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平安城2
想着，华凝走到最高的城楼上。总归，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最后的结果了，不如就这样等着吧。
可是就这样等着也着实太过无聊。
“华凝。”
听到这个声音，华凝轻轻笑了一下，回头，果然是云容。
“二长老，您怎么来了？”华凝温声问道。
二长老道：“见你受困，想来帮你。”
华凝轻轻一笑，上前抱住了云容。
云容先是愣了愣，随后一把推开华凝，转身就走。
华凝急忙跟上去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二长老。”
云容自始至终也没有搭理她。
街道上家家门户紧闭。安静地有些吓人。偶有来巡逻的官兵，也像是看不见他们的样子，没有理睬他们。
“二长老，二长老你等等我。我害怕。”华凝停住脚步道。
云容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前行。
“云容。”
这时，云容才停住脚步。
华凝笑着走了过去，挽起云容的胳膊。“非得叫你名字你才肯等我。”
云容依旧一脸严肃，却没有推开她：“我们接下来去哪？”
“哪儿都行，反正我也不是这里的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伤不了我们。”华凝道。
“还是要早些出去，否则你会被饿死在这里。”云容道。
华凝自是明白这些，毕竟修仙的，都是要过了一定的修炼期才能辟谷的。想着，华凝玩笑道：“听说神仙挨过辟谷就不用进食了，你说，我要是多挨些饿，是不是能快速进入辟谷。”
云容看了看华凝，颇为无奈。
……
华凝最终还是选择住进安府。虽然这城里尽是假人，但好在住进安府也能离真相更进一步。
安诺看到华凝进门，不禁打了个哆嗦。
“放心吧，我不会再逼问你了。”华凝轻声道。
安诺看着华凝，这才稍作安心。她目光又转向云容。“他，他是？”
华凝道：“我相公。”
安诺：“啊？”
云容又瞪了华凝一眼。
华凝笑嘻嘻地看了云容一眼，又看向安诺。“我相公，脸皮薄。”
安诺：“哦”
安诺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但华凝已经转身去了后院。
“你打算怎么办？”云容问。
“等结束。”华凝回答道，突然又想调戏一下云容：“不过，这段时日会很无聊，不如我们做些不无聊的事情？”
云容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华凝心里有些不服气，明明……，哎，算了。转念，华凝道：“不如，你给我画张像吧？”
“画像做甚？”
“因为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就该走了呀。”华凝道。
云容这才点了点头。
华凝拿出笔和纸，又转身回房间，穿了一身叠梦送她的蓝色衣衫。云容便画了起来。
……
江南一夜雨绵延，无尽悲欢离合就这样被淹没在细雨中。
城中的草药用完了，派去送信的人还没有回来。城门还在紧闭着，越来越来的人等不到了希望，他们疯狂地拍着城门要出去。
郡守大人安怀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赶到在城门前苦苦相劝，要大家不要出城。“大家都回去吧，我们不能出城。”
“草药都用完了，我们不出城要等死吗？”一位妇人哭道。
安怀无奈地流着眼泪道：“诸位，七日，再等七日，七日若是还等不到援军。我安某，自裁谢罪。”
城民们无奈得走开了。安怀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刚回到府上，他便晕倒了。几日下来，安怀大人都是气息微弱，奄奄一息的样子。
安诺眼见父亲快撑不下去了，这才想到华凝，急忙赶到后院哭着求华凝去救安大人。
华凝推开门，安诺就跪了门口。
“安姑娘，你快起来。”
“我求求你救救爹爹吧，爹爹一心为民，他不能倒。他走了，全城子民该怎么办？你是仙家，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求你救救他。”
华凝叹道：“安姑娘，非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我们修道者不能随意插手人间生死。天地有律，我们若插手人界之事，必会招致更大的灾祸。”
“不会的，天地为善，天地是不会因此而降下惩罚的。”安诺哭道。
华凝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说着，华凝关了门。任凭安诺在门外哭喊着。
华凝叹了一口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若能救，又岂会不救？”
可惜，这一满城的‘人’，她谁都救不了。
“城中已非人，你不必自责。”云容道。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是真实的存在，我是否还会袖手旁观……”华凝叹道：“这样袖手旁观是正确的吗？”
云容摸了摸华凝的头，道：“如果我们能用凡人的方法救人，当然可以。但是人之将死，即便是仙法救过来的人最终也难逃反噬，活不过一年半载。况且我们仙族有自己的使命，若是都拿来与人一命换一命，那仙族还怎么与妖族抗衡？届时妖族来犯，仙族无力去挡，受难的依旧是人族。所以，你无需自责。”
华凝对着云容轻轻一笑。“有你在，真好。”
云容看了看华凝，忙躲开自己的目光。
……
天上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安诺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出了灵堂。华凝站在柱子后看着已经哭花的安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突然，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程公子他，殁了。”
“什，什么？”安诺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不会的。”
“程公子是受了感染，才……”
安诺在丫鬟的搀扶下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有撑住，昏了过去。
华凝急忙走过去，给安诺输了一段灵气，而后吩咐了丫鬟们把她带回房间。
“你明知她非是人，为何还要浪费灵力？”云容问。
华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概是觉得她很可怜吧。”
“你说，这场幻境，是不是快要结束了？”华凝抬头看着云容道。
云容点了点头，“你很快也要离开了。”
华凝愕然，看了看云容，伸手抱住了他。“那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云容心口悸动，终是没有推开华凝，过了一会儿，才道：“好。”
华凝笑了笑，就这样靠在云容胸口。
……
安诺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下人们小心翼翼地端上一碗粥。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听闻郡守大人和程公子皆因此而丧命后，都惊慌地跑到城门口，想要出门。
而守门士兵们已经快拦不住了。
安诺听到消息，立马飞奔了过去。
“我知道大家都很惶恐，我也一样。但是请相信我们，爹爹已经派人去了京城，我们即将迎来光明。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可是你们难道还不信我爹爹吗？他已经用生命守卫了这座城池，用生命告诉我们，我们能够成功，所以，我请你们一定要相信。”
说着，安诺跪在城门口的地上：“我恳求大家再等三日。如若三日内援军未到，我一定打开城门，放大家出去。”
百姓听了安小姐这样说，也都半信半疑地回去了。
安诺松了一口气。
翌日，天晴了。
人们像看了希望般，走出家门，感受阳光的温暖。可走着走着，民众纷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安诺颤颤巍巍地走在街上，眼睛扑朔迷离。
夜晚，清冷的月光挂在高空，安诺绝望地站在城门上，看着城中横尸遍地，安诺笑了笑，嘴角淌出一口鲜血。
“你，你给他们下了毒药。”华凝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
安诺点点头：“我不能放他们出去。他们若是出去了，附近的城池就都会变成这样。我自知有罪，唯有以死谢罪。”
安诺说着，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异常凄冷。
华凝看了看安诺，叹了一口气。“世事皆无奈，谁又能比谁做的更好。”
想着，华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准备飞下城楼，可每进一步，城墙都往后退一步。像之前一样，她根本飞不过城门。
华凝愣了愣，“莫非，幻境未破？”
果然，刹那间，城中横尸像尘烟一样开始消失，华凝回头，安诺也消失不见了。
华凝走在长长的街道上，整个街上静悄悄的。
不多时，便有打更人嘴里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恐怕，是幻境未破。”云容道。
“没错。莫非，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华凝问。
“这事，恐怕还是需要问安诺。”云容道。
华凝点了点头。便拉着云容一路赶回安府，两人刚欲进门，却被门外的小厮挡了去。“你是何人，敢擅闯我安府？”
华凝愣了愣，之前她是安诺请回来的朋友，每每进出安府都不必通报，如今……
“看来是幻境重演了。”华凝喃道。
想了想，华凝还是找了间客栈。客栈的掌柜还是异常和善。“姑娘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一间。”华凝道。
云容看了华凝一眼，还是对掌柜道：“两间房。”
掌柜疑惑地看了看云容，又掏出两把钥匙。
云容拿了一把钥匙便上楼了。
华凝便拿了另一把钥匙跟了上去。
翌日，集市上热闹非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华凝走上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这把钗子真好看。”华凝道。
“姑娘真是好眼光。我这钗，做工精细，花钿优美。只要三文钱。”那妇人笑道。
华凝看了看云容。
云容道：“这又不是真的，你要它作甚？”
华凝失落地放下钗子。
可刚过了一会儿，云容便把钗子买来了。叫住了华凝，把钗子插在她的头上。
华凝开心地笑了笑：“多谢云容仙君。”
云容：“你喜欢就好。”
华凝在集市中走着，突然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身影，不是安诺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