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凡的意外收获
宫宇一脸怒火继续道：“那蠢货叛离师门之前，偷走了门派内甲级上品的灵药合成方子，还教唆派中，心性单纯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四处‘取’药引子，带着一包袱偷盗之物去了华京，正是因为当时华京城正闹瘟疫，他用偷来的方子和药引炼药，在皇帝面前号称自己是什么鬼圣药师，然后把城内的病患全救好了，从此以后，名动江湖，更是让皇帝对他另眼相看，即刻便封为了国师！”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不到我离开悲天门以后，师父他老人家竟然收了这种废物，我派绝不承认这种急功近利，为了点虚名就欺世盗名的人渣！”宫宇越说越气，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剥了惊雷子的皮。
慕寒星多少能理解宫宇的心情，他虽然对浮月城绝对忠诚，但是曾经毕竟也在悲天门待过，更何况悲天门传授他技艺，恩师也在，没有道理不替悲天门感到愤愤不平。
她想了想又问：“你师弟这人品行不端属实，不过他那炼出来的药也确实救了得了疫病的华京百姓不是？会不会皇帝迫于无奈，只好封他为国师？不然难平物议，百姓在暗地里会辱骂皇帝赏罚不分？”
自古皇帝都需要一个“伟光正”的马甲，她身为女帝大概能摸摸华京皇帝的心思。
“不！”宫宇这会儿义愤填膺，认真极了，“城主大人有些事你不懂，先不说这事儿本身就过于巧合，再说了，我身为卜天算卦的浮月城国师十分清楚，这天行运算，命中劫数皆为定数，任何人都不可扰乱，华京闹瘟疫若属于必经的灾难，任何人也不可干涉，否则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
这种理论学说，她也听过，大概的意思就是，人必须遵循天道，强行改变自己或者他人命数，就要受到反噬，天道的运行就像一杆天平，左边重了，右边就要加码，反之亦然，总之要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凡人不能擅自修改，你以为拯救了一方困境，实则会有另一方在替这一次的拯救而赎罪。
这就属于超脱了“拯救苍生”那个段位了。
她觉得宫宇说的话很有哲学性，是非常适合他的职位说的话，不过，她暂时持保留意见，如果困苦就在眼前的，能伸手就救了的，何不救呢？
她暂时没时间跟宫宇讨论哲学问题，又问他：“那你刚才怎么不当众揭穿他，我看你在一边看了半天，好像还咬牙切齿的。”
“那些子民早就被蛊惑了，城主大人，你想想，你去诋毁他们封为神和信仰的东西，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反而把你臭骂一顿？”宫宇反问。
慕寒星点点头。
太对了，她深有体会，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是一群装睡的人，这不就跟脑残粉一样吗，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房都塌定了，还一口一个我家“哥哥”我家“姐姐”的。
这件事她暂时没想好如何处理妥当，但是吧，仔细想想，如果置之不理，就目前来看，宫宇这个刚直不阿的性格，如果她不管，那么她在宫宇那的偶像滤镜也得碎掉，本来她就在拉拢忠臣，失去一个对她真的不利，最重要的是她实在受不了骗钱的！
搜刮民脂民膏根本忍不了，不忍了！
但这件事必须得讲究点策略，现在提着剑把惊雷子的狗头砍下来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后患。
宫宇继续道：“而且，按理说，这种大事连云家的人都没见出面，我总觉得华京有难了……城主，不如你就把那镜尘放回来吧，也省得他一天到晚的在城里惹你生气。”
“……”
话锋一转，暴露心机。
原来他还存了这么个小心思，不是她吹，男人间的勾心斗角，她可是心若明镜。
她选择性听取，对于那点后宫争斗充耳不闻，先是问道：“云家又是什么？华京世家吗？”
宫宇见城主有兴趣，他就耐心地回答。
宫宇虽然忠心城主，但也是个腹黑的主。他留在华京了一段时间，一是给城主准备葬服，二是想打听点关于镜尘的事，若是真让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即使是城主不在了，他也会想办法把镜尘赶走，不过这么一打听，就听说了不少其他的事，其中就有云家的事。
云家百年前颇受皇帝的照拂，因为祖先出了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将军封号为“云麾将军”，于是云麾将军的家人为了沾光享福，更多的是为了荣耀就把姓氏改成云。
云麾将军武功高强，在战场上英勇无双，特别是一手云家雷枪术使得出神入化，无人能及，听到他的名号如雷贯耳，就是可惜了，自他过世之后，后代们，竟是一个出名的小辈都没有，别说是武功盖世了，连一个考上武官的人都没有，都说富不过三代，可云麾将军那点武艺绝学却连下一代都没能维持着，渐渐的，云家雷枪术就逐渐退出了江湖舞台，无人再提。
本是被皇帝颇为关照的武学世家，应该帮着朝廷行侠仗义，摒除邪佞，但现如今，根本就不会有人再奢望云家能给华京提供什么帮助了。
宫宇这么跟慕寒星念叨着，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武学世家没能继承祖宗的绝学和荣耀，逐渐落寞于江湖的故事。
慕寒星点点头，正想着刚才惊雷子口中的“将军”是不是就是这位云麾将军，耳边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在一旁因伤昏迷了半天的戚百歌终于醒了过来，她浑身酸痛，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却又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好像外伤也有愈合的迹象，她再一看旁边才瞬间记起来刚才的事，大喊一声：“师姐！”
慕寒星四平八稳地盘腿坐在草堆上，侧目看了她一眼：“百歌，你醒了。”
戚百歌顾不上伤势，起身去看她，上上下下端详一番才发现不是幻术所化的假人，不敢相信地问她：“我听说……你已经在浮月城战死了。”
“听说？”慕寒星眉梢一挑，“当日去浮月城讨伐我的队伍里，没有你吗？”
“我没去！”戚百歌很快认真道，“当年我刚入问心门，师姐你不在派中，那些人都嫌弃我灵根不好，门派中各种事务都不愿意教给我，等你回来了，只有你肯教我，我怎么可能跟那些糊涂蛋上浮月城讨伐你！”
慕寒星赶紧竖起耳朵来，认真问：“糊涂蛋都包括谁，细说一下！”
谁能想到，此次下凡来有这么大的收获，戚百歌对她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