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缝尸人
送帖人这波直接成了小丑，坑人反被坑，犹如关公面前舞大刀。
不自量力。
我走到他面前，他压根没感觉到，还在一脸迷茫的望着四周。
直到我将手放在他的一只肩膀上。
瞬间！
他就如同触电一般，惊悚地避开，随即死死地注视着我所在的方向，喝斥：
“谁？！”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悄悄地移动脚步，换了一个角度，再次向他靠近，犹如幽灵一般，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啊……滚开！”
送帖人吓得尖叫出声，急忙退至一侧，紧张万分的盯着我这边。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通过被触碰而判断出了我的位置。
但是呢……
没卵用。
我只需换个角度，换个方向，再次向他靠近，他还是无法准确判断出我的位置。
我就像个幽灵，随时近身，抚|摸着他的身体……
送帖人很快就被我玩得沮丧投降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他想明白了，对方定是惹不起的存在，于是只能通过认错来获取原谅。
我没打算放过他，毕竟如果不是我有本事仗身，今日就带着两个女学生死在这里了。
当然，我肯定是死翘翘了，另外两个女生就不一定了，她们也许会被活抓……
活抓的下场，可想而知。
因此，我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送帖人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他整个人直接懵住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抽向了他另一张脸。
啪！
啪！
啪！
啪！
眨眼间几巴掌落在了他脸上，已经红透半边天。
手都抽疼了，麻痹的。
我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送帖人也缓过神来了，一脸呆呆的看着我，由于嘴巴都被抽歪了，说话都变音了，发出了磕巴的声音问道：
“为，为什么？”
他就像那种死不瞑目的人，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遭此不幸？
我才不会跟他解释，自个悟去吧~
随后取出迷雾石，将周围的雾气统统收走。
转眼间，雾散风轻，映入眼中的是树林，月光，还有男女。
秦诗雨和梁小虹被我安排抱在一起，原地不动，此时雾气散了，她们才看得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及我在干嘛？
我站在送帖人面前，他则跪在我面前，先是惊讶，接着是疑惑，最后是惶恐……
他惊声道：“你能布雾，收雾？！……你难道是修行之人？！”
修行这个词，古往今来都是一个热门词汇。
即便现实当中很难遇见真正的修行之人，但是谁又敢说他们不存在呢？
而且，修行涵盖了太多东西，比如我现在给人纹身，获得超凡奖励，实际上也算一种另类的修行。
但，我没必要跟这个来历不明的送帖人讲太多，只需装神秘即可。
我冷冷的喝斥道：“媒婆如果是一头老虎，那么你就是一只伥鬼，为虎作伥，居心何在？！”
送帖人感受到了我语言中的怒意，连忙磕头求饶：“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惹错人了，哦不，我不应该对任何人做这种龌龊手段，我该死，我该死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扫了一眼周围，继续冷冷道：“这里荒山野岭，就算是死在这里，恐怕也无人问津……”
送帖人闻言，更是吓得一哆嗦，知道我这句话意有所指，在讽刺他的行径。
当即否认：“小的万万不敢杀人之心，小的只是想要愚弄一番，毕竟谁被跟踪，都会不舒服……”
鬼才信你！
我怒斥道：“如果不是我有本事仗身，绝对会被你玩弄致死，至于我身边两个年轻的姑娘，则会被你活抓带走，至于带去做什么，呵呵呵呵……”
冷笑声一阵阵传入了送帖人的耳朵里，吓得他浑身发抖，裤裆貌似都湿了。
秦诗雨和梁小虹听到我说的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她们也不敢想象，如果落入了这个长相邪恶的送帖人的手里，将会遭遇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这就是校园和社会的区别。
不是社会复杂，而是人心复杂！
送帖人颤抖着说道：“小的知错了，恳请大人饶命……”
我冷哼一声：“我不屑去杀一条狗，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送帖人一听有活命的机会，连连点头称是，立即弓腰驼背的带起路来，时不时回头偷瞄一眼，活脱脱像西游记里的一只小妖。
我带着二女跟在他后头，他要是胆敢再耍什么花样，可就要上刑才行了！
好在，送帖人也是知分寸，不敢造次，默默地带路，转眼翻山越岭，到了一座山坡面前。
远远地就能看见山坡上盖着一座木房子，大晚上的，炊烟袅袅，火光摇曳。
送帖人停下脚步，有些忌惮的抬起手，指着山上的房子说：“那就是媒婆的住处，平时我们都不过去的，就是远远地看着……”
我觉得他这句话不合逻辑，因为如果他们不去跟媒婆接触，怎么知道她的旨意以及获取喜帖信件这些东西呢？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只白鸽叼着一封信书飞了过来，扇着翅膀“扑哧扑哧”的落在了送帖人的肩上，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那个媒婆是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跟送帖人接触。
她难道是没脸见人吗？搞得这么神秘。
秦诗雨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只神奇的鸽子，可后者却怕生一样，迅速拍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围绕着秦诗雨的头顶转了一下，就往山坡上的木房子飞了回去。
“好聪明的鸽子啊，我发誓，以后我不吃鸽子粥了。”
秦诗雨眼睛发亮的如是说。
梁小虹望着山坡上，呢喃道：“这种画面，好像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住处啊……”
送帖人将鸽子送来的信书恭恭敬敬的递向了我，说：“先生，这是媒婆传书，您请过目。”
他还是很懂得屈尊降贵的，该服软时就服软。
我不会为此就饶恕了他，而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夺过信书拆开。
就见信书上写着一行字：
“客人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我看着这句话，抬头看向了那座木房子。
‘媒婆莫非拿着望远镜趴窗户上看着？不然怎么知道我不请自来？’
‘又或者说……对方跟我一样，具备一定的推理能力，能掐会算，卜卦有一手！’
但无论如何，我也要上去会一会对方。
反手将那封信书扔给了一脸好奇看着我的秦诗雨，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山坡走去。
送帖人见状，连忙追上来说道：“先生，我说句实话，媒婆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就去接近她的房子，您要慎重啊……”
我停下脚步，看着送帖人：“我这人还不喜欢未经允许就被人制造雾阵影响，你为何还要触我逆鳞？”
送帖人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我平静地继续往前走，二女就跟在我后面。
很快我们来到了山坡顶上，距离那座木房子已经很近很近了，大约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站在这里，就能闻到屋内飘出来一股中药熬出来的汤香，非常刺鼻。
秦诗雨捏住鼻子说：“好臭啊。”
梁小虹呵呵一笑，说：“这有什么嘛，以前我身体不好，经常喝中药，就跟白开水一样。”
我提醒这两个女人：“待会不定发生什么，你们俩可要放机灵点，有危险就躲避，尽量跟我保持联系，不要走丢走散了。”
“哦哦。”秦诗雨点头。
“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老巫婆？我见你一直在提‘媒婆媒婆’什么的。”梁小虹问。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我卖个关子，往木房子正门走去。
门是闭着的，中药味是透过缝隙跑出来的，顺着人鼻孔就钻进去，吸一口都感觉是苦涩的。
到了门前，我伸出手掌轻轻一推，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房屋内部的景象，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摆放着许多老旧的家具，墙壁是泥砖叠成的，没有抹白石灰和打油漆，纯天然的石砖，有的都已经长出苔藓了。
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口壁炉，以及壁炉旁边正堆着一些炭火，烧着一口锅炉，炉中不断地升起浓烟，那就是中药熬出来的。
至于屋主人在哪？
我放眼四周，并没有看见他/她的踪影，直到视线落入了一间黑暗小房间里的时候，总感觉里面有道目光投了出来，落在我的身上，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媒婆，在吗？”我一边问，一边向那间黑暗的小房间走过去。
直到我脚尖抵至门口，方才借着火光勉强看见房间靠门区域的一些景象，就见到地上摆放着许多干草药，各种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除此之外，房屋内正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挑挑拣拣着什么……
“媒婆，你在里面吗？”我再次提问。
却在下一秒，小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听见咳嗽声，就代表了里面有人。
这会儿已经距离目标很近了，我将鸡毛取出，攥紧在手里，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媒婆，你肯定知道我为何而来，所以，不用我浪费口舌了吧？”
此话一出，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那是一道如同寺庙古钟一般的沧桑声音：
“你不该来这里的，这里不欢迎活人……”
“那我来都来了，您就行个方便，出来见一面呗？躲在阴暗处干啥？难道说……你见不得人？”
听到我这么说，那道沧桑声音再次咳嗽了几下，随即说道：“算了……我没脸见人……”
没脸见人？
我好奇心瞬间就上来了，“您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会没脸见人呢？”
“……”
房间里的媒婆沉默了，仿佛不想搭理我这茬。
我这人就是欠，她不理我，那我就主动进去骚扰，不信你还不理。
一念至此，我便迈步往房间的门口跨入。
可是一只脚刚进入其中，就听见了媒婆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年轻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举动可能会让你懊悔终身……”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懊悔终身法。”
我双脚迈入，睁大眼睛窥视着黑暗中的一切。
双眼很快适应了黑暗，随即眼球就开始捕捉此间事物……
突然！
一颗白发零星的脑袋映入眼中！
诡异的是，这颗脑袋没有脸。
脸皮光滑得就像面皮一样，找不到五官。
可是分明能感觉到，它的目光打在我身上，正在注视着我。
“嘶……”
我终于能理解对方所说的“没脸见人”是什么意思了。
是因为，它真的没有脸！！！
无脸人！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怪胎，还有畸形儿，但是唯独没见过这么诡异的……
如果没有五官，它靠什么吃饭？靠什么呼吸说话？靠什么视物听物？
正当我陷入疑惑之中，眼前这颗白发零星的无脸脑袋缓缓地推向了我眼前，距离越来越近……
我眉头一皱，喝斥道：“停下！”
可是无脸人却没有止步的意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从黑暗中完全剥离出来，站在了有光的区域……
门口外的秦诗雨和梁小虹好奇的踮起脚尖往里看……
可是让她们真的看到了无脸人的模样后，
“啊啊！！！！”
两个女人同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我皱了皱眉，不悦的回头扫了一眼：“嚷嚷什么！”
二女再次抱在一起，满脸紧张的看着我前方。
我叹了口气，带着她们出来见世面就是这样子，动不动就大惊小怪。
这时候无脸人前进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要亲到我的嘴了，那样可就不好了。
我也没有退后，就这么眉头紧锁的盯着它，由于距离太近，人物都对焦了……
等等！
突然我发现，当对焦的时候，它的脸部居然没有虚化，而是变得愈发清晰，最终变得有鼻子有眼儿……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老太婆的长相，满脸皱纹，就像那种老树的树皮一样。
无脸人似乎也是第一次与人这么近的接触，退后一步，退回了黑暗之中，叹气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脸贴脸这么近站在一起的人……”
我愣了一下后，说道：“刚才我看见你的五官了，就在你我脸贴脸的时候！”
无脸人说道：“嗯，我知道。”
我疑惑：“你知道？那为什么距离远了，你的五官就会消失呢？”
无脸人说道：“这是一种诅咒。”
“诅咒？”
“嗯……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叛逆期少女的时候，出走家里，到处流浪，饿得极了，就偷吃死人的贡品，后来死人就缠上了我，我一怒之下，便将它的坟刨了，生吃它的肉，还将它的一根根骨头拆下来煲汤喝，最后诅咒就降临在了我身上，使得我的脸消失了，也赋予了我特殊的技能，只有在人与人贴脸相对的时候，才能看见我的脸，幸运的是，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真命天子，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的人，在与我亲嘴的时候，发现了我的五官恢复了，他得以看见了我的脸，知道了我并不是一直都没有脸，可是不久后，他车祸去世了，我再次成为一个人，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愿意跟我脸贴脸，他们只是看到我就会吓得屁滚尿流，魂不守舍，而你，是第二个。”
说到这里，媒婆叹气落泪，抽了抽鼻子。
我觉得它跟我搁这扯得有点远了，就像村口老太太讲故事一样。
可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吗？
我是来打探赵平安那位便宜妻子之死的真相！
我沉声道：“你知道我为何而来，所以别跟我绕弯子，你直接告诉我，赵平安那个便宜老婆为什么会死？”
媒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想要知道真相，你得先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我才跟你述说我的过往。”
“前面提到，诅咒虽然让我的脸消失，却也赋予了我一种特殊的技能，那就是缝尸制作皮影……”
“我能将死人缝得漂漂亮亮，与初见时无异。”
“亦能通过古老的皮影手段，将死人制作得活灵活现，不仅能说会道，而且会走路，会蹦蹦跳跳，甚至会说话。”
讲到这里，媒婆轻语了一句：“大家都在喊我媒婆，实际上我是一名缝尸人，做媒只是谋生，缝尸是我的主业……”
我眉头皱得很紧：“你缝的尸体是从哪来的？”
媒婆也没有隐瞒着，直言：“我与火葬场有合作。”
听到这话，我更加皱眉了。
“意思是别人拉尸体去火葬场烧，结果尸体被拿去卖掉了，最后交到家属手里的骨灰，实际上并非是他们的亲人？”
媒婆呵呵一笑：“你还挺聪明的，一猜就中。”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那你这买卖尸体的行为，既不合法，也不合理，属于是伤天害理，你难道不怕报应吗？”
“报应？你指的是我现在的样子？”媒婆反问。
好吧，她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导致不能与人沟通接触，已经属于是报应了。
但是我就在想，“你难道没想过这份报应会消失吗？只要你多积德行善。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积邪行恶！”
媒婆笑了，越小越大声：“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突然冷冰冰的说道：
“你这话只能骗无知之人，可我却用了十年时间来印证你说的这句话是假的！！！
“做好事没好报，也不会撤销我身上的诅咒！！！
“我傻乎乎的做了十年的好事，可是到头来呢？连买个面包都需要戴口罩，戴耳机，戴墨镜，见不得人，见不得光，我就是一个没脸见人的废物！！！”
我沉默了。
十年的积德行善都没能撤销这份诅咒，该说是你太倒霉呢，还是说老天爷太苛刻了？
其实都不用说，只需说一句：
“如果说我能帮你恢复正常人的样子，你会怎么做？”
媒婆却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我都已经是个头发快掉光的臭老太婆了，就算恢复人样，又有什么用呢？罢了罢了，就这样吧，我认命了。”
行吧，那就没得谈了，我直言：“你作恶多端，老天爷派我来收你，你可有异议？”
媒婆发出了诡异的笑声：“桀桀桀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