇头,叹出一声,“唉~真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