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贬为庶民
慕烟高坐龙椅之上，声音清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御书房外，沈毅和王知徹并肩而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他们虽然身处朝堂之外，但朝堂之上的风风雨雨，他们又岂会不知？
“沈兄，你说陛下会如何处置我们？”
王知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毅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他拍了拍王知徹的肩膀，笑着说道：“王兄不必担心，陛下圣明，定然会明察秋毫。”
“但愿如此吧。”
王知徹叹了口气，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这段时间，他们为了推行火耗归公的政策，得罪了太多人了。
那些士族豪门，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如今他们被逼急了，联手向陛下施压，陛下真的能够顶住压力，保住他们吗？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御书房的大门缓缓打开。
“镇南侯沈毅，户部尚书王知徹接旨！”
尖锐的太监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沈毅和王知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
两人并肩走到御书房中央，对着慕烟跪拜行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看见了站在慕烟身旁的庞贤，那张老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阴狠毒辣。
两人心中，都是纷纷一凝。
看来。
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了。
果不其然。
慕烟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下面的二人，眼神复杂。
“沈毅，王知徹，你们可知罪？”
慕烟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沈毅和王知徹心中一凛，却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直视着慕烟的眼睛。
“臣等不知！”
“不知？”
慕烟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奏折猛地掷在沈毅脚边：“你们二人结党营私，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如今还敢说不知？”
奏折散落在地，上面罗列的“罪状”触目惊心。
可沈毅和王知徹心中清楚，这些不过都是庞贤等人为了扳倒他们而捏造的莫须有的罪名。
“陛下，臣等冤枉啊！”
王知徹忍不住跪直了身子，老泪纵横：“这些都是污蔑，是有人故意陷害臣等啊！”
沈毅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慕烟，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他知道，今日之事，无论他们如何辩解，都无法改变慕烟的心意。
从当初她不顾一切赶走叶将军开始，沈毅心中便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后来，边境战事吃紧，她却迟迟不肯拨粮草，更是让沈毅心寒。
如今，他终于明白，这个坐在龙椅上的女人，根本不是明君！
权力，就像一杯毒酒，让她迷失了心智，也迷失了方向。
“陛下，火耗归公之策，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凉江山，臣问心无愧！”
沈毅深吸一口气，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放肆！”慕烟拍案而起，怒视着沈毅，“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臣不敢！”沈毅直视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不要被奸人蒙蔽！”
“奸人？你是在说庞太师吗？”
慕烟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沈毅，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朕的决定？”
沈毅的心彻底凉了。
“来人！将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朕拿下！”
御书房外，早已埋伏好的侍卫一拥而入，将沈毅和王知徹团团围住。
“沈兄，怎么办？”王知徹慌了神，紧紧抓住沈毅的衣袖。
沈毅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然后转头看向慕烟，眼中满是悲愤和失望：“陛下，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慕烟没有说话，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动手！”随着她一声令下，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沈毅和王知徹强行押了下去。
“陛下，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王知徹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毅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侍卫将自己拖走。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无比落寞和悲凉。
慕烟坐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听着王知徹渐行渐远的怒吼。
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来人！”她颤抖着声音喊道，“传朕旨意，剥夺沈毅和王知徹的一切官职，贬为庶民，即刻执行！”
太监领命而去。
而沈毅和王知徹，被侍卫押着，穿过长长的宫廷走廊。
……
雕梁画栋的太师府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脂粉香气弥漫。
庞贤此刻正端坐于主位，与一众官员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还是太师大人手段高明啊！”
一位身着绯袍的官员，满脸谄媚地举杯向庞贤敬酒：“那沈毅仗着军功，在朝中嚣张跋扈多年，如今还不是被太师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
“哈哈，李大人过奖了，不过是陛下圣明，看清了沈毅的狼子野心罢了。”
庞贤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狠：“那沈毅，竟敢跟老夫作对，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就是，沈毅那厮，仗着自己有点军功，竟敢跟太师大人叫板，简直是自寻死路！”
另一位官员也跟着附和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庞贤听着这些溜须拍马的话，心中十分得意。
他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官员，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沈毅那老匹夫虽然倒了，可他那副将赵虎也不是个善茬，听说这些年，他可没少跟着沈毅搜刮民脂民膏，这回，咱们可得好好查查，绝不能让他们把脏银带进棺材里！”
“太师大人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去办！”
先前那位李大人立刻心领神会，点头哈腰地应道。
“哈哈哈，好，好！”
庞贤放声大笑，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眼神中满是贪婪和狠毒，“等收拾了他们，本官定要好好犒劳各位大人！”
……
昔日威严无比的镇南侯府，如今却门庭冷落，一片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