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探口风
“不…不介意，不介意，您能来指导我们工作，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刘健擦了擦额头上不经意渗出来的冷汗，生怕自己的回答慢了半秒，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再说了，人家是省委组织部部长，他敢说半个不字么。
“那好，考场我还不太熟悉，就劳烦咱们地方的同志带带路了。”秦伟兆将手收回，依旧是十分和气的对着刘健开口说道。
随后他才转头对着一旁的司机小李吩咐了几句，然后便在刘健热情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进了考场的所在的大楼。
全程，秦伟兆的目光都没有落在杨乐身上一下，仿佛是将杨乐直接当做空气给过滤掉了一般。
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
杨乐看着一行人消失的背影，最终还是摇摇头，将脑海里刚刚涌出的胡思乱想给全部压了下去。
好好调整状态，应对接下来的面试，才是重中之重。
而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张海涛整个人此时还是一副失神的状态，自然也没有心情再去挑衅杨乐。
杨乐同样无视掉了对方，径直也朝着考场走去。
……
“秦部长，您亲自过来，这我还真是没想到。”
刘健稳固了心神，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试探一些对方的口风。
毕竟，当两件原本并没有关联的事情，凑巧同时发生的时候，很难不让人将这两件事给串联到一起，这也是一个心理学上十分有名的效应，叫做abc效应。
几乎整个考场的考官他都提前通过气了，要让杨乐低分不及格，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省委组织部部长亲自来了。
杨乐一个小司机，能和省委的人扯上关系，这个想法虽然荒诞无比，但一向谨慎的他，还是不敢直接就下定论，杨乐跟对方没有关系。
只能是等探明白了秦部长的口风之后，再做判断。
“哈哈，这不是听说咱们京南市这地方人才辈出么，正好，我今天也来观摩观摩，看一看，见识见识。”秦伟兆笑了笑开口说道。
看似说了一大堆，但其实又什么都不没说。
而话讲到这个地步，纵使刘健的心里还在打着鼓，拿捏不定，也不敢再继续探下去了，只得尴尬的陪笑几声。
官场上，说话的艺术很重要，秦伟兆刚才话里话外释放出来的信号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小去。
而他刘健要是这一点都感觉不出来，那这几十年的官场生涯，还真就算是混到狗肚子里去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接下来，秦伟兆有意的将话题引入到了京南市的风土人情上，这同样是一种官场情商的体现。
很快，刘健就慢慢恢复了过来，他毕竟就是京南市本地人，聊这个话题，再擅长不过，很快就露出满脸如沐春风的样子。
原来传说中的秦部长，居然是个如此和善的领导，当然，这也只是刘健自己内心的判断罢了。
很快便到了面试开始的时间，这一次因为是特招，进入面试的人也不过才20人，所以并没有分设多个考场。
只简简单单的设置了一个考场。
考生排序，则是选择了通过随即抽签来决定次序。
杨乐抽中了6号，这个号码，不算太靠前，但也不是很靠后，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很快，面试就开始了，随着第一名考生被叫到号进入考场里面，考场外的其他人则纷纷开始做着准备。
尤其是刚才抽到了2号的那个男生，满脸的紧张之色，不时的对着手机屏幕，检查自己的作扮有没有出错。
几乎没有互相搭话的人，这毕竟是残酷的竞争考试，大家彼此都是竞争对手，又谁会想要被竞争对手了解自己的情况呢。
整个走廊，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无声战争。
用这个词来形容，恐怕也最合适不过。
……
而此时的考场里面。
刘健明明才是主考官，但是身为主考官的他，现在却是比正在答题的考生还要紧张，甚至每提出一个问题，都要用着眼睛的余光，悄悄打量一下自己旁边那位秦部长的表情。
更夸张一点，甚至每一位刚刚走进考场的考生，在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刘健的眼神余光，更多的都是在观察秦伟兆的表情。
毕竟，说不准这些考生当中，就有秦伟兆口中的那个人才呢？
不然，秦伟兆堂堂省委组织部部长，闲的没事干了，跑到面试考场这座小庙里来。
总不可能真得就是观摩吧。
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恐怕还行。
而和刘健一样的，其他几个考官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他们没有对方压力那么大，但总归，还是收敛了许多。
甚至无形之中，这一场本该充满了关系博弈的特招面试，变得比省考还要公平公正。
毕竟省考面试都免不了有猫腻存在，但今天这场，因为秦伟兆的存在，谁还敢表露出自己的小心思出来。
很快，一连几个考生都完成了面试，打分环节也是正常的进行。
而秦伟兆全程竟然真的如同是他所说的只是观摩一般，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安安静静的看着面试的进行。
这下子，刘健原本坚定的内心，也动摇了起来。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秦部长这次只是凑巧过来观摩，并不是为了提携那个考生，或者跟那个考生有裙带关系。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有裙带关系要走后门，凭借秦伟兆省委组织部长的身份，哪里还用得着通过面试来走。
多的是其他特殊途径，而且这些途径全部合理合规，不会让人挑出毛病。
一想到这里，刘健暗暗拍了拍大腿，越发的肯定。
“接下来，请6号考生进入考场开始面试。”
考场的门打开，5号考生走出考场，杨乐则是应声站起了身，将自己的心情平复到最佳状态，这才缓步走进考场，与5号考生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不忘向对方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
毕竟在这个考场上，两个人既是对手，又有可能是将来的同事。