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借着咒灵给人造成的精神压力，我故意加重身上的违和感，给“羊”半逼半诱了个辅助训练的教练回来。
山下勇次郎没有加入其它组织，又在咒灵事件中失去了兄长。这种独身人招揽后可能带来的麻烦相对会少一点。
当然，独身人也代表除了自身外没有其他弱点，无法通过其他方面提高约束和控制。当内部约束力不够，就很方便外人通过许利或威逼来让他背叛。
不过没关系，“羊”暂时还没到威胁别人蛋糕的地步。另外，山下勇次郎可使用的时间长短不仅取决于其它组织会在什么时候想动“羊”，还取决于山下勇次郎本人的衡量。
我改变不了其他组织的想法，但我可以影响山下勇次郎的判断。
说来其实很简单，让他“不敢”就行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很完美，害怕中也的重力异能，以及，害怕我这个人。
有害怕，有害怕的后果，就会不敢。
至于时效嘛。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有百分百把握，所以没有固定时间，看好他才是最牢靠的。
“勇次郎先生，这几个招式都明白了吗？”
纸笔获取难消耗易，木板又几乎不可能多次涂写，最终我让山下勇次郎帮忙做了一块沙盘，直接用一根木棍就能轻松写字画图，完事一晃，沙子平铺，便能再次使用。
“明白。”
“那么就拜托你教会大家了。”
不得不说有个理解和接受能力都比孩童更成熟的人做助手后，许多事情都方便很多，特别是这个助手目前还很服从的情况下。
“羊”的训练姑且算步上正轨，即便有几个试图偷懒逃训的人，但挑拨一群孩子的自尊心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激将法迫使他们主动回到训练队伍，再让充当教练的山下勇次郎严加管教，基本就可以让他们老实一段时间。
原本分成三组行动的“羊”如今改为分成两组。训练也是按这样的队伍来。
我让山下勇次郎有意识的操作了一下，两个组的训练进度自然就有了差距。年幼正是好争先的时候，挑起两组的竞争心理达成主动内卷便是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山下勇次郎是怎么看待我的行为和指示，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似乎更畏惧我了。
尤其是当我看向他，只要我用树懒般的速度缓慢扬起嘴角，他都会开始嘴唇发抖，却又直直地回视我不敢移开视线。
反应很有趣。不过同一个招数用多了容易引发免疫，所以我并不经常这样对他笑。
倒是我表情严肃冷漠时，他反而没那么忐忑。
“西！西贝！我找了，找到那个人了——”
将一仿佛被狼追了一样，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我心跳慌了一秒又冷静下来。说实话他真能找到兰波是我没想到的。毕竟我再三禁止他用打听这种会留下自身痕迹的办法，所以他只能大海捞针式碰运气。
该感叹岛国的城市太小了吗？
不过不管怎样，找到了就说明到了我该真正做好随时被拆穿谎言的心理准备的时候。
蒙骗兰波的时间到了，虽说他是失忆状态，但谍报员的本能不会因为失忆而失去。
紧张吗？
不，我甚至有点期待。因为我已经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和兰波见面的场景。
会被问到什么，该回答什么，该反问什么，要用什么样的表情，该用怎样的语气，这些我都在脑中反复排练过。甚至思考过兰波出手攻击进行试探的可能性。
“不知道他有没有加入其它组织，但我看到他一个人进了一家咖啡店。黑头发，很长，穿大衣，戴冬天的耳罩，肯定没错！”
咖啡店啊，进咖啡店好，说明他会在那里坐下来品尝咖啡，停留一段时间。
我让将一把山下勇次郎喊进来。与其初见面就喊上中也一起去冒险，我选择换一个没那么重要的人。
要求山下勇次郎背着我跟将一走，来到咖啡店的对面街道后，我先看了眼通过玻璃窗所能看到的范围，随后看到了店内正在“过冬”的青年。
[检测到可攻略目标，请前去接触。]
嗯，果然又是在我看到人之后才有所谓的检测提示。
话说不仅中也是攻略目标，兰波也是攻略目标，那魏尔伦估计也是攻略目标吧？
笑死，一个系统，胃口还真大。
“将一，你先回去，等中也叔结束训练再告诉他我在这里，让他放心。”
“好！”
等将一离开，我拍拍山下勇次郎的肩：“送我进去吧，然后请在店外等我。明白吗？勇次郎先生。”
我暗示意味十足。他要是想逃，这次是极佳的逃跑机会。
只要……他能有那个逃的胆子。
要是不逃，我倒是能再稍微多给他一点信任。
咖啡店内，此时的客人不多，太过清闲的结果就是侍应生都无聊到打哈欠。
山下勇次郎把我送到兰波面前，安放在兰波对面沙发椅上，便退了出去。
啧，连杯咖啡都不帮我点。
行吧，我们似乎没那个钱。
“给我一杯卡布奇洛，奶沫要多点。”我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面对兰波。
见兰波还在打量我，我挑眉：“别说你认不出我，兰波先生。”
“你是第一个叫我兰波的人。”咖啡杯被兰波抱在脸前，他一边感受着咖啡热气上蒸的温暖，一边观察我。
我也在观察他。
兰波的五官很美型，明明和动漫中没多大区别，但看着就是更养眼。忧郁气质之类的没看出来，大约是我没那种感性细胞。
至于失忆后的迷茫buff，这么多天过去已经够一个谍报员收拾好心情，不至于把那种弱点时刻暴|露于人前。
“看样子也失忆了。”我嗤笑一声，“不过有个先例在，倒也不算意外。”
抬手外加眼神示意，制止侍应生靠近。
我继续道：“我想，你应该至少没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或许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你真的认识我。”
我笑：“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杀了我，然后读取我的尸体和记忆呢？”
空气有一瞬冰冷凝滞。
兰波放下咖啡杯，拿起一旁的手套重新戴上，“请告诉我原因，以及另一位失忆的人是谁？”
我指尖轻点桌面，做考虑状：“你需要先告诉我，你现在是自由身？还是浑浑噩噩地加入了某个乡下组织？”
答案令人很满意。
“自由身。”
“这样就好，看来你至少没忘记骨子里的骄傲。”
有些答案不需要明说，高高在上的姿态足以表明。不过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是用法语念了一次他的名字。
随即我开始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是爆|炸。”
“你应该听说过关于荒霸吐的传言。这里的人把那场爆|炸当做神明的愤怒，却不知道那仅仅只是一场分歧引发的背叛与被背叛而已。”
“啊，你可以放心。背叛者不是你，你是被背叛的一方。”
“异能对战。”兰波说。
我点头：“没错，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同时也是人与人造人之间的战斗。”
不需要兰波接话，我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说是人类和人造人的战斗，但实际上我们四个人中只有你是人类，我的父亲、叔叔以及我都是人造人。而背叛者，是我父亲魏尔伦。”
兰波脸色微变。
“对魏尔伦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
“只是感觉我应该知道这个名字。”
“是嘛，那你至少比中也叔要好，他失忆到仅仅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兰波有所思考，视线落到下方：“你的腿，我和他失忆，那么魏尔伦呢？”
“该说他确实有那个实力做背叛者吗？”我笑哼，“他很好。”
“他大约以为我们都死了，早已回国。政府那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已经被他蒙骗过去，认为我们都死在任务中，却不知道魏尔伦做了背叛国家的事！”
我抬眸看兰波：“我原本认为以你的实力应该能活下来，没想到也只是活下来而已。这样一来……短期内就别想着回国戳穿魏尔伦的真面目了。”
“不然，半身不遂的我带着两个失忆的人回国，是急着被父亲发现，再被杀一次吗？”
话音落，兰波在思考我说的话，我也没再开口。
只要逻辑对得上，我就不需要担心他追问其他问题。更何况，人类的行为有时候并不讲究逻辑，所以我的自圆其说也并不需要太完美，那反而是破绽，更会导致说出的话反过来牢牢约束住自己。
给了他三分钟思考时间，我勾唇：“想清楚了吗？兰波先生。”
“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我们需要时间休养，蛰伏。至少在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之前，我们不能回国，更不能去找魏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